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剑尊 第407节
凌冲魔念无远弗届,但深谷之下宛如幽冥深渊,魔念飞入,竟如泥牛入海,转眼便被一股诡异法力化去。凌冲心头一凛:“这是十分精纯的六欲魔意!此魔意之强横,已到了归一境界,不然不会这么轻易化去我的魔念!”
事涉归一,凌冲也不敢轻举妄动,那柄魔叉投入谷中,也自无踪。魔叉怪魔王也愣了一愣,浑然不知为何如此,不敢轻举妄动。过不多时,乌压压又飞来数团魔云,皆有修为高深的魔王统领。
凌冲一见,顿时又惊又喜,喜得是魔星中果然天魔种类甚多,不但有熟识的魔叉怪和百目毒龙,还有几种根本不识得的种类。惊的是每一群天魔的魔王几乎都有待诏级数,甚至还有一群魔头竟由玄阴级数统领。
那群天魔生具人形,皆是三头四臂,手持长剑大刀,面容凶恶狰狞,背插一对蝠翼,一望便知不是好路数。幽若偷偷道:“禀主上,那群天魔名为天行夜叉,乃是夜叉中的一种,喜好杀戮,天生便是修行的好手,更懂得炼器之道,十分难缠。”
凌冲默默点头,忖道:“这倒巧了,更送走一个夜乞老祖,又来一群天行夜叉,我与夜叉一族倒是有缘的很!”那天行夜叉的相貌,倒与夜乞老祖的白骨法相有几分相似,不知有何血缘传承。
深谷之中阴风动荡,吹得残落的灌木异花哗啦啦作响,魔叉怪魔王这才瞧见原本满谷的异花竟没剩多少,登时暴怒起来,一声大啸,众魔头合力又运炼了一柄魔叉出来,悍然投下!
凌冲咦了一声,魔叉怪王盛怒之下,这柄魔叉竟有玄阴级数,掠过之间,两侧深谷山石纷纷爆裂,扬尘飞灰。深谷之中蓦得传来一声幽幽叹息,销魂蚀骨,连凌冲听在耳中,都有几分恍惚。
谷中陡然升起一团六色魔光,犹如巨兽张口,将那柄魔叉生生吞入,嗤嗤声响之中,竟是将之生生炼化!凌冲一凛,暗道:“那归一之辈复苏了!”
六色魔光沉浮不定,一个女声幽幽说道:“等了几百年,好容易等来一副上佳炉鼎,尔等是来为本王庆贺的么?甚好!”天上无数天魔被魔音灌脑,立时生出骚乱,推推搡搡,你拥我挤,不成模样。
那天行夜叉魔王只觉心头生出极大恐怖,拼命收束族人,调转过头逃命,无奈手下小夜叉受了魔音侵扰,大多昏昏欲绝,根本不听号令。夜叉魔王无计可施,只好带了一批心腹族人掉头便逃,根本顾不得其他。
凌冲闻听那魔音,吃了一惊:“难道真是甚么殇王复生?”略用先天八卦推算,想不到卦象显示竟当真如此。原来那殇王真是死而不僵,只有残神在深谷中苟延残喘,恰好七公主赶来,同是修炼六欲真法,当真是最好不过的庐舍,当即出手夺舍。
七公主野心勃勃,想要得到殇王遗宝,她区区待诏,哪里敌得过殇王神通?片刻之间,元神沉沦,成了殇王复苏的祭品。
第1553章 炼血
七公主冰雪聪明,修炼六欲真法不过区区百年,便已步入待诏,正是意气风发,想要一举突破玄阴之时,无意间得到殇王遗宝的消息,这才欣然赶来。
七公主不可谓不小心谨慎,特意带了程将军这位裙下之臣前来,就算殇王遗宝中有甚么机关,想来以殇王重伤之躯布置,威力也不会太大,必要时以程将军送死,总也够了。但七公主做梦也想不到殇王残神竟会苦挨数百年,也不曾化去,她这一来,正好被其夺舍,成全了这位盖世魔头!
七公主带了程将军如何闯入谷中,又如何遭遇殇王,被其夺舍,已然不可考据,凌冲只知那位七公主元神早被吞吃抹净,成全了殇王一人!
