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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虽说要好好商量, 但也并不急于一时,家里还有这么多客人在,林司业怎么可能丢下人自己去谈事情, 况且林父林母已经坐上牌桌开始打麻将了,哪里有空和他商量。
看着坐上牌桌正眉开眼笑的两夫妻, 林司军悄悄对着林司业道:“叔叔婶婶看上去也不是很着急, 反正这事情也不急于一时, 身后事,身后事,至少好几十年呢, 你也别太担心了。”
不急?当然不急。
“你哪回看见他们着急过?”林司业反问道。
说着他又在林司军身边坐下,慢悠悠地说:“我记得小时候有一回家里房子都快烧着了,他们不还稳稳坐在牌桌上?他们根本不担心埋不进去祖坟,又不是犯了什么大错,不过是害怕我把林家这些所谓的长辈全得罪完了。”
林司军被他这么一说,也想起了这回事,又听到林司业后头半句,讪笑着摸摸脑袋:“叔叔婶婶考虑得也有道理,毕竟都在一个村子住着, 好歹留几分面子。”
“回头和叔叔婶婶好好说说。”林司军说到这里,忍不住又叮嘱了他两句。
“放心放心, 我以前干基层的时候遇见的狗屁倒灶事比这多得多,不也好好处理了?这点算啥, 我一定好好说。”林司业挥了挥手, 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眼看着林司业这幅神情,林司军也怕说多了惹起他的逆反心,想了想, 还是闭上了嘴巴。
他这头还劝着林司业为着住在同村也要好好处理,却不知道林司业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和自己父母好好谈谈,过完年就搬到城里去住,以后这老家能不回就不回,省得一回来就是一堆糟心事。
他这样想着,在心里计划着该怎么说,谁知话还没说出口,糟心事就来了。
晚饭刚过,一伙人还在院子里喝酒聊天,说话的声音整村都能听见,热闹得很,先吃完的人牌桌子已经摆出来了,看上去是要打夜牌,说不得就是通宵局,一群小孩也各自有各自的玩乐,大人们看着没出院子,也就随他们去了。
林老古董晚饭没来,但他家里倒是来了人,来的是几个儿子儿媳妇带着大孙子小孙子,算是个林司业家表个态,说我家没和你家闹崩的意思,以后该走动还是得走动。
林司业虽然臭着一张脸,但也不可能真把人赶出去,还是嘴上欢欢喜喜地叫人落了座。
这头几个大人虽然面和心不和但还能勉勉强强装个样子聊到一起,可那头的小孩可管不了那么多。
林老古董家的孙子林江就是其中一个刺头,平时唯我独尊得很,今天不过是听自己爹妈说了几句场面话夸赞了两句贺延年这孩子懂事,就觉得心里不舒服,一直想找事,但下午贺延年带着人去村子里玩了,一直没遇上,吃了晚饭才算是真正碰上,林江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林江走过去的时候,贺延年正带着这群小屁孩玩耍,虽然他的确讨厌不懂事的熊孩子,但装样子还是很会的,鹿禄有时候都觉得这人是天生的演员,但这种装只相对于外人,也不是去做什么坏事,也从来不瞒着自己人,年龄也还小,因此也不能说这人人品如何,只能说更加懂事。
贺延年回来以后整个人就处于这种“懂事”的状态,他还记得小时候在祠堂里那一次被林家人对待的场景,也记得林司业收养自己的不容易,因此就越发在众人面前好好表现,为的就是让林司业争口气,也想证明自己哪怕不姓林也不差什么,也要让其他人都羡慕林司业。
他在大人面前一副懂事的模样,在小孩面前也不肯放松,反而更加细心负责想要看好这群孩子,又加上他思想明显更成熟,体格也健壮,更像是大孩子,这些小孩们天然向他靠拢,因此他在玩的时候,几乎算得上是这群小孩的领头人。
但林江就不乐意了,在家里他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哪里受得了这群小孩不围着他转而去和贺延年玩。
再加上他喊了贺延年好几声,贺延年也不肯搭理他,当即就恼羞成怒起来,朝着一群人大喊道:“你们和他玩什么?他就是个没爸没妈的野孩子。”
不得不说贺延年挺会收买人心的,当即就有已经被收服的小弟道:“你胡说,他是业叔的孩子,才不是野孩子。”
林江听见有人反驳自己,顿时不乐意了:“我才没有胡说,他不是业叔亲生的,是捡来的野孩子,他都不姓林的。”
几个孩子都没听过这茬事,毕竟也没有谁会拿这些事到孩子面前来说三道四的,一个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面上满是疑惑和震惊。
“他姓贺,业叔和我们一样姓林。”
“对哦,真的和我们不是一个姓氏。”
听着这群孩子的小声议论,贺延年紧紧捏住衣角,生怕有人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突然有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站了出来,看了贺延年好一会儿,直看得他一阵紧张,然后才听见小男孩恍然大悟似的说道:“我懂了,一定是贺延年的妈妈姓贺,业叔是入赘的,他跟着妈妈姓。”
“你懂个屁,什么入赘?他就是捡来的。”林江大声反驳道。
“我怎么不懂了,我表叔就是入赘的,他的孩子就是跟着我表婶姓的。”那个小男孩双手叉腰,也大声回道。
周围的小孩都看着他:
“哇,你好厉害啊,连这个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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