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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希刚要变作女子身,南辛突然冲进屋。见到床上之人,刹那泪雨瓢泼。
他上前,跪在床边,哭天抢地:“爹爹!你死得好惨啊!抛下我和娘亲,往后无依无靠,如何是好啊!”
他煞有其事地哭喊,好似真要办丧事。
朔明君噗一声,差些喷笑,憋得脸红脖子粗。
“.....你爹没死,哭什么丧。”姽宁忙将南辛拽过来,丢给朔明君,叫他带着小家伙出去。
等到旁人都走开,姽宁这才坐在床边,气呼呼瞪着床上不省人事的丈夫。
渐渐,眉头蹙起,眼中泪光盈盈。
哪里还有半点气,分明就是心软又心疼。
第35章 她的话如此…令他羞臊。……
夜深, 弦月如钩。
朦胧的月光宛若薄薄水流,倾泻窗台,给静谧的屋内添上一抹清凉。
铜灯内的烛芯滋滋地燃烧, 烛光将床前坐着的人影映在墙上。那人正弓着背、低着头,专注手上的活儿, 却是浑身紧绷,一刻也未放松。
正是帮怀苍清洗血迹的姽宁。
清洗完脸,一桶清水就已被鲜血染红,擦拭的巾帕也红得看不出底色。
姽宁又取来干净的巾帕, 再将他身子翻转过来, 褪下他衣裳,换一桶清水, 开始处理背上的伤。
她擦得小心翼翼,也十分仔细。如是清洗到伤口, 则捏着巾帕,沿着伤痕一点点擦拭。
脸上只有血迹, 并无伤口, 胸膛也只有两三道轻伤,可这后背就触目惊心, 像用铁鞭狠狠抽过似的。
姽宁皱着眉, 努力维持镇定。
直到整个背部擦拭干净, 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一道道皮开肉绽的伤口, 在他后背惊悚地交错。最深的几乎能放进她一根食指, 隐约可见肉下的白骨。
姽宁一口气快提不上来,深吸两下,才稍稍平复情绪。
方才她问朔明君,受下雷刑, 是撕裂肌肉般的痛吗?
他说:“雷刑断然不只是将皮肉打裂,那雷电还能穿透肉骨、爆裂筋脉,五脏六腑都得打穿孔,非常人能忍。”
听得她不由打了个寒颤。
此刻见到他背上的伤,心中忍不住要骂:你凭什么擅自替我受刑!凭你皮糙肉厚,还是耐打抗雷呢!
姽宁叹了叹,这罪都受了,她还能怎么怪他?
她缓了缓,继续帮他清理伤口边缘。每每擦到皮肉绽开的位置,那里还不断泱出血来,她便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直到伤口周围的血迹全部清理干净,才松了口气。
这些伤实在刺疼她眼,疼得眼泪蓄上又不得不忍下去。若是止不住要涌出眼眶,她便低头在肩头蹭掉。
往复几次,眼睛都擦红了。
许久,后背的药膏也抹好了,就剩下…下半身。
姽宁再将他小心翼翼地翻过来,盯着他的裤子,一时没了动静。
遥记得在山里初遇穆彦青时,他也是浑身是伤,只不过只伤及上身,她便给他留了裤子,没至于将他脱个精光。
可怀苍的裤子都被鲜血浸透,想必伤到了腿,不脱也不是办法...
这般决定,她便提着桶出门,打算去换一桶干净的水。
怎料她前脚离开不久,床上‘半死不活’的男人就睁开了眼。目光清明、神色如常,哪里像重伤昏厥的样子。
雷刑虽重,对他而言却并非难以承受。伤是实实在在的伤,痛也是伤筋彻骨的痛,但他运力施法,就可在三日之内自愈大半,伤疤十天半个月也可恢复如初。
不过是受罚时突发奇想,打算趁此博得她同情,瞧瞧她的心思,是否会心疼自己。
结果令他受宠若惊。
仅仅听见她时不时抽鼻子的声音,他就能想象她眼泪汪汪的样子。
她果然还是嘴硬,不会轻易道明心思,但眼泪却不欺人,她手中温柔的动作更不会骗人。
他费了好大劲才压下心中的狂喜,尤其当她手指像羽毛似的轻轻擦过他肌肤,克制力险些溃不成军。要不是拼命将注意力转移到与敌拼杀的战场,光是那雀跃不已的心跳就得即刻将他出卖。
忽闻轻盈的脚步声靠近,怀苍连忙闭上眼,立刻恢复‘不省人事’的状态。
进屋的姽宁将水桶提到床边,打湿巾帕,拧干搁在桶上。
目光在他苍白的脸上心疼地停了会儿,视线移至他血红的裤子,甚是在理地念道:“既然你我是夫妻,想必该看的不该看的,昔日我已看尽了,不差这一次。身为妻子,理当尽心尽力帮你疗伤。”
说罢,她坐下来,撸起袖子,再不犹豫,两手伸向他腰带,一边自言自语:“反正你人都晕过去了,也不晓得我做了什么。别说解裤子,就是把你浑身上下摸个遍,你也浑然不知,我倒不必这般拘谨。”
姽宁正进行自我游说,却不知这话惊得怀苍的眼皮颤了颤。
他表面不动如山,心中大呼:失策失策!
万万没想到她会帮得这么彻底,更没料到她的话如此…令他羞臊。
当姽宁当真在解他腰带时,他耳根止不住地热起来。
虽说喜欢与她肌肤相亲,时常怀念二人情浓亲昵的光景,但还没豪放到在这烛光通明的屋内,将自己大剌剌地呈现在她眼前。
眼下进退两难....
“唔....”他急中生智,发出一声难受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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