天行夜叉王率领了残部逃命,只觉谷中有甚么大恐怖之物正在复苏之中,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之极的魔啸,显出其心头惊惶之意!谷中蓦地魔气翻滚,魔光涌动,一尊姣好无限的胴体自谷底缓缓升起,正是七公主的娇躯。
不过此时的七公主已非本尊,而是被殇王取而代之。一身六欲魔气蒸腾之间,足下是魔影来去,宛如魔神。凌冲却看出此是殇王夺舍未久,还未将七公主本身精元尽数炼化,乃至真气收束不及,外放而出。
殇王操控七公主之身,赤着一双晶莹剔透的玉足,踏落虚空之间,自谷底缓缓而上,看似走的极慢,但每走一步,身上气势便收敛一分,到了谷顶之上,一身魔气已然无踪,便似一个娇俏少女一般。
凌冲内行看门道,暗生忌惮之意:“这殇王道行高深,居然这么快便将七公主一身真气炼化,还返璞归真,不露丝毫破绽,真是一个劲敌!”
凌冲能瞧出那殇王全盛之时,已然证道归一,但元神散落,虽夺舍七公主,一身修为也不过在玄阴境界,大可不必忌惮,反而饶有兴趣观察起来。
殇王完全炼化了七公主肉躯,伸出一双柔荑在眼前晃了晃,长吁一口气,其中寓意颇为复杂,自语道:“枉费我故意将精气散落此星,足足等了几百年,才等来一个上佳庐舍,却还是女儿身,也罢,将就一番也就是了。哼,红珠啊红珠,这笔血债总有讨还之日!”
殇王说话语速极快,此时天行夜叉魔王已然逃去数千年,余下来不及逃走的部众兀自哀鸣嘶吼不已。殇王冷笑一声,道:“这等微末血食放在以前,我连正眼也不看,如今却要靠你等补充精元,真是讽刺!”
话音一落,一双玉手齐伸,十根手指指尖放射十道光华,犹如利箭飞剑,嗤嗤嗤连响之中,已将尚未逃走的天行夜叉尽数刺穿!那光华每刺穿一头夜叉,便染上一丝血色,将其体内精气精血尽数吸干,等到夜叉尽数死去,已成了十道血光。
血光凭空一绕,返回殇王体内,殇王闷哼一声,面上陡然现出一片红潮,接着缓缓退去。一身法力却自水涨船高,超出玄阴之上!凌冲心头一凛,那厮所用神通类似于血河魔道,皆是夺人气血精元的阴损法门,以万千天魔为祭,补益自身。
此法见效极快,只要有血食不断补充,便能无止境的提升法力,但缺陷也大,需用极大苦功炼化异种真气,不然有爆体之危。果然殇王汲取了大量精血元气,站定了好一会,才将之炼化,一身魔气又自收拢起来,望着天行夜叉逃去的方向,笑道:“本王看上了你,逃又有何用?”凌空而起,直扑而去。
待殇王走后,凌冲这才显形而出,想了想飞身下了深谷。殇王复苏之时,暗中将前身散佚的精气收回,深谷两侧石壁中的灌木异花尽皆枯萎,化为齑粉,幸好凌冲有先见之明,暗中收拢了一批,不然就要白跑一趟。
那深谷原本越向下魔气越重,随着殇王离去,魔气渐渐稀薄起来。凌冲飞了不久,便落在谷底,正有一座山洞当前,凌冲头顶升起噬魂幡,安步当车,慢吞吞走入山洞之中。
两侧洞壁之上灵光隐隐,有无数形如虫豸的文字烙印其上,正是一篇域外魔文。凌冲所得《噬魂真解》中便有域外魔文传承,因此毫不陌生,只看了几眼,认出正是一部六欲真法,自筑基起始,凝煞、金丹、元婴等境界要诀一应俱全,只到了玄阴境界便戛然而止。
凌冲也不稀罕这部残缺道诀,又走了一会,眼前现出一座祭坛模样的建筑,皆是用巨石垒成,祭坛之上供奉一口血红色巨棺,此时棺盖掀翻在地,内中空无一物。
凌冲暗暗冷笑,此必是殇王故布疑阵,七公主再如何镇定,见了巨棺,难免要开棺寻宝,就此被殇王所算。凌冲目光逡巡,巨棺之旁果有那程将军尸身,已然断为两截,血气枯竭,几成干尸。
凌冲点了点头,指着干尸笑道:“我欲借你尸身一用,你放心,你之大仇我替你讨还便是!”一道噬魂真气洒落,其中夹杂了一缕先天乙木精气,那干尸得了精气滋养,犹如吹气球般鼓胀开来,转眼便栩栩如生。
凌冲再一指,两截断尸合一,阴神往其眉心中一投,已然无踪。那“程将军”尸身一动,霍然立起,双手狠狠一握,笑道:“且披了这副皮囊,往六欲魔国中做耍子去!”摇摇晃晃出了山洞,飞身上了谷顶。
