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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丘跟杜徽都点点头,“这是自然的。”
那喜婆听了心中感慨,这样一家明事理的兄弟姐妹,难怪杜老夫人跟老太爷两个人瞧着精神矍铄,如此儿孙,何愁家族不兴,便想热闹几下气氛,调笑道:“不知两位郎君可有了意中人,老婆子办的婚事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若是有了,郎君尽管说来,老婆一定说合好。”
果见几个姑娘们都笑出声来,杜徽跟杜丘俊脸一红,杜徽忙拱拱手,“婆婆莫要说笑了,儿女亲事向来是父母所定的。”
“郎君同我说个想法,东京城中的姑娘,就没有老婆子不知道的。”
杜徽跟杜丘更是手足无措,此时屋外丫鬟又笑着进来说新姑爷上门了,二人忙走了出去,杜显借着杜沅的帕子抹了把脸,就要拉上李霄出去拦住新姑爷,杜沅怕他们闹事,忙跟着出去,只拉住了李霄,便哄道:“你跟你四哥哥可不要惹事,怀衍表哥跟你五姐姐最是性情相投的,今日你为难了表哥,你五姐姐往后要生气的。”
李霄也懂事了,虽有不乐意,也还是点了点头,杜沅这才放他离开。
连怀衍下马进门之时就被拦住了,门口是杜家长孙杜焱,还有陈允之、谭仲白几个,连怀衍跟好友连连递了金银礼品,又按照要求作了几首催妆诗,还是不得入,此时又见杜徽跟杜丘匆匆跑来加入,连怀衍喜道:“二位表弟来得好,大表哥还有二位表姐夫不叫我进去,你们可得帮帮忙。”
“这忙我们是帮不了表哥的。”杜丘挤到前方来,“不知道表哥带来的都是进士郎,先前那些写诗做文章的法子就不顶用了。”说完退回去推出杜显跟李霄来,二人还红着眼睛,就听杜丘道:“方才我祖父说了,你等才气斐然,寻常法子不好拦的,该叫两个小友来,叫他们两个满意了才许你接了我五妹妹走。”
简夷在一边本还是看热闹,一见两个孩子出来就忍不住了,“这就不妥了,我看他二人这眼红的样子,正是因为舍不得姐姐,我们如何能叫他们满意。”
杜家拦门的却不依,也纷纷说起来,连怀衍忙应下来,俯身看着杜显跟李霄,“五表弟、六表弟要说什么?”
杜显吸吸鼻子,“我问表哥,往后我五姐姐能不能回来住?”
“自是可以的。”
杜显一听就点点头,“五姐姐回来了我就不许她走了,表哥同意吗?”
连怀衍一愣,这是什么问题,余光就见杜徽对他使劲点头,忙答同意,杜丘便满意了,他两个姐夫却还有不满,“五弟这是什么问题?”“不妥不妥!”
“杜五郎是满意了的,不可抵赖。”“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可食言!”
两方争了片刻,杜徽急忙出来道:“祖父说什么便是什么,姐夫们该守诺。”这才停了下来,连怀衍又看李霄,便听他道:“我是不想叫五姐姐嫁人的,但是没办法得很,表哥就说说五姐姐最爱什么颜色好了。”
“绀青色。”
李霄就满意地点点头,“好了,我也满意了。”
简夷等人大笑,看他还童言童语的,竟是轻易就叫他们进去了,杜焱等人自也不会再为难,本就是图个开心的,跟简夷、安秉舟等人各自搭肩说着话就进门了。
阿鱼举着扇子由喜婆领着走了出来,到了正堂拜别了父母,连氏叫文姨娘也坐在了一边,她跟杜贺生看到连怀衍时都是喜不自胜,脸上全是笑意,笑着嘱咐了几句。
阿鱼看到侧边坐着的文姨娘也是笑中带泪,拜完了杜老太爷夫妇跟杜贺生夫妇,也对她曲身一躬,连怀衍也随她而动,此举叫几个观礼的夫人看了有些诧异,又见杜家众人面色无异,才明白是自己小人之心,未料杜家竟是这般仁善。
杜老太爷看礼已毕,连氏跟文姨娘却还有些不舍,便挥手道:“去吧!”喜婆这才领着新人出门了。
一路上新人本是不该说话的,不过跨门槛时连怀衍却顿了脚步,“五表妹当心。”
这话惹得宾客莫不大笑,纷纷出言揶揄,“新郎官可真是会疼人的。”“新娘真是好福气。”
阿鱼玉颜轻酡,眼中还有些泪光没下去,这下倒是梨花含春秋水碧,在扇子后面轻轻点了点头,又叫宾客们调侃起来。
等到出门上轿子时,连怀衍又欲来掀轿帘,叫喜婆帕子一挥,才迅速去前方上了马开路,阿鱼坐进轿中,就听喜婆一声“新娘出门”,轿子便在爆竹声中行进起来,后边跟着嫁妆队伍。
阿鱼在轿中将扇子放下,听着外头的喧哗,心中悲喜惶恐交织,时有微风拂了帘子,叫她看见了外头的熙攘。
百姓们倒是爱瞧热闹的,杜家的送嫁队伍一路撒的糖糕也是大气,遇上主动道喜的还送上一大把,叫她心中惶恐少了些许。
外面雁影在跟喜婆说话,多是雁影在问,都是些琐碎的,却都跟阿鱼息息相关,皆是新嫁娘饮食起居要注意些什么,阿鱼先前已经被文姨娘嘱咐了一遍,此时又是听了起来。
风打起帘子,阿鱼便眼见着花轿出了街市,在心里计算着时辰,果然不到半个时辰花轿就停了,又听外头喧哗着要吉利钱,雁影便眼疾手快递上了许多包好的铜钱,拦门之人才欢喜散去了,她便在吹打声中下轿,有人在她身前撒着谷豆,等她踏了青绸走进门,外头就有些小孩去争着捡豆子,她心中就明白这是喜婆说的撒谷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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