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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声声惨叫,便是别人听来也是胆寒,叫魏嬷嬷这个当娘的听来,那便真真是叫她心肝俱裂了。
才几板子她儿子便受不住了,面上眼泪鼻涕地糊了一脸,痛叫道:“娘啊——救救儿子吧——!”
魏嬷嬷受不住了,老泪纵横道:“别打了......别打了!我说了便是,你们别再打我儿了!”
看着出气多进气少的儿子,魏嬷嬷都快厥过去了。如此,程大总管问什么,她便答什么,不消多半会儿,便全问出来了。
原来,程葭蕙自听说了谢语岚被赐婚给赵子珩的消息之后便嫉恨不已。这些苦闷她跟别人不好说,对着魏嬷嬷却是什么都讲了。
那日程葭蕙见完荀恪骞回来,对谢语岚的恨意可说是到达了顶峰。她一回来便扑进魏嬷嬷怀里,边哭边嘴里反复念叨着三个字:“我好恨......我好恨......”
她哭得那么可怜,提起谢语岚的时候那么痛恨,魏嬷嬷那么疼她,自然感同身受。
“都是她害的我,贱人!用那张狐狸精一样的脸勾引男人,哄得那些男人一个个围着她转,这样的贱人老天不收,任她过着好日子,还有没有天理了!我真想毁了她那张脸,只要她变成丑八怪,我就不信男人们还会再看她一眼!”
她又想起当初那个满心满眼都只有自己的段世杰,虽然这个人她也不屑要,可是他那时候看谢语岚的眼神还是让她膈应。程葭蕙心中嫉意翻涌,更不吝于用最大的恶意去诋毁谢语岚了。
没想她最后的那句话却点拨了魏嬷嬷。
程葭蕙虽然有心对付谢语岚,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闺中小姐,空有恶意却不知道有什么实施的手段。
只因她的父亲程青云好名利却不好色,因此程家内院在官宦之家中算是难得的清净,便是程夫人这辈子也没什么与别的女人斗气的经验,程葭蕙就更不懂了。
她想不出能有什么法子去害人。魏嬷嬷想得出来啊......她不住在府里,常年在外接触的人,听来的各种闲话自然又多又杂。
且魏嬷嬷来往的也多是大户人家的仆妇,她们这些人聚在一起,少不得要说些主子们的阴私,譬如妻妾之争、姐妹相斗、兄弟争产种种内宅之事,魏嬷嬷知道得比谁都多。
要毁掉一个女人,最简单的两样,从外便是名声,从内便是容貌。既然她们坏不了谢语岚的名声,那便毁掉她的那张脸吧。
魏嬷嬷回想自己以前听过的种种,很快心生一计。她凑到程葭蕙耳边如此这般一说,便换得程葭蕙惊喜的眼神。
“嬷嬷,你一定要帮我!”
那时魏嬷嬷亲昵地搂着程葭蕙,宠溺地抚着她的长发,信誓旦旦道:“有嬷嬷在,绝不叫咱们家姐儿让那些个贱人欺负去。”
后来便是魏嬷嬷找了她的一个老姐妹,再通过那个老姐妹辗转找到的一个江湖郎中。这种行走江湖的人游医最是百无禁忌,手上颇有些害人的私藏。
魏嬷嬷这边话风一透过去,人家便心领神会地给了她东西。一瓶子像水的东西跟一颗儿不大的白色粉丸子。
那江湖郎中当时隔着纸张小心翼翼地拿的丸子,他向魏嬷嬷吹嘘道:“别小看这小小的一颗儿,要是碰到了皮肤,先时不如何,隔一刻钟再看,那碰过的地儿便得起红疹,那疹子还越长越大,到那会儿用啥药都不管用,最后那疹子就算消了,也得留下痘疤,便是天仙的容貌也是毁喽!”
魏嬷嬷也有顾虑,“这东西这么厉害,要是不小心伤到了自己怎么办?”
“嘿,老夫既然敢将这东西拿出来,自然也是有对症的解药,”那郎中将那个瓶子推到魏嬷嬷面前,“喏,用之前先拿这个泡手,这个粉丸子拿到手里一捏就成粉末的,你只要拿老夫那药泡过手了再碰就不用怕,想怎么使就怎么使!”
这江湖郎中也是半个江湖骗子,客人要什么他有什么,客人要找能毁人容貌的药,他便给她这由乌陀花制成的香丸子。
这乌陀花确实有他所说的奇效,但其实这毒要解却也不难。稍微有些经验阅历的大夫基本都能够看得出来,
真要是内斗厉害的人家,拿这东西用在内宅来害人,其实是不够看的,也就只能骗骗如程家这样府里出来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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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程青云道要梳洗换装,便留鸣翠在花厅,自己回了正院。他出来以后便又派人去通知程大总管,若查问出了结果,第一时间先报给他知道。
魏嬷嬷都招干净了,程大总管便到正院去,一一复述给程青云听。
“哐啷——!”
程青云沉着脸听完了,随手便抓起手边的茶杯狠狠砸在地上,怒道:“蠢货!”
程大总管低着头,心中腹诽,也不知道老爷这是骂的魏嬷嬷还是二小姐。
程青云抬手按了按额角,压下气得蹦起的青筋,缓了好一会儿才对程大总管道:“我先去花厅,你一刻钟后再来,知道怎么说吗?”
“咱们家二小姐平素最为良善,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程大总管半抬起头,觑着程青云的脸色继续道:“都是魏嬷嬷那刁奴,她因偷奸耍滑被主子们责罚之后便怀恨在心,是她找来那毒物,欺骗咱们二小姐那是普通的香粉,想害......”程大总管越说越小声。
程青云瞪着他,没好气道:“这等话说出来,你自己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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