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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顾照之再说话,蒲定庸已道:“既然上官大人都这么说了,那这么看来一切只是方长史的一面之词,我倒是有些好奇——”他说着,目光深沉地望向了谢晚芳,“你何以如此维护谢承熙?难道……”
“没有什么难道。”谢承熙忽然开了口,从容地道,“不过是方长史确实从我手里得到过那幅内城图,又觉得我是个好人,所以一见如故,相信我罢了。蒲大都督不肯信我也无妨,只是我既然如你所言是有重大嫌疑的朝廷钦犯,那还请将我安全送回京都,请得圣上发落才是。”
蒲定庸轻屑地笑了一声:“你不过区区一罪人之子,岂能得圣上亲自过问?待本都督查明罪证,自会军法处置!来人
,带下去!”
顾照之和宋承等人当即便要动作,却被谢晚芳按住了他握住腰刀的手。
好烫。顾照之倏然一凛,转眸朝她看去。
谢承熙也冲着宋承等人轻轻摇了摇头,然后顺从地被押了下去。
“大都督若是没有其他吩咐,下官就先告退了。”谢晚芳说完,转身刚要迈步,忽然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就往旁边倒去。
顾照之眼疾手快地将她扶住,二话不说把人打横抱起,连回头看蒲定庸和上官瑾一眼都没有,当即大步边往外疾走边喊道:“快请大夫来!”
谢晚芳此时在她怀中还尚未完全失去意识,强撑着最后一线清明,伸手紧拽住他的衣襟,声音有些发抖地道:“护住我阿兄周全,尽快通知……通知相公。”
“好。”顾照之咬牙应道。
她闻言,气息一松,终于晕了过去。
第83章 相见
谢晚芳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乱七八糟,一路行来历历幕幕,她迷迷糊糊间心里知道是在做梦,但当她看见当初父兄因上官家之故被流放追杀的情景时,她仍是心头一紧,随即天地转换,蒲定庸站在被捆绑着的谢承熙面前,手起刀落——
“阿兄!”她倏然惊醒。
“芳儿?!”顾照之的声音很快随着他疾步而来,“你醒了。”
谢晚芳定了定神,才发现自己躺在个陌生的房间里,不等她问,顾照之已道:“这里是薛府,你已昏睡两天两夜了。”言罢伸手从彩雀那里接过了杯子,俯身要扶她喝水,“来,慢些。”
谢晚芳勉力坐起,抬手抓住他:“我,阿兄……”
“他在养伤。”顾照之说完,见她脸色有变又忙道,“你放心,蒲定庸还没来得及下狠手,豫阳伯就已到了。”
“豫阳伯?”谢晚芳有些意外。
顾照之颔首,说道:“他是此次朝廷大军的主帅,不过圣上有密旨让他先行带到肃州,大军还在后面,就连公布他是主帅的令旨也是不久前才宣的。”
主帅居然先大军而动,可真是不走寻常路。
“此法当真闻所未闻。”她不由道。
顾照之笑了笑:“你若知道他带来的密旨是什么,就知道圣上这是有意为之。”
谢晚芳顿了顿,忽然想起云澄,笑了:“是赦免我阿兄,为他正名的吧?”
“你倒聪明。”顾照之微讶地看着她,笑道,“看来圣上应是早防着蒲定庸这般面厚心黑,所以此举正可一箭双雕——既瞒了狄丹,又瞒了大都督府。”
“不是圣上防着,”她轻轻地道,“是相公。”
只有云澄才会在这样的时候还为她兄长的区区之命设下周全之计,也只有云澄,才能用这样一箭双雕的办法说服皇帝如此行事。
他从来都是这样帮着她。
顾照之一顿:“你说云相?”他语气虽带疑问,但其实转念一想已几乎想通了其中关节,“也是,圣上心在大局,估计也想不到那里去。”
便是换作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蒲定庸竟然真的胆子这么大,敢如此粗暴地趁机强要谢承熙的命,还想把她也搭进去。而蒲定庸之所以敢这么做,无非就是想打个时间差,便是将来圣上知道了,也不过是只能事后给谢家平个反,却没有什么办法责怪这个“尽心尽责”的西北大都督。
顾照之这么想着,对云澄也就多了几分真心的感谢之意,觉得自己从前认定他只是为了利用谢晚芳还是碍于偏见了。
芳儿既然认云澄是恩师,那自己也就随她认了好了。他如是放下身段地想着。
“对了,豫阳伯说让你这些日子好生养病,”顾照之道,“等大军到了再商议征讨狄丹之事。”
正在喝水的谢晚芳闻言一振:“豫阳伯特意如此说了?”
“是。”他看出她眼中的振奋,却不知自己该不该也为她高兴,“听他的意思,这次征讨之战中具体的职责分工,会在大军到后才分明,此刻他也并不十分清楚。”
但既然让她一起参与商讨,肯定就是有她的事了。
谢晚芳又连喝了两杯水,然后就要掀被下床:“我去看看阿兄。”
顾照之忙将她按住:“他需要养伤,你也需要静养,早前他来看你险些扯开伤口,才被我赶回去了。你现在又去,是打算再晕一回让他又来扯伤口么?”
谢晚芳难得地被他给噎住了,不过她向来是个讲道理的人,这会子觉得顾照之说的也确实有理,便从善如流地打住了念头。
不过蒲定庸……她心说,这笔账迟早要算的。
“那我阿兄那里你让双喜去照顾吧。”谢晚芳对彩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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