第1554章 红珠老祖(求保底月票)
凌冲阴神钻入程将军皮囊之中,使了一招借尸还魂,那傀儡程将军出了山洞,飞上谷顶,见七公主开来的巨船还停在一旁,转头望去,无数噬魂魔念飞扬之下,去探听殇王与天行夜叉魔王之战的动静。
殇王复生,便将主意打在天行夜叉上,最主要是有一头玄阴魔王,若能炼化,大增其魔威,对其他天魔族群不屑一顾。凌冲却是生冷不忌,深谷之外兀自还有不少天魔没来得及逃走,正在乱糟糟的闹腾。
凌冲一眼瞧上那一群百目毒龙,此天魔个体实力不强,但聚拢起来,倒也十分有用,尤其能发天绝神光,威力也算不错。凌冲阴神操控程将军往百目毒龙处飞去,立时引起那位待诏魔王的警觉,百目毒龙翻翻滚滚,法力汇聚之下,一道天绝神光激射而出!
凌冲笑道:“慢来慢来!我要带你们去一处好享受之地,怎的不知好歹?”大袖一挥,天绝神光被无形法力撞偏一旁,在一挥袖之间,噬魂幡发动,无数无形魔念涌出,瞬息之间已将整个百目毒龙族群沾染,那群百目毒龙兀自浑浑噩噩,已不由自主落入天魔诸界中去了。
凌冲收了百目毒龙,想了想索性将噬魂魔念乱放,不拘甚么,只要是天魔便收,给他来个绝根,左右这深谷中已无异花,放任不管,这些天魔迟早要迁徙他去,祸害别的星辰生灵,还不如尽数擒获,投入地星界中,丰富物种。
凌冲这边收的不亦乐乎,那一头殇王独斗天行夜叉族群也自如火如荼,半空之上电闪雷鸣,异象频现,凌冲当即抓紧时机,免得殇王结束战斗,回来时撞上,彼此尴尬。
过得几个时辰,只听一声长笑,殇王操控了七公主之躯飞回,满面俱是喜色,掌心摊开,正有一团六欲魔光升起,内中圈禁着数头修为高深的天行夜叉,连那头玄阴境魔王也未幸免。至于其他修为低下的夜叉,早被殇王就地炼死。
魔道修士向来不惮炼化别的生灵,增厚自家修为,殇王夺舍之前这等事也未少干,不然修道进境也不会如此之速。这头玄阴夜叉十分难得,真气浑厚,留待慢慢炼化,足可使殇王法力进境到玄阴境大圆满的地步。
殇王回转之时,见深谷之上竟无一头天魔,不禁微微愕然,她算好了擒捉天行夜叉之后,再回来炼死其他小小天魔,也算聊胜于无,想不到那些小魔头居然如此乖觉,知道早早逃命。
殇王只得一笑置之,往巨船之上喷出一口魔气,依着七公主元神记忆中操控法船之法,心念一动,那法船轻如鸿毛,飞腾而起,来至身边。殇王想起那程将军尸身,忖道:“我要长年隐身魔国中修行,等再证归一,才找红珠报复,做戏做全套,那程将军尸身不可不取。”
等回山洞一瞧,满地的残肢断臂,程将军两截身子竟被天魔嚼吃一空!殇王这一气非同小可,却又无计可施,心头隐约觉得何处不妥,又想不出所以然来,只得先行回至法船之中,端坐船中,略一梳理夺舍之事,编好一切经过,自觉天衣无缝,这才操控法船起飞,离开魔星,直奔六欲魔国而去。
殇王元神在魔星中沉沦数百年,本命精气散逸殆尽,今日终于苦尽甘来,有望重登大道,心头一时不知是悲是喜,思及与红珠恩仇,又不禁咬牙切齿,这且不提。
等法船飞走,凌冲这才闪身而出,早已算定殇王要回去查看程将军尸身,故布疑阵,果然将之瞒过。凌冲暗暗欣喜,喜的是阴阳之气异变之后,生出先天八卦妙用,不但能推算万事万物,竟还有遮蔽天机之能。
殇王能证归一,也算了不得的魔道巨擘,居然丝毫不曾察觉有异,被阴阳之气蒙骗而过,便是例子。凌冲再用阴阳之气推算了一阵,笑道:“罢了,这六欲魔国不得不走上一遭!”大袖一挥,化为一道魔光,鬼鬼祟祟的跟上法船之后。
虚空飞遁,星河遨游,颇费元气,就算殇王也不愿将真气耗费于此,也选了法船出行。凌冲不敢大摇大摆登上法船,只好以真身横渡虚空,好在虚空神挪移空间,耗费不大,一年两载倒也支撑得起。
凌冲不知那魔国与魔星相距多远,但凭殇王重创之下,飞来魔星避难,数百年无人察觉,想来不会隔得太近。果然那魔国与魔星相距足足相隔了半个星域!
