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贾苔的咳嗽声响起：“不要，初一凡，你不能杀他……咳咳……”
    我眉头一簇，扭头看去，这才发现，撞墙的居然是贾苔。
    心中一惊！
    我猛地后退，六尾自然脱离了李啖。
    而此时，整个房间内除了贾苔的咳嗽声外，落针可闻。
    我没想到仙师会带飞贾苔，其实一直以来，我都知道仙师很强，但我却几乎不动用他们的力量。
    一来，我最近没有和阴十九遭遇，二来，仙师毕竟是狐族，在特殊行动科面前出现，会给我带来很大的麻烦。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能够挡住阴十九的六位仙师，实力是极强的！
    呼……
    我重重的吐了口气：“回去吧。”
    六尾瞬间消失，仙师们没有任何犹豫，完全听从了我的吩咐。
    李啖站在前方，神色复杂的看着我，不远处，那之前给我上刑的家伙，正满脸恐惧的望着我。
    我朝着身后看去，发现除了贾苔以外，还有两个特殊行动科的人，此时正拿着枪遥遥的对着我。
    收回目光，我看向了李啖：“如你所见，是我不想杀你，而不是不能，最后告诉你一次，好自为之！”
    说完，我拖着伤痛的身体，扶起了贾苔。
    贾苔神色复杂的看着我：“初一凡，你……”
    “我知道，六尾狐此时出现，代表我已经无法让组织信任了。”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贾苔道。
    我摇了摇头，松开手，和贾苔并肩朝外走去。
    “初一凡，你和狐族勾搭一处，今日便是最好的证明，日后若是再让我遇到你，你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李啖的声音响起。
    贾苔猛地看去：“李啖，你不要太过分！”
    我按住了贾苔的肩膀，朝着李啖瞥去：“后会有期。”
    李啖眯起了眼睛，没有再开口。
    离开了院子，进了贾苔的车，一路上驶出了村子，前方便能看见洛阳城，我才知道，原来没有离开洛阳太远。
    “这段时间我不在，你受苦了。”贾苔道。
    “听说涂九受伤了，涂山一族没有找七十二仙的麻烦吗？”
    见我避开她的话题，贾苔叹了口气：“其实我明白，你夹在狐族和我们之间，应该很难抉择，这次我回来，也是有任务的，一是确定你忠心，二是陈韦安前辈找过总长，让我们务必重用你，所以……”
    “忠心？”
    我笑了，满心的嘲弄：“所以他们是觉得我应该忠心七十二仙，还是应该忠于天道人心？”
    “初一凡，你别这样，我知道……”
    我摇了摇头：“贾队长，不，我喊你一声贾姐，过往跟你共事，是我的荣幸，这次狐族入世，我本想如陈韦安所说做个和事佬，但现在看来，特殊行动科如果多几个像李啖那样的人，我倒是觉得狐族入世是好事，起码能够替人间洗刷掉一些糟粕，我不会忘记陈韦安老爷子的交代，但我也不会忠于任何一方。”
    贾苔叹了口气。
    之后，我没有和贾苔多聊什么，贾苔也没有告诉我关于涂山一族的事情，或许我的层级并不够知道那些，也或许她是为了保护我。
    到了洛阳城，贾苔执意要跟我坐坐，被我拒绝。
    回到了医馆，不出意料，何雨晨和宋沐瑶都在。
    “李啖没有伤害你吧？”何雨晨问我。
    我摇了摇头，坐在了椅子上。
    见我不说话，二女走到我身边。
    何雨晨：“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师父，你可别吓我，你从来不会这样的，以前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能坦然面对的。”
    我苦笑一声……
    “没事，真的没事。”
    见二女不信，我说道：“好吧，其实李啖的确很讨厌，对我上了刑，我后来险些失去理智，杀了他，幸好贾苔来的及时。”
    “那个狗东西！”何雨晨攥起拳头，满脸的愤怒。
    “师父，你告诉我他们在哪，我去端了他们的狗窝！”宋沐瑶更加的嚣张。
    我笑着摇头：“沐瑶，我有点饿了，麻烦去给我整点吃的行不行？”
    宋沐瑶点头离去，我笑容一收，看着何雨晨：“我之前气急，仙师化六尾，差点撕了李啖，我和特殊行动科彻底翻脸，肯定进入他们的黑名单了，七十二仙也会对我产生各种猜忌，所以我决定……退出七十二仙。”
    何雨晨神色复杂：“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自从上次嵩山之后，七十二仙就对我们极为疏离，离开也好，免得烦恼。”
    “恩。”
    我点头，其实内心很愧疚，我离开是迫于无奈，但何雨晨却被我连累了，肯定也无法留下了。
