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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小鳐!你没死!”
鱼小鳐眼珠子在小海螺和黎江之间转了个来回,突然啪嗒一下往黎江怀里落去,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喊道:
“哎呀吓死鱼了!刚才那条海虺好可怕!我还以为自己死定了!”
她边嚎边用脑袋往黎江身上拱,黎江心情经过一番起伏,此时虽明知道她装哭,却也并不戳穿,只用术法将她身上残余的血污除去,看她小小一只钻在自己怀里,配上那鬼哭狼嚎的声音,一时也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最后他抬起手,在鱼小鳐背上摸了摸以示安慰,指腹底下摸着她光滑细密的鳞片,心中几分若有所思,海虺的唾液有极强的腐蚀性,鱼小鳐被它吞入腹中居然毫发无损,现在还能这样中气十足地跟他装哭,她究竟是个什么来头?
不过不管怎么样,她必定也受了惊吓,黎江放缓语气问:“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埋在他怀里的鱼小鳐眨了眨没半滴泪水的眼睛,抽了下鼻子道:“我、我觉得身上好痛,头也好晕……”
黎江没怀疑,正要输送些灵气给她,就听鱼小鳐柔柔弱弱地道:“大约需要吸一口你的精气才能恢复呢。”
黎江手下一停,瞬间打消了给她输送灵气的念头,他拍拍她的头顶,准备先回去再说,指腹底下却不经意摸到了一个小孔。
黎江眉头微蹙,定睛往鱼小鳐头上一看,发现就在她头顶正中央的位置,有一个圆形的小眼儿,看大小跟海虺的牙齿差不多粗细。
黎江:“…………”
***
回到府里以后鱼小鳐还在哼哼唧唧地装不舒服,一会儿说脑袋痛,一会儿说胸口闷,甚至还装起了咳嗽。
黎江见她还有精神装可怜,脸上不为所动,却取出颗丹药喂给她,鱼小鳐一看是上次那种灵丹,赶紧张口吞下,吧嗒吧嗒吃完了,又往他怀里一躺,继续哼唧起来。
听着鱼小鳐哼哼的声音,黎江的心思有些飘远,海虺的牙齿连着毒囊,她被海虺这么不偏不倚咬了一口,居然还能活蹦乱跳,而且他到的时候那海虺已经死了,要说与鱼小鳐无关,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信的。
再联系到鱼小鳐先前说过,她曾经杀了一条两百年修为的海虺为爷爷报仇,黎江原本以为她说大话,但从今日的事看来,鱼小鳐当初也许并没有说谎。
那么她这样一只修为尚浅的小鱼,是怎样杀掉一条实力远超过她的海虺的?
垂眸看着怀里的鱼小鳐,黎江唇角轻抿,这小青鱼,是越发让他感到好奇了。
看她还在装可怜,黎江缓声道:“午饭想吃些什么?我叫厨房准备。”
鱼小鳐出去半日,又跟海虺一番缠斗,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闻言赶紧把脑袋抬起来:
“我要吃红烩丸子,清炒海贝,糖渍海草……”
她叽里呱啦点了一大串菜名,然后又往黎江怀里一倒:“哎呀…我脑袋好晕,看来灵丹也不太奏效呢……”
她装得起劲,黎江也不接茬,只任她在怀里躺着,淡声道:“怎地想起去采那海铃铛?”
鱼小鳐哼唧的声音一停,几息后噌地从他怀里抬起头:“完了!我的铃铛王没了!”
***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鱼小鳐还蔫蔫的,这回不是装的,那株铃铛王早在海虺追她的时候,被海虺的尾巴打了个稀巴烂,而她和小海螺采的大半袋子海铃铛也在袋子里被压碎了。
辛苦了半日最后就得来这么个结果,鱼小鳐心痛得无法呼吸,连喜爱的菜肴吃起来都没那么香了。
她垂头丧气地啃着碟子里的食物,黎江夹了颗虾仁放到碟子里,鱼小鳐抬眼看一看他,不吭声,又把头埋了回去。
吃过饭鱼小鳐还是不开心,趴在桌上唉声叹气,黎江没管她,转身出了房间,片刻后又回来了,正探着头往门口看的鱼小鳐赶紧把脑袋缩回去,大声叹了口气道:
“唉,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想吸口精气都不行,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黎江面色平静,将一只木匣放到鱼小鳐面前,正偷瞄他的鱼小鳐立刻把头转了过来,盯着匣子问:“这是什么?”
黎江拂了拂衣袖坐到桌前:“给你的。”
鱼小鳐一下子来了精神,用脑门儿把木匣的盖子顶上去,盖子刚一揭开,她就被满匣的灵贝闪花了眼,张着嘴看了半晌,回过头盯住黎江:
“这些都是给我的?”
见黎江颔首,鱼小鳐顿时乐开了花,这木匣足有两个她那么大,她一头扎进匣子里,也不嫌灵贝硌人,在里头打了个滚儿,将好些灵贝掀得掉了出来。
她用鱼鳍扑打着灵贝,高兴得吐了好几个泡泡,先前沮丧的神色一扫而空,欢天喜地地对黎江说:“看在你这么大方的份儿上,我以后再也不说你小气鬼了。”
黎江不接她的话,又从袖子里取出只小荷包,就跟鱼小鳐先前那只差不多,不过颜色要稍浅一些,他将荷包推到鱼小鳐跟前,鱼小鳐从木匣里直起身子,盯着荷包问:
“这个也是给我的?”
“嗯。”
黎江收回手,转而去端茶盏,鱼小鳐从木匣里钻出来,凑近荷包一看,顿时“呀”了一声:“这是须弥袋!”
她将鱼鳍贴上去,两只鱼眼立时又睁大了些,这只须弥袋里还放了东西,是一颗血红色的珊瑚珠,大小不过半寸,颜色却极为纯正,珠子周身透出来的灵气浓郁得有如实质,明显比鱼小鳐之前得的那几件东西还要贵重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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