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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苍的目光在她眉眼之间、唇鼻上下,往复来回,一寸也不舍得遗漏。
可瞧久了,心底压制的情绪开始不安分起来,大有要与理智抗衡的势头。
他已不满足于观看,犹豫再三,还是伸出手来,即便只是轻轻贴在她脸颊,心湖便会跳跃起阵阵浪花,再难平静。
拇指轻扫她的眉骨、眼畔、鼻峰,最后到那堪称克制力克星的唇瓣。
他倾身在她颊边落个浅淡的吻,也只敢点到为止,就连她脸颊的温度也没感觉到,不得不逼迫自己撤离。
怎料他刚要起身,她忽而侧过身来,将头一转,双唇好巧不巧地擦过他的唇,停在他唇边。
怀苍呼吸都窒住了,剧烈的心跳几乎跃上嗓子眼。他险些要被她无意识的举动给击溃理智,费了好些力气,才端端正正地坐起来。
看着熟睡的姽宁,他失笑道:“明明与你夫妻一场,我们许诺生生世世,而今却要将你小心翼翼地守着,酷刑也不过如此了……”
***
次日,守在屋外的南辛见姽宁开门,兴冲冲地端着盛满果子的盘子,跑过去:“娘亲,这是爹爹大清早去仙果园摘的果子,你尝尝。”
爹爹?姽宁接过盘子,问道:“他回来了?”
南辛原本积蓄了一晚上的苦水要诉,左思右想,生怕自己的无心之言影响娘亲爹爹的感情,遂只是点头,一句带过:“昨晚回来的。”
难怪今早醒来不见南辛,原来是半夜去见怀苍了,她如是猜测。
两人在院子里吃完果子,又去庭院查看新栽种的桃树,姽宁始终未见怀苍的身影。
就连希希也说:“我今早还见过大帝呢。”
整个伏魔宫唯独姽宁没见到他。
她不由纳闷:回来了怎么不进屋与我说一声?却一声不吭地走了。
“大帝一大早就去了广华殿,与天帝和众仙商讨要事。”雪狼见她蹙眉似不悦,适时与她解释。
说也奇怪,短短两句话即刻消除她方才心头冒出的烦闷。
姽宁忽而意识到什么,霍然站起身,把正坐在地上削木具的南辛吓一跳。他连忙丢下手中活儿,上前握住她的手,问道:“娘亲怎么了?”
姽宁哪里好意思承认,自己不过因为怀苍没第一时间见她,就矫情地生气。
“我们能出宫走走吗?整日待在伏魔宫里,闷坏了。”她连忙转移思绪。
南辛却是为难地看向雪狼。
雪狼笑道:“伏魔宫又不是囚牢,怎么出不得了?”它起身抖抖毛发、伸伸懒腰,道:“想去哪儿,我带路。”
站在桌上的希希一听,兴奋得摩拳擦掌:“去仙果园吧,多吃仙果增长修为。”
南辛也兴致勃勃地附和:“我要去摘一筐果子给娘亲!”
“呵!”姽宁伸手弹了弹希希鼓胀的肚皮:“我看是你们嘴馋。”
取笑归取笑,姽宁最终还是听了希希的建议,叫雪狼带路去仙果园。
*
天庭的仙果园虽有上百种仙果,但仙果难得,遂依据仙阶不同,每年准许采摘的果子有不同限制。
仙官们如果想吃果子,一般会吩咐仙侍来采摘。姽宁一行人进园时,里头正有三位聚在一起摘果子的仙侍。
好巧不巧,他们正在议论回来天庭的姽宁。
“听说她以前与妖魔对战时,常常一掌拍碎对方的天灵盖,可见魔性由来已久,也不知这样的人如何能当上帝后。”
“我听日马星君说,是大帝强行要解除大雷鼎的封印,竟为她不顾天界安危。”
“就是咯!要不是有大帝撑她,六百年前,她早就死在天兵的围攻之下。如今她又回来,你们说,她的魔性会不会再度复燃?可别伤及我们啊。”
也不知是姽宁几人耳尖,还是那几位仙侍压根没打算压低声音,真是一声赛一声,生怕无人听见。
南辛听得火冒三丈,阔步要冲上前,被姽宁扯了回来。
姽宁冲他眨眨眼,小声道:“娘亲来教他们怎么做仙。”
南辛乖乖点头,站在一旁没吭声。原本呲牙的希希也重新坐回雪狼身上,一狼一鼠摆出看好戏的架势。
姽宁站起身来,冲前方被果树遮住的三人喊道:“那边的几位,我都听到了呢!”
三人闻声,扭头拨开树枝,看清来人,吓得面色煞白,全都失声。
姽宁朝那走去,一边道:“以后不管是背地里嚼舌根,还是明面上胡言乱语,只要被我听到....”
她阴恻恻地盯着他们:“小心你们的天灵盖哦!”
三位仙侍只觉毛骨悚然,提寒意从头灌脚。慌忙提着篮子赔不是,再仓惶逃离果园。
南辛也来了精神,跑过去冲他们背影大喊:“小心我们掀翻你们的天灵盖!”
把那几人唬得踉跄两步,一溜烟没了影。
南辛哈哈笑出声,解气道:“娘亲厉害,几句话就能把他们吓跑。要是爹爹,肯定话也不说,直接开打。”
“还不是为了给足你爹爹面子,不好随便惹事。换做以前,我这拳头早就硬了。”姽宁摸摸他脑袋,道:“往后如果听见有人嚼舌根,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回来,跟我和你爹爹告状,我们去收拾。”
站在雪狼背上的希希也凑热闹:“还有我,我也要去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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