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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姜愿已经管不得别人怎么看怎么想,也不想去思索她究竟能不能做得到,她冒雨前进,只是为了给身后紧紧跟随的男孩一点振作起来的勇气。
姜愿带宋宴山去的是她和母亲的秘密基地,她们曾经在这里拆装机械制品,偷偷地制造和组装机甲模型。
如今母亲的尸体被一捧火烧了个干净,骨灰也被姜广镇眼不见为净地埋进了墓园之中,唯有这几箱破烂一样的东西能证明生命曾经鲜活灿烂过。
姜愿站在纸箱上,看着发梢还在滴水的男孩:“总有一天我会考入机甲构建系的,不单单是为了继承母亲的遗志,还是为了证明给你看,命运这种东西没什么大不了的,它要嚣张,你反抗给它看就是了。”
宋宴山望着那山高般被垒起的纸箱,胸膛因为激动而剧烈地起伏着,他走了上去,想摸摸那个素未相识的女人留下的物件,感受道箱子上沾染的温度是否如他所想般温暖,但一道突如其来的昼亮的灯光刺得他眼都眯了起来。
他和布偶猫的影子撞到了桥洞上,像两只瑟瑟可怜的老鼠。
宋宴山未及细想,就将姜愿搂在怀里然后扔了出去,雨水大如豆砸在身上疼不疼,扔的力道太大会不会摔伤姜愿,这些都不是宋宴山能考虑的事,他只是在声嘶力竭地喊道:“快……逃……”
并不熟练的发音让他的声音在风雨中扭曲,姜愿的身体还没落地,就被人狠狠地抓住了脖子,提溜起来。
那个人却觉得极为无聊:“什么啊,一只猫而已。”
他随手把姜愿甩出去,掌下却是飞出火龙,直逼空中脆弱无助的生命,他却连头都懒得回,挑着眉看向宋宴山,“原来你已经到了可以发:情的时候了,但是好歹挑挑嘛。”
宋宴山完全没听他在说什么,天地都黯然寂静,只剩下了缠绕的火龙与被追逐的生命,那火似乎是烧在他的心头,让他的身体发热滚烫,将那头潜伏的野兽燎的龇牙嗷叫。
剩下的一切像是在慢放镜头,姜愿周围的空气忽然不规则地流淌起来,像是包裹住她的真空气囊,火龙将她吞噬的那刻,透明的气囊膨胀开来,将火龙撕成两半。
来人的步伐顿住了,在雨帘中荷枪实弹的士兵们也顿住了,尽管他们克制着没有骚动,但目光都纷纷投向了被气囊好好地托到地上的布偶猫。
来人瞧了会儿,像是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这猫的毛色好像虎纹,戚家的小女儿不是跟一个猫族男人私奔了吗?”他啧了声,“败坏血统的杂种,留着做什么?”
他抬了手,那些士兵的枪口纷纷掉转对向了躺在地上的布偶猫,大雨滂沱,雨水在地面积攒,她像是飘在风雨之中的脆弱浮萍。
“别动她。”
沙哑低沉的声音因为不重要,而被落雨声轻而易举地盖了过去,来人漫不经心地压了压指尖,示意开枪。
与此同时,一声宛若青铜钟般庄严肃重的怒吼声在他们的脑海中震荡开,撕扯扭转了他们的意识,让他们成了牵线傀儡。
“去死。”
男孩因为突破催眠禁制,而重新将幼年时闪现的异能掌握,他紧咬的牙关中渗出血来,在黑惨的雨夜中像极了嗜血的吸血鬼,残忍无度。
无声的威压由着散发的血腥味而在空气中推过,几声重叠的枪响后,十几具强健的身体纷纷软倒在地上。
他们睁着惊恐与茫然的双眼迎接雨水落入眼眸,即使手握着自杀的枪,但直到死神到来的那刻,他们依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而充沛的精神力在重获自由后还源源不断地在宋宴山的身上涌现,浮成圈,涟漪般向四周激荡而去,很快吞噬了方圆几十里的黑暗。
第34章 母亲?
帝国的王宫矗立于千仞悬崖之上, 怒吼的波涛打在嶙峋的岩石上,摔出雪白的浪花来。
年迈的国王站立在窗口,垂眸看着雪浪波涛和黑岩礁石, 当年,他们的祖先就是自此登岸,开始征伐帝国的旅程。而今岁月走过几百个春秋, 王族之地位便如这王宫,虽看似濒临险境, 却坚如磐石。
身后的两扇红木门被推开, 年轻有为的王储殿下迎着透窗的阳光, 向着窗边逆光的伟岸身影, 单手按在左胸处行礼:“陛下。”
在亲近的血脉缘结和威严的王权重压下, 总让人分不清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国王不动声色地感受着咸湿的海风扑在脸面上, 闭着眼想象着在海洋中徜徉,又是如何用利爪撕碎蓝鲸的身躯, 直到畅快的想象从脑海中流走,又恢复了平寂寡淡后, 他才想起背后还站着个儿子。
国王道:“听说你今天去军校, 见宴山了?”
王储黑眸微张,今早国王需列席会议, 他料得国王没时间理会旁的事,方才赶往了军校, 却不知道原来国王即使忙得分身乏术,也绝不会放松对宴山的关注。
王储斟酌着回答:“是,因为我知道了些消息,放不下三弟。”
他故意停了下, 想借机揣摩国王的心思,却未果,国王仍旧保持着身形目视窗外,只留个山雨崩来也绝不会慌乱的身影。
王储咬了咬牙,道:“父亲,三弟与某个低等种族兽人女性来往过密,儿臣恐怕会扰乱王族血脉。”
他说完,书房里有瞬间的安静,静到可以听清悬崖下浪拍浪的声响,王储的心也在惊涛乱拍之中被拍了个稀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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