分卷(39)
黑色的头发,你是艾瑞克斯卡贝德吧。年轻人像是早就知道他的身份,我是堂安东尼奥,和你一样,未来也是子爵。
你好艾瑞克斯回答平淡,他对这叫堂的家伙印象不太好。
伙计,听说你不久前评级为「高级魔法师」,我有些怀疑,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堂继续追问着。
是
奇怪。既然你都是强大的「高级魔法师」,为什么还要加入我们医务兵?直接进前面魔法师阵营的话,混军功会更快吧。
堂的问话没有任何避讳,其他同行的医务兵很快就被这里的动静吸引。
我来这里不是混军功的。艾瑞克斯说。
不是来混军功的?堂的脸上闪过明显的诧异,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救人艾瑞克斯从唇边吐露一词。
什么?救人?堂愣半秒,随后毫不克制地发声大笑起来,救人?哈哈哈,居然、会有人用这么老套虚伪的理由?真的假的,你当自己是什么?你是有幻想症吗?以为自己是教廷故事里仁慈的圣徒?
堂抱着腹部笑声不止,艾瑞克斯停下脚步,转过身。
我想救人他再次认真重复,这理由有什么好笑的吗?
因为很假啊。瞧见艾瑞克斯认真的神情,堂也收住笑容,没人会想到你因为这种理由上战场。
我也没想到你是为混军功上战场的。艾瑞克斯说。
喂,就算是魔法天才,装高尚也装得太过分吧。大家都是相同的,你以为这里有谁是脑子坏掉自愿吃苦受累的吗?堂压低声音。
我不解其他人。艾瑞克斯收回目光,继续向前,我只知道我自己。
你来这不也是为博得帝国的关注吗?真是虚伪的家伙!
堂被艾瑞克斯的态度激怒,正握紧拳头,有一只黝黑的手按住他的肩膀。
别拦着我,巴里。堂怒瞪着身边高且魁梧的黑皮男人。
算,少爷。巴里低声说,如果您在军队闹出事来,老爷会责怪您的。
真是倒霉透顶。堂抹抹额头上的汗,呼出一口气。
很快就要到休息时间。巴里瞧出青年的疲惫,将对方脖子上的医疗盒取下,默默背在自己身上。
烦死,要不是为军功,我才不会来这破地方受罪。
堂望着前面高高的身影,不爽地咬咬牙,狠狠踢一下脚底的尘土。
休整时间,炉火升起,这支几百人组成的队伍终于停前进的脚步。
你好,那、旁边可以坐吗?艾瑞克斯握着干巴巴的面包,坐在一根被拦腰截断的枯树干上,一名年纪和他差不多大的女孩发出极小的声音。
可以,这里没有人。艾瑞克斯礼貌地往左边挪挪位置。
谢谢女孩捧着一碗寡淡的菜汤坐下,那你是叫艾瑞克斯吗?
嗯,有什么事吗?艾瑞克斯声音淡淡。
抱歉,我是听到之前你们的争吵才知道的。女孩表情有些怯懦。
不用道歉,名字而已,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那,刚刚还听见你说的其他话听到你说上战场是为救人。我真的十分佩服你。
女孩声音有些紧张,其实,我是来自库尔库村光明教堂的修女。
你是修女?艾瑞克斯有点惊讶。
嗯,不过是见习的。女孩拉开右手的袖口,露出手腕凸起的红点,那是平民荣升为一名神职人员的特殊标记。
你是为追寻无私的教义才来这儿的吗?艾瑞克斯问。
不、不是的。女孩有点羞愧的低下头,我是抽到红签才来的。这里大部分人都是因为抽到红签,没有办法参加的。
这样啊艾瑞克斯咬口手中的面包,他终于明白之前那句「大家都是相同的」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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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人类圣战05