    “其实也好，最近被这些事情搅的不得安宁，生活一团乱麻，反倒不如刚来洛阳那会，虽有惊险，但也有惊喜，生活充实而快乐。”我感叹。
    然后，我看向了医馆的一个房间，起身走了过去。
    里面关押着阴山门的人，听说我救青宇的那段时间，特殊行动科的人来过，审讯过，后来又离开了，人留在了这里。
    将门打开，我让何雨晨在外面守着，自己走了进去。
    地上躺着一个人，已经有些看不出人样了，宛若一具即将腐烂的尸体。
    见到我，那人脸上露出狰狞之色：“宗主不会放过你的，我做鬼都会诅咒你！”
    我嗤笑一声，蹲在地上：“你回去告诉阴十九，就说我答应了。”
    “你……你说什么？”那人满脸惊讶的看着我。
    “你已经听到了，我就不重复了，你告诉阴十九，我虽然答应了，但他得加钱！”
    说完，我取掉了对方身上的符咒。
    他躲在角落，惊疑不定的看着我：“你……你想杀我？”
    我嗤笑一声，然后狠狠瞪了他一眼：“滚！”
    对方浑身一抖，然后疯也似的朝着外面冲去。
    “居然想跑！”
    门口传来了何雨晨的声音，我出去按住了她的胳膊：“让他走吧。”
    何雨晨惊疑不定的看着我：“初一凡，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犹豫了片刻，将龙刚的建议，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何雨晨。
    何雨晨吃惊的捂住了嘴巴：“龙刚，他……他也太糊涂了吧，这不是把你往火坑推吗？”
    我苦笑：“龙刚怎么会害我，我们之间发生那么多事，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何雨晨蹙眉：“我当然是相信龙刚，只是这件事就不能让别人去吗？万一出漏子，那可就是万劫不复，遗臭万年呀！”
    第533章 一人成军
    遗臭万年……
    我当然知道，如果这件事败露，我就会万劫不复，背负骂名。
    “何雨晨，这件事我很清楚后果，所以我其实想跟你说……”
    不等我说完，何雨晨打断了我：“无论如何我都会跟你一起面对的，不要想甩开我。”
    “没必要把两个人都搭进去的。”我摇头。
    “初一凡，我从小到大，受尽了白眼，疏离，遇到你之后，才有了真正的朋友，知己，我们一起，总有个照应。”
    我很感动！
    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
    过了一会，何雨晨道：“你打算怎么帮助阴十九？跟他合作，有违出马仙的初衷，怕是会遭到仙家的反对。”
    “就按照龙刚所说，帮阴十九寻找昆仑石，必要的时候，帮他带走昆仑石。”
    跟何雨晨商量了一番，一夜无话，我待在医馆哪都没去。
    第二日一早，贾苔不出意料的来到了医馆。
    我正要开门见山，说出脱离七十二仙的话，结果就听贾苔说：“这次人狐之战更强于倭寇之乱，你们或许还不知道七十二仙的一个传统。”
    “什么传统？”我和何雨晨对视一眼，好奇的看着贾苔。
    “你们也清楚，七十二仙其实人数并不多，全部算下来才不过区区两千多人，就算是加上特殊行动科，也不超过万人，与天生妖力强大的狐族比起来，一点优势都没有，但其实在七十二仙创立之初，先贤们就想到了这个问题，所以定下，每逢乱世，一人成军的规矩。”
    “一人成军？”
    我和何雨晨对视，都是有些不解。
    “所谓的一人成军，意思就是，乱世之中，七十二仙的每个人都可以单独组建队伍，队伍里的每个人，在乱世结束之后，都可以论功行赏，有机会加入七十二仙，组建队伍的佼佼者，还有可能成为新的队长，总长，甚至新的七十二仙人选。”
    贾苔继续道：“而一人成军的要求很宽泛，只要将队伍的组成报备，听从调遣，甚至单独组织行动，都不会受到太大限制，只要不破坏规矩，为乱一方，就不会有任何的麻烦，所以乱世出英雄，很多寂寂无名的人，都可以在乱世中施展拳脚，展现抱负，你们同样可以。”
    贾苔看着我：“初一凡，这是一个很糟的时候，也是一个很好的时机，你要把握住，将来大有可为！”
    我摸了摸下巴，没错，这的确是个机会，这等于是再说，每个人都有机会创建自己的势力，并且是在七十二仙允许的情况下，合规的创立势力，不会遭受任何麻烦。
    “贾姐，我想知道，七十二仙是怎么处置我和特殊行动科之间发生的事情的？”
    贾苔神色有些闪烁，最后叹了口气：“唉，其实你不问我也会说的，李啖将证据提供给了七十二仙，因为我是你的队长，所以这件事我没有参与讨论，最后给出的结果是，你不得离开洛阳，身边的人……”
    贾苔看了何雨晨一眼：“身边的人同样如此，并且，还让我通知你，虽然你身为出马仙，和狐族关系特殊，但这段时间不得召唤胡家仙，否则视为违规，轻者自闭，重则七十二仙内部监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