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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内。
姽宁的面色倏然冷下来, 问刑官:“你是怀疑我与广圣娘娘被害一事有关, 遂兴师动众地带兵过来抓我?”
刑官刚要开口,南辛小小的身板立刻挡在姽宁身前。
他撑开双臂, 冲刑官大声叫道:“爹爹前脚才离开, 你们后脚就来欺负娘亲!再不走, 我就去喊朔明君带兵过来, 把你们一个个赶出去!”
刑官好生劝道:“小殿下, 兹事体大,我等断不会无缘无故来请帝后。此番并非判定帝后有罪,只是带她去刑殿审问巨细,小殿下莫要担忧。如若帝后清白, 自然也不惧审问。”
姽宁蹲下来,摸了摸南辛的脑袋,柔声劝说几句。
南辛纠结地皱着眉,不情不愿地答应,道:“娘亲别怕,他们不敢欺负你,不然爹爹回来定要他们好看!”
说着,他抬头狠狠瞪了眼刑官,眼中迸出的寒光将刑官慑得一怔,恍惚被大帝冷冷瞪着。
果然是父子,发起怒来,眼神都如出一辙。
等南辛随雪狼离开,希希即刻变作人形,与刑官道:“帝后今日与我一直待在宫里,未曾出过刑殿天牢。”
“昨晚帝后也一直待在伏魔宫吗?”刑官问道。
希希不解:“夜间帝后自然是在屋里睡觉,刑官这话什么意思!”
“你有话直说。”姽宁出声道。
刑官这才接着方才的话,道:“广圣娘娘昨夜提前受完雷刑,而后被押回天牢,今日本该由刑兵将其带去封仙塔,却被发现重伤倒在地上。她心口破了个洞,身旁一滩血肉,是碎裂的心脏,五脏六腑俱被震碎。”
这与南辛死时的状况一样,任谁都会联想到几日前在天庭闹得沸沸扬扬的事,自然对姽宁生疑。
姽宁语气不悦:“你可有证据,证实我昨晚去过天牢?无凭无据闯入抓人,刑殿未免太胡来。”
“正是有证据,才敢过来请帝后走一趟。”刑官转身叫一位面阔身壮的刑兵。
那刑兵上前行礼,却被姽宁冷厉的眼神瞅得心中惶惶,不敢对视,低头说:“娘娘昏迷之际,我等问她究竟被谁所伤,她喊了两句帝后,便晕厥过去。”
“哈!我原以为你们能拿出什么令人信服的证据?”姽宁一声嘲笑,驳道:“就因为她喊了帝后,我就成了疑犯?是不是草率了些!”
被当面质疑,刑官也不禁生恼,沉下脸道:“广圣娘娘既然叫了帝后,不论此事是否帝后所为,也与帝后脱不了干系。”
“你们不是说她昏迷吗?”姽宁反问刑兵:“既然昏迷,又如何确定她听懂了你们的问话?你们又怎么笃定她是想说我伤了她?或许她是告诉你,伤她之人打算栽赃陷害我?又或者....她用这苦肉计再次谮害我?”
刑兵被反问得哑口无言,战战兢兢立在旁。
上方的朱雀听见她最后的话,气势汹汹振动翅膀,扫出一道道凌厉刀风,刮得瓦片珰珰作响。
姽宁单手聚力,抬手果断打去,势头强劲的掌风猛然袭卷他们的刀风,将其一一化解。
越往上走,掌力越发扩大,冲势不减,直接掀飞未有防备的朱雀。
这是百灵教她的力搏千斤之法。
“大帝虽不在,伏魔宫也由不得你们胡来撒野!”姽宁的怒吼声响天动地,声波荡涤云海,震颤人心。
那几只朱雀狼狈地折返,怒发冲冠地将她瞪着,却也没动手。
刑官见状,即叫刑兵退下,严肃道:“还望帝后随我等去刑殿,实情如何,盘问之后刑殿自有定夺。”说着,他指了指上空的朱雀,道:“既然帝后有冤,如此恰好可以还帝后清白,也好平息他们的怒气。”
姽宁瞥过上方来意不善的朱雀,刑官话里的暗示,她岂会不知。今日她若不随他踏出伏魔宫,这些朱雀绝不会善罢甘休。
怀苍不在天庭,单凭她一人之力勉能抗争,可南辛和希希他们的安危,她不得不顾。
刑官见她蹙眉似动摇,低声再劝:“天帝交代,帝后若拒不前往,他便下旨,眼下已容不得帝后推脱。”
抗旨不从,即便清白之身,却又妄加罪过。
思量再三,姽宁只能暂且妥协:“你们在大门等我,我与南辛安抚两句,再随你们去。”
刑官驻足未动,为难地看着她。
“怎么?”姽宁冷哼道:“你是怕我跑不成?”
被她料中心思,刑官尴尬地抿着唇。
姽宁又道:“我若一声不吭地离开,南辛必定担心,要是他情急之下跑去找大帝,耽误了大帝捉拿魔尊的正事,亦或南辛途中遇险,你们担当得起?”
她将后果往严重了说,直说得刑官顾虑重重,道:“帝后所言甚是,小殿下那边还需帝后先行安抚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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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刑官带兵离开,姽宁即刻与希希一齐往南辛的院子走去。
路上,她连忙打开识门,将情况与百灵和湮灭简短陈述。
“情况听起来不太寻常啊。”百灵隐隐觉得蹊跷:“大帝刚走,广圣娘娘就遇害,还在昏迷之际道出你来。紧接着刑官带兵来抓你,巧合得像被一步步安排好似的。”
姽宁也正有此推断,只是不知暗中有谁要嫁祸她,亦或……“难不成她仍然怀恨在心,还要栽赃我一次?”
“有这个可能……”百灵沉吟道,却又疑惑:“只是她身在狱中,如何知道怀苍那小子几时离开天庭?除非有人给她通风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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