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心疼的说：别哭了，你哭的我心都快碎了。再哭下去，我也要忍不住哭了。
    明烨眼圈泛红。
    顾星吸了吸鼻子，他跟明烨鼻子对鼻子，眼对眼的。
    我不哭了，顾星看到明烨通红的眼眶，怕明烨也跟着哭了，便说：你也不要哭。
    明烨失笑，他蹭了下顾星的鼻尖：我没你想的那么爱哭。
    顾星抿了抿唇，不开心的说：那你的意思，就是我爱哭了。
    没有没有，明烨怕再惹哭顾星，急忙说：是我爱哭是我爱哭！宝贝是最不爱哭的人！
    顾星更正明烨的话：是最不爱哭的鱼。
    明烨宠溺的捏了捏顾星的鼻尖，低声说：好好好，是最不爱哭的鱼。
    两鱼在水床上又说了一会儿话。
    顾星才想起来他的任务，他拍开明烨环着他的胳膊，想从水床上下来。
    可是他忘了，他现在是人鱼形态，是没办法走路的。
    明烨一把抱住顾星，没让顾星以脸着地的方式下床。
    顾星问明烨：你有没有办法，把我变成人形？
    明烨说：自然是有的，不过要报酬。
    在顾星的注视下，明烨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唇，示意顾星亲他一下。
    顾星微红着脸，凑上去亲了明烨一口。
    明烨克制住自己亲下去的念头，过了几秒，顾星满脸通红的退开。
    好，好了，该你兑现承诺了。
    明烨伸出指尖，冒出点点蓝光。
    蓝光在顾星身上一闪。
    漂亮的金色鱼尾，就变成了修长的人腿。
    顾星害羞的遮住，不让明烨看。
    但明烨岂会不看，他的目光犹如实质的落在顾星腿上。
    顾星瞪了明烨一眼，明烨也丝毫没有收敛。
    顾星飞快穿上衣服，从床上下去了，末了还狠狠瞪了明烨一眼。
    明烨没有化出双腿。
    他撤掉屏障，鱼尾下出现波浪，他控制着波浪，跟在顾星身后。
    顾星脚下都是海水。
    但是他却没有感到一丝湿润。
    低头一看，原来他的脚下有一层类似屏障一样的东西，将海水跟他的脚阻隔开。
    顾星侧头看了眼身后的黑色人鱼，眼中带着笑意。
    但是这点笑意，在他看到实验室内的瓶子时，瞬间消失无踪。
    看着那瓶子里的人鱼。
    顾星就感觉心头泛起阵阵怒意，他凝出银鞭，想将瓶子打破。
    他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明烨制止。
    顾星不满的看着明烨：你为什么拦着我？
    明烨看着那瓶子，他在瓶子里感受到了极强的腐蚀性，还有浓烈到无法净化的怨气。
    他说：瓶子里的东西一旦泄露出来，这实验室就会被完全腐蚀掉。
    这里面的液体不是营养液，明烨说：是具有强大腐蚀性的毒_液。
    顾星闻言，嘴唇抿紧。
    握着银鞭的手因为生气而微微颤抖，过了几秒，他侧头问明烨：有没有办法将他们救出来？
    顾星走进瓶子旁，看着里面闭着眼睛的人鱼，人鱼们大多面无表情，不过也有满脸仇恨、怨愤的。
    明烨来到顾星身边，摇头低声说：没有办法。
    他看着瓶子，眼里情绪复杂：这里面的人鱼，他们的身体已经习惯了毒_液，出来后，他们会因为无法承受外界空气而窒息。
    顾星一脸无法相信的样子，他低声说：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明烨不忍见顾星这么难过，他说：宝贝别这样，你不想给他们报仇吗？
    报仇？顾星低声喃喃，然后用清亮的眼睛，看着明烨：教授不是已经死了吗？
    努力回忆自己彻底沉睡前的画面，顾星断定教授已经死了。
    明烨握住顾星的手，说：他不是幕后凶手。
    想知道幕后凶手是谁吗？明烨问。
    顾星低着头，过了几秒，他才抬起头，说：是族长。对不对？
    明烨摸了摸顾星的脑袋，轻声说：宝贝真聪明。
    得到答案后，顾星的心反而平静下来。
    顾星问明烨：为什么？
    明明是人鱼族的族长，为什么不维护人鱼的安危，反而去做迫害人鱼的刽子手。
    顾星是真的不明白。
    明烨叹了口气。
    从记忆中，试图找出答案。
