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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鱼被他哄笑,粉拳轻点他几下,“这是要紧事,说笑什么?”
连怀衍便小声讨饶,阿鱼却有别的计量,两人商讨几句就说起对策来。
日头东升起,鸿雁乘风去时,秫香馆中,三太太拉着阿鱼道:“昨日也没去杜家说一声,你们如今推迟了去任上正好,不过派个人去杜家报信便是了,你怎还亲自去?”
阿鱼笑道:“本是想着叫垂文去说一声,不过昨日回来之时想到义母说今日我四姐姐会回去,想着回去同她碰上一面也好。”
“是该这般。”五太太说道:“你们姐妹下次再见就是三年后了,往后仕途奔离,也是见一面少一面。”
阿鱼也微笑点头,再应酬几句便回院里换了衣裳帷帽去了杜家。
连家至杜府要路过一片少人烟的郊野,娴嫂子跟在马车后面,想到主子交代的事,步入此间时神色不免有些紧张。等一行人进入郊野正中,果真遇上麻烦,一堆山石断木阻了去路,娴嫂子便立即叫护卫们簇拥到马车四周来。
为首的护卫是军伍出身,正是垂文的兄长,娴嫂子的丈夫,名叫封珧的。
只见他走到娴嫂子身边道:“断木新痕带湿,山石带新泥,是刚拦上不久的,郎君猜得不错。”
娴嫂子便向马车中喊道:“奶奶,这里路被堵上了,是要改道还是叫他们搬了拦路山石?”
帘中传来雁影的声音,“奶奶说改道路远,还是搬了罢了。”
娴嫂子便叫护卫们上前去搬开山石,护卫们这才离了马车,却从荒芜丛木中窜出一伙苍衣蒙面汉子来,口中喊着劫财,马车旁只有两个护卫守着,搬山石断木的护卫们又来不及,眼见就要近了马车,却又从后方来了数十禁军。
蒙面之人乍然见到禁军慌乱不已,立刻便要四处逃窜,却是前方被山石断木所拦,后见禁军奔行而来,再入荒芜中也找不见路,竟是通通被禁军围住了。
这行禁军正是常恒所领神卫军,接到了连怀衍的帖子前来襄助,他看到蒙面之人立马就叫手下人前去擒拿,这伙贼人此时怎么不明白,这是上当了,便有几人咬牙之后倒了地,不过片刻竟是二十余人皆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
常恒立马上前查看,便知是他们口中早已藏了毒,如此亡命之徒,一时心中也慨叹连怀衍无情冷血,不知是要做什么局竟舍得让妻子涉险,一时又为那女子不值。
他叫手底下人一一检查,见贼人无一活口,便转向马车拱手道:“连夫人,贼人皆已自尽。”
马车中雪柳提着的心又紧了起来:“雁影姐姐,咱们怎么回他?”车中戴着帷帽的正是雪柳,她身量与阿鱼相仿,便扮了她上了马车。
雁影想想便掀开帘子走下马车,看到地上横尸心中也是一惊,旋即就恢复了冷静道:“多谢常指挥使,恕我家奶奶受了惊吓不得亲来感谢,劳您奔波一场了。”
常恒闻言有些失望,却还是道:“不碍事的,夫人可还能赶路?若是不能,某留了兄弟在此照看着,等夫人安稳了再赶路。”
雁影微笑道:“您不提奴婢也正要说的,我家奶奶神色惊惶,恐是不得再回娘家了,劳烦常指挥使叫兄弟们在此稍歇一歇,等奶奶神色好些了,奴婢同诸位一同去衙门报案,我家四爷事后必有重谢。”
常恒自然应下,他方才收到连怀衍的帖子时还疑惑,虽说神卫军的驻地离此地不远,但是来护送连府女眷也未免贬低了他们,是连怀衍帖子中言说会有重谢,想到手下兄弟们的前程,他才肯来。
禁军行至半路却遇到连家一个护卫,叫他们须得远远跟着,以免惊扰了他家夫人,他们难免有怨言,是常恒想到连怀衍信中承诺,才立刻喝止了他们,等见到了贼人才知竟也是局中人。
更兼他亦有私心,当年倩影惊鸿,总想再见一回。
再说连府之中,秫香馆内也热闹,连二太太还稍有虚弱,由连怀衍搀扶着在院里小走了几步,院中还有连三太太、连五太太等几位妯娌也在。
不多时封珧神色凄惶地跑进府来,一路奔到了秫香馆外,一个守门的丫鬟见了立马进院回禀道:“太太,四爷身边的封珧来了。”
连怀衍立马看出去,便见封珧神色慌乱,连二太太此时道:“叫他进来。”等人进来又问:“不是护着你四奶奶回娘家了?怎么这时间回来了?”
封珧正要开口却被连怀衍打断,“恐是忘了什么东西罢。”
一边连五太太却是心生猜测,想到是阿鱼出了事,担心连二太太听了急火攻心,便也笑道:“我看也是,是忘了什么东西?你同四郎去取来就是。”
连二太太看着连怀衍的神色不变,也放心下来,“是,快取了送去,免得陶丫头等得着急。”
连怀衍便叫上封珧走到院外,听他小声说了几句就打发了他,连五太太此时却也跟了出来,低声试探道:“四郎,可是出了什么事?”
连怀衍笑道:“无事,就是忘了一块料子,已是叫封珧去取了。”
连五太太看着他眼底忧虑,自是不相信他的话,走进劝慰道:“有什么事同五婶商量一声也好,你母亲有疾在身受不得什么坏消息,跟我说了我也能给你出个主意。”
连怀衍这才露了颓唐,“五婶,封珧说……”说着却又是一叹,“我该如何向德妃交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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