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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大伯父,这真是太好了,何时去,能进几个人?能带东西进去吗?父亲有风寒,牢中阴冷,只怕风寒症会复发,我做了几个护膝,也不知道能不能带进去。”
“我与他们定了明日早上,被褥等只怕是不行,护膝倒是可以先带着。”
这么多日以来,这是头个好消息,全家上下终于有了些许喜气。
“明日一早我得去官署,让你大哥陪你去吧。”
沈菱歌忙不迭地点头,欣喜地眼眶都有些湿润了,有进展总比一直原地踏步要好。
一家人都为这个消息而喜悦,没人发现沈淑欣揪紧了帕子,笑得很是勉强。
等到睡下之前,脑子里都还在想,明日见了父亲要说些什么。
第二日清早,沈菱歌已经料理好了要带去的东西,到了前院才听见屋内压抑的哭声。
“这事不要告诉二妹妹,我不怪任何人,要怪就怪我和十郎有缘无分。”
沈菱歌脑子嗡嗡作响,她才想起来,这几日沈淑欣好似一直提不起什么劲,她忙得脚不沾地,还要和大哥一起应付布行的掌柜和伙计,几乎也没怎么闭眼。
倒是把大姐姐给忽略了,她好似就是从宋家回来后,成了这幅样子。
“大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沈淑欣和沈建徽在说话,没想到会被沈菱歌给听见,见她进屋,沈淑欣赶紧胡乱地去擦眼泪,“没事没事,你来找大哥是不是?时辰不早了,该准备出发了。”
“是不是宋家给你脸色看了?都怪我,是我出的烂主意。”
“不是,这不怪你,是母亲那事闹出来后,宋家就不愿与我们家往来了,与你无关。”
之前宋二夫人与季氏关系好,说什么手帕之交,那时两家往来密切。
可上回她想给沈菱歌做媒,被拒绝了,后来又被吓得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本就对沈家有了怨气。
季氏闹了场天大的笑话,她自觉脸上无光,恨不得和沈家赶紧撇清关系。
时不时就去老夫人,还有宋十郎的母亲宋四夫人面前,挑拨这门亲事,说这等德行有亏之人的女儿,想必教养也没多好,这么一来宋四夫人也有些犹豫了。
宋家虽是大户,但家中子孙众多,四房并不算有出息,与沈家这门亲事乃是门当户对。
他们也没打算要让十郎娶个多么厉害的贵女,只要贤惠温顺,能孝敬长辈便好,故而对沈淑欣也很是满意。
可谁能想到季氏会闹出这等事来,以后说出去,有个这样的亲家,岂不是让十郎面上无光,还如何能在兄弟姊妹间抬起的头来。
宋四夫人有心要退亲,要不是宋十郎坚决反对,亲事也早就退了。
结果沈博简的事又闹了出来,这回不管宋十郎是什么态度,宋四夫人都打算瞒着他,直接把亲事给退掉。
正好沈淑欣上门,她便亲自见了她,两人具体说了什么无人得知,只知道她回来后整个人都低沉了。
直到今日,宋家差人来要聘书和宋十郎的庚帖,沈建徽才知道出了这样的大事,“是宋家不讲道义,与旁人无关。”
“大哥说的对,二妹妹真的不怨你。”
即便沈淑欣一直说和她无关,但沈菱歌还是内疚到无以言说,季氏是咎由自取,可不该祸累到沈淑欣,她是无辜的。
“大姐姐,父亲是清白的,待父亲出狱,我去宋家,我去求宋夫人,这门亲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其实在场所有人都知道,退亲对一个女子的影响有多大,即便沈博简真的证明了清白,出狱了,也很难让宋家再改变主意。
但沈淑欣不想让妹妹太过自责,沈菱歌这几日有多不容易,她也看在了眼里,这才会守着秘密不肯说,只是没想到最终还是被人知道了。
听沈菱歌这么说,便连连点头说好,“好,那我就等着二妹妹的好消息了,时辰不早了,你们赶紧去吧,京兆府可不等人,千万别错过了探望二叔的机会。”
只有早日洗清父亲的冤屈,沈家的这一劫才能过去,大姐姐的婚事才能有希望。
即便沈菱歌此刻有万语千言,但也知道沈淑欣说得对,她不能再耽搁了,“大姐姐等我。”
她不敢让沈淑欣看到她哭,只能睁大眼,把眼泪憋回去,大步跟着沈建徽出了家门。
没想到一出府门,就看见赵琮坐在马车上,不知等了多久。
沈建徽知道两家险些要定亲的事,看到赵琮也没多阻挠,同样都是沈家落难,赵家就比宋家要仁义,他装作去管着下人装马车,不打搅他们两说话。
“你何时来的?来了怎么也不让人通传一声,下回再来,直接进府寻我便是。”
赵琮看出她眼眶微红,知道她刚哭过,虽然不知道是何原因,但都跟着心疼,听她这么说只是轻柔地笑,“没事,我等等便好了,最近府上乱糟糟的,免得再添话端了。”
这是担心会影响了她的名声,按照两家如今的关系,他本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可他却给足了她尊重。
沈菱歌不免有些感动,他总是如此善良,愿意为别人去考虑。
“那下次你早点让人告诉我,我来领你进去。”
赵琮笑着说好,“我知道你要去看沈叔父,也不知有没有人陪你过去,便想在这等等看,既然沈公子会陪你去,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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