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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量是光明正大的,被发现也在情理之中。碧色的眼睛带着疑惑看过来的时候,白蓁蓁举了举手机里的地图,“我没找到酒店的位置。”
“经过爱情桥就是了。”
沃尔纳所说的爱情桥就是前方那座横在安加拉河上方的一座石桥,在桥的这一端朝另一端眺望,能望见那一端晶莹雪白的雾凇林,漫山遍野的琼树银花绽放。
伊尔库茨克的爱情桥同世界各地挂满锁的爱情桥一样,相爱的恋人都可以在铁栏杆里留下一把同心锁,寓意一生一世锁住爱情,锁住恋人的心。
大清早的,这会儿桥面上已经挤了不少人在往护栏上挂锁。白蓁蓁驻足一旁观看,在伊尔库茨克,不止是情侣,新婚的夫妻也喜欢来这里挂上一把同心锁,把唯一一把能解开的钥匙抛进安加拉河。
“你想去挂锁?”弗朗茨问。
她摇摇头,“我们没有锁。”
弗朗茨观望了一下四周,有不少卖锁的摊位,“可以直接买。”
她还是摇头,“同心锁这个东西得是专属定制的才比较有意义。”
她没想来挂锁,她觉得这桥怎么看都是一座很普通的桥,应该承受不起那么多人的虚情假意。她想起来早年间看到的一则新闻,巴黎的爱情桥挂满了恋人的同心锁,有一年不堪重负直接塌了,栏杆上的那些锁的结局,不论挂的时候是同心还是离心,最后全都沉到水底去了。
只有那些对感情没有信心的人才会想着在一座石桥上锁住爱情。
在酒店里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他们准备启程去奥利洪岛。
来冬季的西伯利亚踩点,要去的地方当然是冰封荒原上的湛蓝眼泪,人间最后的净土之地贝加尔湖。
贝加尔湖是西伯利亚平原的明眸,奥利洪岛就是这颗明眸的心脏,俄罗斯人将它称作神秘岛。传说中在很久以前,这里只是一片巨大的湖,不存在任何陆地,某天突然刮起了一阵很大的风,那风一直刮到湖底,破开湖水,将沙石赶到了湖的边缘,露出底下的礁石,年复一年重复席卷堆砌,最后礁石风化成了高山,成就了数座岛屿。
奥利洪岛是贝加尔湖中最大的岛屿,岛上不允许修建铁路,所有的路都是自古以来居住在这儿的人们一步一步踩出来的。岛屿上居住的人不足2000人,岛上一半是森林,一半是草原,还有一部分是沙漠。远处连绵起伏的雪山和近处满是俄罗斯风情的木屋小镇都是摄影师们最钟爱的地方。
冬天这里是银装素裹的冰雪世界,秋天这里就是满山红叶的古典油画。
它是萨满教的宗教中心,居住在这里的人,大都信奉萨满,其中有俄罗斯的少数民族,也有蒙古的分支。他们使用的语言同正宗的俄语存在着很多区别,但弗朗茨同他们的交流毫无障碍。
他不信萨满,他不是俄罗斯人,他听得懂是因为他在这里待过,在无人知晓的时候。他不想提起,可白蓁蓁猜到了,还猜的很准。
他不是死在诺曼底的。
司机是弗朗茨去找的,和另一些上岛旅游的人拼车去的贝加尔湖畔。冬季冻湖时期的贝加尔湖,最佳观赏时间点应该是二三月份。那时候正好是蓝冰季,满地都是晶莹剔透的深蓝冰块,有的地方还能冻成翡翠色,不管是颜色还是通透度都比真正的翡翠美丽,冰块深处藏着是华美绚烂的冰裂纹路,如夜晚的群星般璀璨。
他们四月份来,贝加尔湖的一些地方已经开始进入化冰期了。化冰期又是不一样的景致,冰块没有那么坚硬,气垫船破冰船之类的也可以坐,但没法保证它会不会开到一半撞上一段没那么厚实的冰面塌进贝加尔湖里。
贝加尔湖的确神秘又迷人,深入接触却万万不可,它有一千多米那么深。由于是淡水湖的缘故,这里的冰块其实是可以吃的,但不能舔,冻在舌头上会尝到一嘴的甜味,那不是冰块的味道,是冻伤之后腥甜腥甜的血味。
白蓁蓁能知道这个并不是因为她有多知识渊博,而是因为她刚刚作完死舔了一嘴的血。
第48章 灰烬
她的嘴巴被冻伤了,滚烫滚烫的热水不敢喝,在这样冰天雪地的地方就只配喝冷水,这个冷水还得倒在保温杯里尽快喝完才行。
保温杯是保热也保冷的杯子,可以装热水也可以装冰阔乐,但是在这种地方,开着盖子的时间久了,什么水都会结冰的。
白蓁蓁想去爬萨满岩,中国人思维,站在高处俯视这一整片巨大的冰封贝加尔湖,一定会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感觉。若是有机会再裹上一身龙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而且萨满岩是观赏日落日出的好地方。
不过今天的日出已经错过了,而日落的时间还差三个小时左右。
萨满山远看高度好像不怎么高,近看已经算是一座面积挺大的小山丘了,岩石下徘徊的流浪狗让白蓁蓁望而却步。
那些流浪狗很凶,可能是天气冷,找不到吃的,但凡有个旅客手里拿着食物经过,一靠近就会被抢劫。那势头,比起峨眉山的猴子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白蓁蓁怕狗,不太敢过去。弗朗茨和沃尔纳倒是挺喜欢狗的,还特地去旁边一个什么村里的超市买了肉喂。这好像是这附近唯一的超市,肉一解冻就吸引了一大部分流浪狗的注意力,给旅客们空出来一片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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