    可是他的身体沉睡太久，一些太过久远的记忆，有些模糊不清了。
    过了一会儿，明烨才开口说：宝贝，你知道人鱼族的过往吗？
    顾星摇头，然后又点头：知道一点点。
    明烨把玩着顾星的手，说：人鱼族以前，不管是在海里还是陆地，都是称王称霸的存在。
    但是因为一些原因，人鱼族被神灵厌弃，神灵收回了对人鱼族的恩赐，明烨声音淡淡，叙述着过往：人鱼族得罪过太多种族，他们仗着被神明偏爱，没少造孽。
    明烨：没了神的偏爱，人鱼族逐渐有项目没落，人鱼族中，有的鱼习惯了这种生活，有的鱼则为了复原人鱼族过往的荣光而努力。
    可是复原荣光，哪里是说说就可以的，他们试了很多办法，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复原方法。
    顿了顿，明烨有些厌恶的开口：他们拿族中弱小的鱼做实验，在实验的过程中，他们发现，只要使劲欺负那些弱小的人鱼，他们族中新诞生的人鱼，就会越强大。
    于是他们想到了一个认为绝妙的主意。他们把族里弱小的人鱼抓走，关在陆地上，想方设法的去折磨那些人鱼，但是时间一长，容易被发现端倪。
    察觉到明烨的情绪变化，顾星拉着明烨的手，给他鼓起。
    明烨低头亲了一下，得到顾星的一个瞪眼后，才心满意足的继续往下讲。
    他说：聪明的族长怎么可能会让这件事发生呢，他跟其他族长联合起来，一方在海里寻找目标，而另一方则假装被驱赶，带着追随他的人鱼，去往陆地。
    到了陆地后，那个族长为了生存，便把人鱼肉买给富商，来换取建造实验室的资金，明烨顿了顿，再次开口时，语气变得十分冰冷：几年后，留在人鱼族的族长，不甘心，下了一盘打棋，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明烨：人鱼族会变成今天这幅样子，跟他们兄弟两个脱不了干系。
    顾星听完后，沉默许久。
    然后才抬起头，跟明烨说：我们回领地吧。我怕族长会对他们动手。
    明烨点头，伸手抱起顾星，尾巴下的波浪翻滚，一个蓝色旋转的洞出现在黑色尾巴下。
    蓝色的洞越来越大，直到将实验室内的瓶子全部吞没。
    不过几秒的功夫，顾星和明烨，连同实验室内的瓶子，都消失在原地。
    也许回到人鱼族，是他们最大的心愿了吧。
    顾星看着身后的瓶子，在心里默默的想。
    _
    人鱼族领地。
    蓝在回来后，黎就一直跟在蓝身边，讨好蓝。
    但是蓝不搭理黎，他认为黎是坏鱼。
    黎皱眉看着蓝，他说：我是有苦衷的，而且我真的没有做坏事！
    他伸出手指，对蓝说：我可以发誓！
    蓝瞥了黎一眼，淡声说：你发誓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说：我现在不想看见你，请你麻溜的从我眼前离开！
    黎欲言又止，叹了口气，从蓝家离开。
    目送黎离开，蓝哼了声。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瞒着我！
    天亮后。
    族长让众鱼集合。
    他手握权杖，扫视一圈，问：怎么没见顾星？
    蓝说：顾星星去跟男朋友约会了。
    胡闹！族长皱眉冷喝：这都什么时候，他还有心情约会！？
    蓝想反驳族长的话，但被里一把捂住嘴。
    黎没说什么，拉着蓝退到后面。
    族长见状，也没再说什么。
    族长大声说：今天一年一度的祭祀日，大家都打起精神来，让神看到我们英勇的一面！
    其他人鱼闻言，纷纷露出开心的笑容。
    族长又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带着人鱼们向着祭祀地点而去。
    蓝说：我记得，咱们好像没有这个祭祀日吧？
    黎不动声色的靠近蓝，闻言便说：前段时间刚定的。大祭司算过了，今天是神的诞日，神可能会下界，所以咱们必须拿出最美的一面，让神看到。
    蓝撇了撇嘴：神想看我们随时都能看到，这都多久了，还想着回到以前啊？
    怎么能忘，黎语气沉重：复原人鱼族的荣光，是我们的责任，也是为后代某福祉。
