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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一张巧嘴,把那几个婢女忽悠得一愣一愣,各个眼巴巴地盯着她,人还在这,心都恨不得飞到周誉身上去。
沈菱歌也顺利地从她们口中得知,刘县官在这任职不过三年,糟糠之妻早已送回了老家,如今最得宠的是个如夫人,膝下只有个庶子。
至于那个老道姓徐,自称是个山中修炼的得道高人,一进府便得了刘县官的礼待,听说过几日便要在城中开坛求雨。
“我长这么大还未见过神仙呢,姐姐们可否给我说说,也好让我开开眼。”
这事也不算是什么机密,道长来时城中许多人都见识过,她们也没什么好瞒的,拉着沈菱歌不停地说:“那道长不仅会吐火,还会腾云驾雾,可神着呢。”
“百姓们都争相要见道长,都想跟着他得道修仙,如此年岁,就盼着道长能求到雨,不然如何能熬过去。”
沈菱歌听得连连点头,“我们公子最是善心,兖州有难他定不会袖手旁观,刘大人许是和我们公子有什么误会。我们怎么会不出银子呢,只是此次来,人先进了城,家丁与马车都还在城外呢。”
闻言,那几个婢女面面相觑,神色古怪地对视了眼,之后又说了几句,其中一人就借口有事,先离开了。
恰好也到了用膳的时辰,下人送来了丰盛的膳食,沈菱歌也没了磨蹭的理由,只得停了闲聊,跟着进了屋。
周誉此刻已经醒了,正背着手站在书架前翻看书册,听到有人进来,才放下手里的书,踱步到了桌前。
之后倒是在正常地用膳,没再提起方才的事。等到伺候的下人都退下了,沈菱歌才把在院中打听来的消息,一一说给他听。
他们这么久没回去,肖伯言肯定意识到不对了,此次进城的侍卫只有一队不足十人,若只是进府把他们带走,自然是绰绰有余。
或许都不需要,只要周誉亮出身份来,他手中的宽刀,尽可斩杀这些贪官污吏。
可问题是,如今城中大部分人都已被刘县官所蛊惑,信了他那什么道长的满口胡言,若是动起手来,受伤的全是无辜百姓。
要想解决此事,最重要的还是那个道长,只有能当众揭穿他的法术,才能让百姓看清真相。
“爷,她们传得可真了,说是亲眼所见,那老道会吐火还会腾云驾雾呢。”
周誉闲来无事,又拿起了那本没看完的书,闻言嗤笑了声:“你信了?”
“奴婢不信,若真是神仙,又怎会任由百姓受苦多时,况且神仙都是六根清净的,怎么会在意金银这等身外之物,里头定然有诈。爷,那您信吗?”
“未见过,未杀过。”
沈菱歌愣了下,才扯着嘴角呵呵地干笑了两声,她怎么忘了,这位爷可是号称杀神,遇人杀人遇鬼杀鬼,是最不信鬼神之说的。
自觉找了个没意思的话题,赶紧岔到了别处,接下去便如周誉所说的,只有漫长的等待。
也不知是不是她上午打草惊蛇了,下午半日除了来送茶水的下人外,连个活人都没出现过,面对周誉她是既怕被呛,又怕被他误以为自己居心不良,能少说就少说。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膳,等洗漱之后,她才想起了一件最为尴尬的事,一间房一张床,她和周誉两个人,如何歇息?
好似故意一般,这张床尤为的大,且幔帐还带了层朦胧的轻纱,让人瞧上一眼便再也不敢多看。
偏偏此时,周誉沐浴完,披散着湿发从屏风后大步走了出来。
屋内没有别人,他大刺刺地坐在榻上,任由发梢的水珠打湿衣襟,声音透着几分慵懒地吩咐道:“愣着做什么,过来替我绞发。”
沈菱歌这才快步过去,拿了棉巾小心地替他擦拭着,周誉的头发又黑又硬,与她的全然不同。
她那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自小便被人夸赞,偶尔梳头时也会欢喜不已的轻抚,可他的攥在手中却会有种扎人的刺感。
忍不住低声嘀咕了两句,怎么哪哪儿都扎人。
周誉看着她细白圆润的手指,在乌黑的发间穿行,喉间紧了紧,蓦地再听见她小声嘀咕的话语,眉心拧紧。
真是胆子愈发大了,之前还觉得她最近乖顺了些,这就敢偷偷地腹议他了。
可她的力度适宜,绞着头发很舒服,他不愿在这个时候出声打断,便只是轻咳了声。
身后的沈菱歌做了亏心事,被这声响吓了一跳,险些要原地跳起,眨着眼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两眼。
见周誉闭着眼,没有要睁开的意思,才松了口气,但也不敢再乱说胡话了,老老实实地专注于手上的事。
等头发绞干,不可避免地就要面对睡哪儿的问题了。
沈菱歌一双杏眼四下乱飘,为了防止他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憋不住地抢先道:“爷,屋内只有一张床,奴婢就睡在隔间的炕上,爷若是夜里有事,喊奴婢声便是。”
周誉像是才发现这件事,目光落在柔软宽大的床榻上,又回到她身上,了然于心,难怪她今日总是坐立不安,频频走神,原来都是为了这个。
她是以为他是如此急色之人,会急不可耐地在这等地方要了她。还是假意提醒,实则欲擒故纵?
周誉眼波微转,轻蔑地低笑了声,不管哪个可能,都让他觉得可笑荒诞。原本他还想她若是乖顺,等回京便收了她,如今看来,还得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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