兽人兵营的铁铸大门紧闭着。瞭望台里的士兵趴在栅栏上, 手中拉着半开的弓箭。
一颗弹丸贯穿了他脑壳,提西丰萨尔菲德举着配枪站在百码外的平地上。
罗伊男爵低吟着咒语,明火逐渐攀爬上兵营的防御木桩。
烈焰灼烧着以坚硬出名的铁干木, 深褐色的树皮层层脱落, 散发出一阵刺鼻的焦味。
全都是旧时代的产物,这里一如既往的落后。提西丰接过罗伊男爵递来的文件,将曾经意味和平的纸张撕开。
她松开手, 那些稀稀拉拉的碎纸就被一卷风吹得四散纷飞。
就是倒退一百年,粗鄙野蛮的亚兽人也追不上伟大帝国前进的脚步。
罗伊男爵收回手臂,他们畏惧魔法, 甚至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看来战争的时间能缩短了。提西丰骑着马奔向那片被火焰包围的高耸木桩,指尖萦绕着闪烁的电光。
发起进攻!罗伊男爵高举起手臂, 冲着身后的士兵咆哮。
天色毫无征兆地阴沉下来,雪蓝色的魔法阵纹路在乌云之上浮现。
高级魔法能孕育出无比惊人的力量, 甚至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周边的环境。
士兵们还未冲下山坡,伴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恐怖的雷暴降临在兽人兵营之上, 无法计数的雷击闪电将燃烧着的外墙轰然击倒,彻底地劈成了灰烬。
雷电没有立刻停止,兽人兵营内陷入惶恐混乱, 男性亚兽人们紧握着平日耕种的铁器, 仰望着「愤怒」的天空,双腿抑制不住地颤抖。
什么?外围防御被突破了!这才坚持了多久!列兵埃文狂奔出营帐, 抬起手臂遮挡刺眼的雷光。
明灭之中, 他隐隐瞧见了一道女性的剪影,长发如水蛇般翻卷,纤细的手臂挥舞着长剑, 像跳着节奏有力的舞曲,无情地劈开背后远比自己强壮的血肉身躯。
魔女!提西丰!帝国之矛!列兵埃文露出了狰狞的獠牙,无法忍受提西丰不断斩杀自己的同族,杀了你!
不准靠近长官!野兽!罗伊男爵拔出长剑迎上暴怒的亚兽人。
滚开!埃文咆哮着,尖锐的爪牙直接将剑身折成几段。罗伊男爵松开剑柄,脚步不自觉地后退。
狂化的亚兽人。提西丰的眼睛微微眯起,发出命令,退下,罗伊!
长官,小心!狂化的埃文已经向提西丰扑去。
提西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紧盯着亚兽人的动作。在埃文锋利的獠牙将要划破她紧致的肌肤时,极其强烈的雷光从两人的间隙里炸裂,刺伤了发红的兽瞳,埃文的动作一滞,短暂地失去了目标的视野。
提西丰猛地向侧面迈步,身体快速下倾,反手握住剑柄上挑,精准地割开埃文手臂上隆起的肌肉。
啊!埃文发出惨烈的叫声,恍惚的视野开始恢复。
提西丰的动作没有停顿,身为女性,她的力量或许不是强项,但斩杀猎物的经验却是绝对的丰富。
她双手一起握住长剑,如豹子般不断扑击。她灵巧地避开亚兽人胡乱的攻势,用剑刃在对方身上留下一道道鲜红的伤痕。
直到埃文疲惫到支撑不住时,她才集中力量,挥剑捅穿埃文的胸膛。
砰的一声,插着长剑的沉重身躯狠狠砸在了地面上。
乌云散去,阳光重现。
提西丰拔出佩剑,稳稳踩过埃文的后背。
您没有受伤吧。罗伊男爵担忧地迎上来。
他死了吗?提西丰没有回答,而是望向倒地的埃文。
昏倒了,长官。他没有死。一名士兵跑上前察看状况。
狂化是少数亚兽人才拥有的能力。临死之前,他还可以发挥更多的价值。
提西丰想了想说,给他注射药剂,押送回后方,都城那些老贵族们应该还没见过真正的野兽。让他们瞧瞧帝国的士兵都在和什么战斗!