    蓝不说话了，默默离黎远了些。
    蓝认为。
    既然荣光没有了，那干嘛还要费大力气去恢复呢？
    再者说，怎么就能肯定，可以恢复呢？
    神又不是小孩，蓝想，今天赐福这个种族，明天赐福那个种族。
    族长领着人鱼们，上岸。
    一出水面，蓝就被外面的天色惊到了。
    他小声说：这确定是神的诞日，而不是神生气的日？
    黎听到蓝的话，看了一眼天空，心里有些赞同蓝的话。
    但是他面上却不能显露分毫。
    漆黑阴沉的天色下。
    一座灯塔在岸边显现出来。
    族长站在灯塔旁，说：大家进入到灯塔中，就可以向神送上祝福了。
    黎闻言，脸色大变，他看着族长，咬牙质问：你在说什么！？
    族长丝毫不顾黎难看的脸色，继续说：神虔诚的信徒啊，快进入灯塔，向神送上祝福吧！
    黎挡在灯塔入口前。
    他大声说：大家不要进去，这里面有怪物，你们会被吃掉的！
    族长动了动权杖，一下子就把黎打到在地上。
    他说：黎心不成，神是不会要他的祝福的！
    现在大家有序的进入灯塔
    人鱼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犹豫的站在原地，黎捂着胸口，挡在灯塔门口。
    黎大声说：大家不要相信他的话！他已经不是从前的族长了，他跟捕猎者联合起来，把族里弱小的人鱼都抓走做实验！
    族长说：继续说，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编出什么谎话！？
    黎脸色大变，低咳几声。
    蓝见状，急忙跑过去问他怎么样了。
    黎摇摇头说没事，但是脸色依然很难看。
    族长见黎安静下来。
    就想要继续说，但是下一秒，一道白光闪过，从实验室逃出来的怪物，直奔族长而来。
    它朝族长吼了几声。
    声音嘶哑难听，在场人鱼，除了族长外，都是一脸嫌恶。
    族长在看见怪物的一瞬间，脸色白了白。
    握着权杖的手，微微颤抖。
    黎见状便说：大家看到了吗？这就是实验室做出的畸形人鱼！？
    人鱼们看着那丑陋的尾巴和难看的颜色，都摇头后退。
    族长没想到自己会败露。
    一时间，各种阴暗的想法在他脑中闪现。
    几秒后，族长笑着打开灯塔的大门，让怪物进去。
    去吧，去跟它融合，然后出来把他们都给我吃了！
    怪物闻言，乖乖进到灯塔里。
    灯塔大门嘭的一声关上。
    族长哈哈大笑起来，因为激动身体轻微颤抖。
    他说：我努力了这么久，今天终于可以实现了哈哈哈哈
    听着族长的笑声。
    黎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侧头问蓝：顾星在哪里！？
    蓝咬唇说不知道。
    看着灯塔外不断飘散的黑气，黎心中一片绝望。
    他不顾蓝的阻拦，跑到族长身边，一拳打在族长脸上。
    接着是第二拳，他边打边说：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鱼！？当初我就不该为你保守秘密！！
    族长笑着说：谁让你心软呢，我本来想再等一段时间，让你们再过一段开心的日子。
    说着他叹了口气：唉，谁让我那个大哥不争气，居然被人杀死了，真是太可惜了。
    嘴上说着可惜，但是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悲伤。
    黎打了族长几拳，就被族长用权杖打飞。
    族长看着灯塔中冒出的黑气，兴奋极了。
    他高举权杖：哈哈哈哈属于我人鱼族的光明未来，就要来临了！？
    然后他回头，看着那些人鱼。
    只要，只要把他们都喂给灯塔，人鱼族就会诞生一位强大的王！
    到那时，他人鱼族才是真正的强大存在
    ！
    人鱼们试图阻止族长。
    可是灯塔已经关闭，他们根本没法进去。只能绝望的站在外面。
    有的人鱼已经哭了起来，为他们悲惨的未来而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