以凌冲眼下脚力,催动建木分枝神通,也要走上一年之久,他跟踪殇王到了半途便觉不对,微微生出退去之心,毕竟此去魔国若耽搁太久,只怕天星界有变,试用先天八卦推算一番,卦象却是天星界无事,魔国中有大机缘。
凌冲思忖再三,终于决定豪赌一回,跟随殇王去魔国搅风搅雨。转眼已是数月过去,虚空孤寂,凌冲以洞虚剑诀神通飞遁,渐觉难以支撑,晦明童子道:“难道殇王那厮的真气比你的洞虚剑诀还要浑厚?”
凌冲道:“虚空神通之中,洞虚剑诀在同等境界之上,真气之浑厚远超同侪,殇王绝不会比我更舒服,不知他会用甚么手段恢复真气,不过不会撑得太久了!”
数日之后,凌冲之言应验,殇王终于熬不住,开始补充真气,所用的手段也超乎凌冲计算,竟是在虚空寻到了一处补给之地。那补给之地乃是一座古堡,孤悬星河,庞大无伦,正有许多法船来来回回起降。
这古堡分明是魔国的手笔,倒也蔚为壮观,殇王座船落入其中,自有管事之人前来拜见。殇王炼化了七公主元神,一举一动皆与本尊无二,自不会露出甚么破绽,三言两语便将管事镇住,被迎入堡中去了。
凌冲不便靠的太紧,只需盯住那法船何时起飞便可,换了一副容貌,大摇大摆飞近古堡。有噬魂魔念之助,一路所遇之人直如遇上上级视察、亲爹来访,热情周到的一塌糊涂,被凌冲轻而易举混入堡中。
凌冲也无心观瞧古堡内部,只随意寻了一处地方静坐,略略运转真气,补充消耗。古堡中倒有不少六欲魔气充斥,不过要同时供给许多修士吐纳,颇有些捉襟见肘。
凌冲也不欲多生事端,只悄悄吞吐一回,恢复了几分元气。忽觉古堡中魔气往一处地方蜂拥而去,宛如大风过境,冷笑忖道:“那殇王倒是荤素不忌!”
殇王行事霸道惯了,何况以七公主的身份地位,原也不需忌惮其他,毫无顾忌放开了炼化古堡中魔气。这一下立时激起许多魔道修士不满,循着魔气流动之向寻去,正遇焦急不已的管事,闻听竟是魔国七公主在此修炼,众修士立时偃旗息鼓,只敢在心头大骂,灰头土脸的退去。
到了第三日上,殇王赫然住了修炼,凌冲心头一动,“这是动身在即!”果然不多时殇王现身,登上法船,连个招呼也不大,驾驭法船扬长而去。堡中各修士立时弹冠相庆,互道恭喜,庆贺走了个丧门星。
凌冲也自悄然起身,依旧是鬼鬼祟祟尾行而去。如此这般,一共在域外经过四处古堡地界,补充了四次真气,到得第十个月上,才终于瞧见了六欲魔国的真容。
但见共有六颗大星高悬虚空,放射无穷光热魔气,又有各式法船法器往来于大星之间,竟是一派气象非凡之景。凌冲见了,暗暗感叹:“想不到域外魔道如此昌盛,也不知是道法之兴,还是众生之劫!”
