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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频也就劝一句,事实上他对谢无虞的演技还是挺有信心的,这会儿就答应了下来。
不过在挂电话之前,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小师叔,你和兰先生……”
谢无虞:“什么?”
骆频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说了,抓了抓头发,“就,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啊……”
谢无虞眉梢一挑,放下了手中的毛笔,道:“就是你想的那个关系。”
“……”骆频虽然早有预感,但真正听到的这么一刻还是感觉心累,沉默了几秒,才叹了口气,“那观主他们知道了吗?”
谢无虞将画好的符收拾到一边,朝摇着轮椅过来的兰鹤望勾了勾唇,“总会知道的。”
“好吧……”谢无虞的态度挺明显,骆频也没办法对他说什么,只道,“那,小师叔你平时注意一点啊,你最近上升期呢……”
别说是同性恋爱了,就算是异性恋,也不能在这时候被人爆出来啊!
谢无虞听懂了骆频的暗示,但是他想了想,有点无语道:“爆出来大家估计也会觉得我是去给他公司看风水吧……”
除非是比较亲密的那种照片儿,但他和兰鹤望几乎也不怎么出门,小情侣亲密也是在自个儿地盘上,能爆出来的照片也就他常坐兰家的车了——
这个谣言上次已经澄清过了。
骆频一听先是和他一样无语,随即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有可能是这么个走向……主要是谢无虞的粉丝群画风太奇怪了,搞得大家现在看见谢无虞和兰鹤望站在一起都怀疑他们其实是打算去抓鬼什么的。
不过谢无虞还是应下了他的嘱咐,挂电话之前,骆频不甘心地又加了一句:“你记得多上微博营业保持热度啊!”
谢无虞:“……知道了。”
眼看着骆频还想继续碎碎念,谢无虞动作迅速,空着的手在屏幕上一划,电话顿时挂断了。
室内又安静了下来,这几天兰鹤望都听了净尘法师他们的话没去公司那边,除了比较紧急的工作之外,别的事务就暂时交接到了兰父手上,这会儿签完文件出来,就刚好听见了谢无虞最后和骆频说的那几句话。
“先生。”兰鹤望叫了他一声。这几天不去公司,他身上穿的就没那么严肃,一套简单的家居服衬得他冷峻的容色都柔软了不少。
“嗯?”谢无虞正收拾着桌上的纸笔,闻声便抬眸看他一眼。
刚画好的一沓黄符还散发着特殊的墨水味,谢无虞将这些设阵时需要用到的符数了一遍,发现还差十来张。
兰鹤望却是摇摇头没再说话,只过去在他旁边安静坐着,谢无虞见他盯着自己的双手看,莞尔,也没继续说什么,拿起笔,又铺开一沓符纸,潜心勾勒了起来。
符头、符胆、符尾……谢无虞下笔极稳,流畅的线条逐渐在黄符纸上显露,最后轻轻一勾。
犹如画龙点睛般,整张符给人的感觉都灵动了起来,透过兰鹤望的眼睛看去,那张符上金光熠熠,比起元道子等修为高深的大师们画出来的符也不遑多让了。
他的目光专注得有点过头了,画完了一张符的谢无虞将手中的毛笔放下,将他盯着自己手里刚画好的镇阴符在那儿看,想了想,随手把符折了个三角就递了过去。
兰鹤望:“……”
他欲言又止,顿了两秒,还是把符接了过去。
谢无虞看着他这动作,又忍不住想笑了。
阵法安排的时间依然安排在子夜。
这时正是十月上旬,天上只挂了个弯弯的月钩,点点星芒在墨蓝色的天幕上闪烁,乌云随风吹开,露出淡淡一层如霜的月色。
谢无虞又换上了那套深蓝色的道袍,满满的八卦松鹤绣在衣摆上,随着他的动作展翅欲飞。
这次的阵法相比上一次改良了不少,光洁的地板上依然用朱砂勾勒了一个繁复的图案,谢无虞往里看了看,兰鹤望这会儿已经换了一身宽大的浴袍,躺在床上双眸紧闭。
他身上压制阴气的符咒法器这会儿也全部解下来了,丝丝缕缕压制不住的阴气在空气中弥漫,没一会儿又被放置在供桌上的法印给吸引了过去。
谢无虞看了一会儿就收回目光,表情沉静地走进了阵法之中。
净尘法师几人早已站在了各自的方位上,这会儿看见看见谢无虞进来,就朝他比了个手势。
袅袅青烟随之升起,烧红的香头上积了一层浅白色的香灰,“嗤”地一声落进了香炉里。
与此同时谢无虞也走到了阵法中心的蒲团前,手持桃木剑,慢慢地盘膝坐了下去。
元道子站在阵法的东南方位上,隐约有些忧虑地看了他一眼。
就算一开始做过再多的准备,可真正看到自己最得意的弟子走到阵法中心的时候,他依然是忍不住感到担心。
谢无虞像是觉察到了他的目光,抬头看了过来,然后朝着元道子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容。
元道子见状,怅然地叹了口气,然后取出了自己的拂尘,和着净尘法师敲响木鱼的声音一起,念诵起了经文。
佛道两门的经文意思不同,韵律不同,但这会儿一同响起来时,却有一种莫名的和谐感,喃喃的诵经声在房间里回荡,空明子身上穿着大红的道袍,双手夹着两张黄符,往空中一抛——
阵法似乎一瞬间被激活了起来,和上一次似曾相识的感觉从脊背中升起,仿佛正有一双大手从他身上拉起一根丝线,然后和兰鹤望的命盘交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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