长官,这座营地已经被我们掌控了。另一名士兵跑来汇报。
第一战就这样结束了。罗伊男爵望向提西丰,进程比我预计要快太多了。
他们知道我们要来,大部分兵力都撤走了。提西丰淡淡说,这是他们送到我们嘴边的。
亚兽人到底在想什么?难道是阴谋会不会和之前那个辰星使者有关?罗伊男爵皱着眉。
既然送到嘴边,我们就吃下。这样下去,那自称神使的家伙也一定会再次现身。
提西丰将佩剑收回鞘中,到时候,我必会清算他之前的所作所为。
她坚定地转过身,现在,这里属于荣耀的圣维亚!所有人肃清这片区域。
是!长官!士兵们举着武器高呼。
这时,有人骑着马离开了这座瞬间化为废墟的兽人兵营,带着圣维亚首次大捷的讯息狂奔,哒哒的马蹄声惊起了枯树林里一片停歇的黑鸟群。
五日后,帝国都城,圣维亚皇宫。
在第一庭院与第二庭院交界处的西面有一片湖面,清澈湛蓝的湖水干净得像少女羞涩含情的眼神,温柔的涟漪一波一波荡漾令人赏心悦目。希恩站在湖边的杨树林下,望着水面上游动的身影。
银发男人伸展开肌肉线条流畅的长臂,以一定的节奏向两边溅起不规则的水花。
他也是最近才知道「多才多艺」的玛尔斯殿,原来还隐藏着夏日游水的兴趣爱好。
你不下来吗?玛尔斯浮在水面上,游水很凉快,你会喜欢的。
我不会游水,殿下。希恩推辞。
没有关系,有我在。我保证不会让你呛到水的。玛尔斯继续尝试劝说岸上的男人下水。
算了吧,殿下。我还是在岸上等您比较好。希恩开了个玩笑,要是您出了什么事,我还可以喊人来帮忙。
我很小的时候就下过海了,游水对于我来说和地面上走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玛尔斯仰着头游到希恩附近,等等,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游水技术?
您游得很好,这是谁都能看得出来的。希恩俯下身体,让自己平视着玛尔斯的眼眸。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玛尔斯耸了耸肩。
我只是不喜欢把衣服弄湿。希恩温和地说,黏在身上不舒服。
你可以脱了好吧,算了,我给你表演一个有意思的节目。
玛尔斯也没有继续强迫希恩,这是一位船长教我的,我可以潜到很深的湖底,然后再游上来。
是吗?希恩顿了顿,不过听起来有点危险。
你等我一下。玛尔斯挑了一下眉,接着他就将头探入湖水中,消失不见了。
玛尔斯殿下?希恩望着眼前没有波澜的湖面,皱了皱眉。
九十九、一百、一百零一
从玛尔斯说要下潜开始,希恩就在心里像钟表一般默默计时。
这是以防万一的提醒,因为一般人在水中憋气最多也就两分多钟的时间。
然而当希恩数到一百三的时候,湖面依旧没有任何波动,玛尔斯皇子还没有从水中出来。
玛尔斯殿下!希恩没得到任何的回应。
一百三十五。
时间也太久了些。希恩缓缓站起身,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一百四十二。
那位自称无所不能的皇子殿下不会在水下遇到什么问题了吧。希恩脱下了自己的校服外套。
当数到一百五十的时候,希恩扫视一圈无人的四周,拽开扣紧的衬衫领子,深吸了口气,跳入湖中。
美丽的湖面下是幽暗死寂的幽暗空间,这里是阳光到达不到的地方。
等待适应水下的环境后,希恩有些费力地睁开眼睛,开始搜寻玛尔斯的踪影。
真糟糕,要是玛尔斯出了什么事,那他现在的身份也要走到尽头了。
希恩刻意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他的水性其实一般,并没有玛尔斯那么精通熟练。
至于所谓的下潜,他更是不会的了忽然希恩停了下来,觉有什么东西缠住了自己的双臂。
他紧闭着气,冰冷的水流已经在掠夺他的体温。这次他难道要死在皇宫的湖里吗?
完全出于意料的情况。如果玛尔斯皇子溺死了,他就算被赫莱尔救活,面对得也是一个无解的死局。
早知道就不该让玛尔斯来游水
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硬推出水面,希恩张口了嘴,用力吸气,他望向自己的手臂,才发现缠着自己的是另一个人的手。
你是疯了吗?自己跳下来!不是说不会游水吗?
希恩缓缓抬起头,瞧见了一张涨着通红的脸庞,湿漉漉的银色发丝乱糟糟地粘在额边两侧,对面的人和他一样狼狈地像条落水狗。
您才是真的疯了。希恩平静了下来,注视着对方的眼眸认真说。
你说什么?大概是头一次听到自己的侍从说出如此「无礼」的话,玛尔斯一下子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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