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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家今年请客做什么啊,前几年闹得那么难看,也不怕喝醉酒再闹起来?”鹿姜一边切着菜一边和鹿奶奶聊着,她可还记得林司业当年为了贺延年上族谱的事和族里吵架的事。
“你们这些小娃儿就是年轻气盛,不懂这些。”鹿奶奶看着和出来的面有些干,又小心翼翼地往里头掺水。
将水碗放下,她才解释道,“他们林家春节请客都是轮流着来的,前几年别人都请了,老林两口子也去了,难道今年他们不回请?”
“真不来往了,那还算什么亲戚,以后还想不想走动了?这在整个村子里都混不下去。”鹿奶奶手下不停,边和着面边道,“这都几年了,林老两口既然在走动,那就说明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甭管之前闹得多难看,现在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而且他们也清楚,林司业收养延年那孩子都好几年了,改不了了。”
鹿奶奶觉得现在这些年轻人就是不懂事,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双方各自让让,一人给个台阶也就下了,都是亲戚,在一个村子长大的,闹得那样难看。
这次林司业家里愿意请客其实也是借这个机会给林家那些长辈们一个台阶,吃了这顿饭也就过了,林司业在整个林家都是有大出息的人,虽然也有挣钱比他多的,但再也没有比他光鲜亮丽的了,披着公家的皮就是要硬气些。
估计林家那边也会借着这个台阶赶紧下了。
“无论什么事,总是要小辈先低头的。”鹿奶奶叹了口气道。
“我听李虹说,他们家那些老古董对林司业意见大着呢。”鹿姜将切好的菜往碗里放,朝着鹿奶奶道,“之前林家有个亲戚出事了,想找林司业通融通融,林司业不肯,那人就进去吃牢饭了,被判了好几年,这新仇旧恨的,还想坐下来好好吃饭?”
鹿姜说到这里,忍不住嗤笑一声:“也就你们会这样想。”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林家估计也是觉得不光彩,将这件事捂得严严实实的,鹿奶奶平时不爱出去说八卦,这件事还真不知道,连忙朝鹿姜追问。
“这还是李虹说的,我还以为你们都知道了。”这件事情鹿姜能知道,还是李虹来向她吐槽的,看着鹿奶奶真的不知情,鹿姜这才向她说起来。
林家这一辈没几个出息人,真要论起来,也就林司军和林司业两兄弟有出息,还离得近,就在城里,林家族人有什么难办的事,首先想到的都是他们两个,但因为大家都知道林司业和族里不亲近,每次有什么事情都是先去找林司军李虹一家。
在他们眼里,林司军和李虹虽然没以前混得好了,但毕竟也是在城里生活的,比他们强多了,再说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林司军说不得还有多少家底没有露出来呢。再加上李虹虽然一直看不惯林家这些老古董,但表面态度还是装得挺好的,林司军也是出自真心实意,所以林家人有什么事情也爱来找他们帮忙。
林司军人脉广,很多忙也确实帮得上,本来体谅着老家人过来一趟不容易,再加上很多事情对于他来说都是一些小事,顺手也就帮了,却不知道怎么传出名头去,说林司军两口子真的是难得的好人,和善,不拿腔作调,对待老家人也好,忙能帮都是要帮的,不能帮的几乎没有。
这也不是什么坏名声,林司军让自己老爹强调了几次有些忙还是帮不了,只能尽自己能力来帮之后也就没管了。
这次老家来人,林司军还以为也是来找自己帮忙的,虽然来的是林家的一位出了名的老古董,李虹十分不喜欢,但还是好好招待了,就等着看对方要提点什么要求的时候,林老古董却什么要求也没提,只是一个劲儿地询问他和林司业的情况。
林老古董来的时候带了许多老家的农货,好像真的是单纯来看他们两兄弟的,本来林司军还有些怀疑,但听到对方说自己老了,就想在外头见见世面,到城里的时候突然想起林司军两兄弟在这里,就想着见见族里的出息人。
林司军慢慢放下了心里的戒备,都是亲戚,又是个老人,哪怕对方确实在有些方面过于古板,但这也不可能就把人往坏处想啊。
谁知道,酒未过三巡,林老古董就开始说他女婿和人打架斗殴进了公安局的事情了,说想知道点情况,看林司军能不能找林司业帮忙问问,他实在不好开口。
林司军也想着林司业和族里关系不好,说不定这次就能缓和缓和关系,再说了打架斗殴也不是什么大事,当即就答应了下来,又安排了林老古董在旅馆住下。
谁知道林司军第二天有事耽搁了,第三天还不等林司军去找林司业,那林老古董自己就先去了。
他先前就从林司军口中知道了林司业的工作单位,一路问到了公安局,在公安局大门口拦住林司业,要林司业放了他女婿。
人来人往的,林老古董差点当场跪下,一会儿威逼一会儿打感情牌,林司业不肯答应,他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宣称林司业为了报复他们不让私生子上族谱就要抓他女婿吃牢饭。
听得林司军简直是后悔得要死,也气了个半死,直到后来林司业解决了这件事,也知道这件事和林司军没关系,才告诉他,林老古董的女婿不是单纯打架斗殴,是故意报复伤人,直接拿西瓜刀把人给捅伤了,那人现在还在医院躺着,落下了终生残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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