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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漾一下子反应过来,似乎江宴的妈妈,跟她妈妈一样, 都是个厨房小白。
对于他的家庭, 江宴一向是缄口不提的。
他家里的那些事, 苏漾都是从大嘴巴陈煜口中得知的。
江宴的妈妈颜芷,可以说是传闻中拆散王子和灰姑娘真爱的恶毒富家千金, 一流的美貌与身家,却配了个末流的情商。
江霖海年轻的时候风流倜傥, 帅气多金,迷倒了不少小姑娘, 也包括少女心泛滥的颜芷。
不过他当年有个真爱的女人, 是个不入流的小野模,应该是真的挺喜欢的,都带回了家里。
江老爷子自然不满,且不说门当户对, 小野模连最基本的家世清白都做不到,父亲赌博,母亲吸毒,还有个啃老吸血的弟弟。
本人也是毫无素养,恃宠而骄,当着老爷子的面儿就跟江霖海卿卿我我,大放厥词。
苏漾最初觉得,江霖海可能是想故意把小野模拉来气气控制欲这么强的老爷子,他虽然人品很烂,但品味也不至于这么低吧。
再加上那时候盛世集团要收购对手公司,需要一大笔流动资金来周转,给了颜芷可乘之机。
颜芷是颜氏银行董事长的独女,磨了很久,说服了她爸爸,以两人结婚为条件,向盛世贷款二十亿。
江老爷子当时直接把三人拉到家里,开堂布公地把事情撕扯开来,给了江霖海一个选择权:“你也别怪我专横,你但凡选一个家世清白的女孩,我都能接受,你选的这是个什么玩意?”
“两个选择,要么乖乖地跟颜芷结婚,盛世是你的,要么——”老爷子哼了声:“你们俩一起滚,等风餐露宿的时候,你就能知道,你带来的这个女人,到底有多爱你了。”
江霖海是个十足的利己主义者,再爱一个人,都比不上自己重要,果断放弃了小野模,跟颜芷结了婚。
更何况,是不是真的真爱谁也说不清。
虽然这段婚姻来的不光彩,但颜芷总以为自己能打动他,在家的时候也尽量地收敛自己的大小姐脾气,惹急了骂完他之后也会主动道歉。
其实听到这段的时候苏漾总觉得,江霖海应该也是爱过颜芷的,不然冷暴力,不是更省事么。
不过颜芷的存在,对他来说,更像一个象征自己曾经软弱无能的表现,是自己跟父亲斗争失败的典型代表。
江宴出生后,颜芷得了很严重的产后抑郁,但江霖海那时候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连家都不怎么回。
再后来,颜芷心冷了,要离婚,正犹豫时,那个小野模把两人的床照甩了过来,挑衅道:“做了七年的江太太,还没看清江霖海不爱你这个事实吗?”
“你也别骂我小三,一段爱情里,不被爱的那个人才是第三者。”
颜芷也没跟她争吵,淡淡地应了句:“我老公除了我外的固定床伴不少于三个,王小姐,一看你就是从小地方出来的,豪门里面最基本各玩各的,这么简单的规矩都不懂,还想着爬床就能上位呢。”
“没事的时候多读点书,这个床照是他出轨的证据,足以让他在打官司的时候处于劣势方。”
面上虽然这么说,但把爱情放在首位的女人眼里更容不得沙子,她果断地提了离婚,除了江宴,什么也没要。
江家的人自然是不同意,但颜家也不是吃亏的人,白贴了一个闺女进去,而且就床照这一点,打官司江家也赢不了。
再加上老爷子对颜芷也是有几分愧疚,最后江宴还是跟着颜芷走了。
颜芷带着江宴在美国过了三年,不过在江宴十岁那年就去世了,他又被接了回来。
陈煜曾经说过,江宴当初学做饭,就是因为妈妈做饭很难吃,美国那边的饭菜又吃不惯,才亲自动了手。
江宴,应该是想他的妈妈了。
苏漾叫了他的名字:“江宴。”
“嗯?”
早晨的校园,来来往往的都是匆匆赶来的学生,嘈杂又热闹,唯有她的声音低软又清晰:“你不要不开心哦,你不开心,我也会不高兴的。”
少年怔了怔。
像是有些不知名的东西搅动了他的心境,比小石子掷入平静湖面所荡起的涟漪更深远。
他笑了笑,伸手把她手里的袋子拿了过来:“抱着早饭进班,是又想被老师骂吗?”
社会姐立了规矩,早饭不能进班。
苏漾笑嘻嘻的:“那你替我吃了吧。”
“好。”
他低头,咬了口包子,简单地评价了句:“还可以。”
苏漾半信半疑:“给我也尝一口。”
江宴从他吃的那个,没咬的地方掰了一块,苏漾尝了之后,直摇头:“你是怎么昧着良心说出这种话的!”
“我说的是实话。”
苏漾撇撇嘴,又听他说:“提前进入中午要扮演的角色。”
“……”
*
大课间,苏漾饿的受不了,拉着楚歌去了小卖部,还没走到,三四个男生朝她们走来。
楚歌眯了眯眼:“那个不是李雨霏上学期天天念叨的萧皓吗?”
“好像是。”
楚歌又懒洋洋地笑着:“看这架势,如果不是来群殴你的,就是来跟你告白的...”
话真的被楚歌这个乌鸦嘴说中了,萧皓被身后的几人推搡,走到她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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