殇王想也不想,法船径自往中间一颗最大的星辰投去,遇上几条法船,自有修士上来盘查,一见是七公主,立时放行无阻。凌冲紧随其后,将身隐去,忖道:“到了魔国,可先令我的噬魂劫法发个利是了!”
这六欲魔国的来历传说是六欲阴魔亲授的第一位后天生灵所创,其修炼六欲真法大成之后,占据了几座星辰,聚拢人口,立下道统。历经千万年繁衍,已是这片星域中魔道第一大传承,亦是六欲阴魔最大的道统,轮回界的天欲教与之相比,直如萤火之比皓月。
凌冲二话不说,噬魂魔念散播之下,钻入魔道修士元神,探取记忆,打探消息,一轮魔念撒过,已有数千修士着了道儿去,待将其记忆筛过一遍,凌冲大吃一惊:“这六欲魔国之外竟还有一座七情魔国,两座魔国时常大战,抢夺人口资源,这还不算甚么,两座魔国之外相邻的星域,竟然便是太清门在九天星河的宗门所在!”
这一惊非同小可,万料不到刚送走尹济老祖,竟又遇上太清传承。凌冲对太清门的感情十分复杂,他是尹济老祖亲指的传法弟子,有生死符在手,乃是堂堂正正的太清掌教,但太清门在轮回界已灭,大部分传承迁入星河之中多年,前次苏晴与路一刀前来太玄,大家不欢而散,太清门想来是不愿承认凌冲身份的。
何况尹济老祖与他几个弟子的关系亦有些尴尬,只看其合道之时,竟无一个弟子前来护法,全靠自家谋算与空桑上人援手,便可见一斑。凌冲猝闻太清门消息,心头一时泛起复杂之情。
晦明童子不管那些,叫嚣道:“速去太清门,做翻了那三个废物,由你来做掌教罢!太清门偌大基业到手,反掌便能将杨逊浩光两个废物打出屎来!”
凌冲喝道:“莫要胡说八道!还是先入魔国,看看殇王究竟意欲何为!”那殇王落入魔星之中,下了法船,自有盛大仪仗前来迎接,正要飞身上去,只听一个阴阳怪气之声笑道:“老七回来了!听闻你与那程伤恋奸情热,居然夺了一条法船,特意去域外苟合?难道这魔星之中已然容不下你们翻滚了么?”
这番话可谓阴损歹毒之极,就见一位面色苍白的白衣男子迤逦而来,手摇折扇,面上挂着嘲讽的笑容。殇王只冷冷看他一眼,却未答言。
那白衣男子见状,更是得意,折扇一摇,说道:“大家身为同门,同修六欲真法,总该互通有无才是!那程伤五大三粗,有甚么好?还是你三师兄我知冷知热,师兄新近对六欲真法有所领悟,不如你我探讨一……”
话未说完,一只六色手印凭空浮现,挟带无穷劲风,当头拍落!那白衣男子嘴上功夫了得,也不过是区区待诏,如何抵挡得玄阴之威?一声未吭,被六欲手印生生拍成了肉泥!
那厮正是魔国国主红珠老祖座下第三个徒儿,修为不高,凭了油嘴滑舌之功,倒是颇得女修士的宠爱,对七公主娇躯垂涎已久,今日特地前来调戏,谁想竟给一掌拍死了?
殇王收了神通,冷冷说了一句:“没用的废物!”上了法辇,吩咐道:“去见国主!”法辇一动,扬长而去。殇王一走,呼啦啦围上一群魔修围观,有啧啧赞叹者,亦有冷笑看戏者。
魔国修炼魔道,不禁杀伐,同门相残也是等闲,七公主修为了得,拍死了三王子,倒也不算甚么,大不了国主再收一个徒弟便是。法辇直入魔国都城,在禁宫之前停下,殇王飞身而落,赤足入宫。
魔道修士多喜奢华,又不禁色欲,因此不论男女修士,一旦修为深厚,多半会修筑魔宫,一者作为抵御劫数、日常修炼的道场,二者广蓄弟子与美女美男,供日常荒淫之用。
魔国如今魔主红珠老祖亦是如此,登基之后,将魔国皇宫改建了三次,占地数十万顷,内中豢养无数仙禽异种,又有无数美女美男往来徜徉,敢情这位老祖男女不忌,十分放荡,若是来了兴致无伦男女皆可临幸,而被临幸过的少年男女则是一飞冲天,地位与先前不可同日而语。
七公主一路行来,见惯无数俊男美女,却根本不屑一顾,昂然入了中央魔宫之中。大殿之上垂落轻纱幔帐,一个婀娜身影慵懒躺于牙床之上,正是重创殇王的魔国之主红珠老祖。
七公主入殿拜道:“弟子拜见师尊!”红珠老祖咦了一声,轻轻起身,诧异道:“小七,你居然玄阴了?”声音有如男子一般浑厚,亦有女子一般的娇媚,糅合一处,非但不令人厌烦,反有心痒难搔之感,只一句话便能引动别人无限六欲之情。
殇王从未掩盖自身法力波动,悍然已是玄阴级数,要证道长生,谈何容易?红珠老祖料定七公主还要百年苦功苦磨方能成事,岂料几日不见居然证道,由不得她不惊奇。
第1555章 二公主住手!
幔帐向两侧先拉开,红珠老祖自帐内走出,这位魔国之主虽是女子,身量却极高,一身古铜色皮肤,面容刚毅,若非胸前鼓鼓,几乎便是一位男子。
那红珠老祖一双碧绿色的眸子在七公主身上转了又转,宫内气息忽然变得有些淫靡之意,显是那位国主情难自禁,她收下七个徒儿,男女皆有,白日指点道法,夜晚则随心意指定弟子侍寝,多年未改。七公主自也不会例外。
红珠老祖伸出一条长舌,舔了舔嘴唇,低笑道:“既然你已证道玄阴,想来能抵御得为师的征伐,甚好,甚好!”如此荒淫无道,在玄门中早被万人唾弃,但在魔教却是司空见惯。
七公主起身,挺直腰杆,淡淡说道:“弟子新入长生,还需一段时日巩固境界,恕难从命!”证道玄阴之后,也有了拒绝红珠老祖的底气。
红珠老祖不以为忤,伸手撑起七公主下巴,饶有兴致问道:“为师听闻你命程伤随行,驾驭了法船去了域外,怎的区区几日,就证道了,莫非有甚么奇遇?”目光中六色魔光流转,更带有几分审视之意。
七公主心头一突,不着声色的退后一步,逼开红珠老祖大手,淡淡说道:“弟子久未突破,命程伤随行,去域外散心,不成想遭遇七情魔国修士,血战之下,尽毙敌手,体内真气枯竭,元神涣散,忽然大彻大悟,就此修成长生。”
红珠老祖不置可否,轻笑道:“生死间有大恐怖,你死战之下,元神升华,跨入玄阴,此是万中无一的机缘,果然好运道!你眼下元神虚弱,魔念不稳,确需一段时日稳固境界。听说你将小三一掌拍死了?”
七公主冷笑道:“不过是只虫子而已……”话未说完,一道滔天法力凌空压下,七公主竟连念头也来不及转动,已被压在大殿之上!那股法力来得急取的更急,倏忽无影无踪
红珠老祖微一招手,七公主娇躯缓缓浮起,那老祖淡淡说道:“就算是虫子,也是为师的虫子,生杀予夺,也要看我的心意。今日只是略作薄惩,你去罢!”
七公主目光垂落,一语不发,躬身自大殿上退去。一路之上,毫无顾忌的释放玄阴级数法力,惊的那些俊男美女惊叫连连,作鸟兽散,却又隔着层层庭榭窥视于她,目光中满是六欲之意,几乎要扑上来将她生吞活剥!
七公主毫不在意,出的魔宫,面上泛起一丝冷笑,再也忍耐不住,哇的吐出一口精血,目中升起一层血色,随后又缓缓淡去。
七公主一走,红珠老祖挥了挥衣袖,重又慵懒躺下,嘴角一挑,用浑厚的声音说道:“是安儿么?过来给为师捶肩!”纱幔分开,一位面向阴柔的男子,来至红珠老祖身后,伸出一双比女子还要娇嫩的手掌,缓缓为红珠老祖捏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