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地球是一个和我们蔚蓝星很相似的星球。你来自于这个叫做地球的外星，你其实是外星人大叔，你写的这些歌曲其实都是流行的外星歌曲，对吧？”段晓晨已经稍稍恢复正常了一点，托着腮帮子笑吟吟地问。
    “没错！”杜采歌打了个响指，“完全正确，加10分。”
    “那，”段晓晨幽幽地说，“外星语的‘我爱你’是怎么说的？”
    杜采歌想了想，突然伸手对着她的脑袋瓜弹了一下，一本正经地说：“外星语‘我爱你’的发音是这样的：你在想屁吃。”
    段晓晨咯咯地笑了起来。
    “说正事，挑首歌吧，”杜采歌迅速用鼠标勾选了三十多首歌出来，“这里面的你随便挑。”
    段晓晨的桃花眼眨了眨，媚笑着，声音突然充满诱惑：“可是我全都想要怎么办？”
    “你在想屁吃。”
    “你这是在用外星语说你爱我么？”
    “……”
    “真的只能挑一首？”段晓晨不无遗憾地说。
    “暂时是。而且这一首，和《最爱的人伤我最深》，都暂时只能用于这次演唱会。我可不想这两首好歌被大华紫气拿去收割你粉丝的钱包。等你离开大华紫天，开新公司了，这两首歌才正式给你。”
    “好了，不用解释。”段晓晨凑上前，想要吻他。
    杜采歌躲开了，“别，娟子随时会回来。”
    段晓晨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注视了他一会，才笑道：“我看出来了，你是有点后悔刚刚吻了我。”
    “我不后悔，又不是第一次吻你了。”杜采歌轻描淡写地说。
    “emmmm……”段晓晨审视着他，“你在陈泉老师那里做咨询，找回多少记忆了？”
    “一点点。”
    段晓晨突然凑近，压低声音：“那你有没有回忆起和我……的那个晚上？”
    杜采歌被这声音刺激得生出了反应，为了掩饰，板着脸说：“没有。”
    段晓晨咯咯笑道：“那太可惜了，你一直都说，那是我最美的时候。”
    杜采歌咳嗽一声：“别扯远了，快挑一首歌。”
    “你把每首歌唱一段给我听。”段晓晨用撒娇的口吻说。
    杜采歌无奈地答应了。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
    “不要。”
    “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
    “下一首。”
    “因为爱情，在那个地方，依然还有人在那里游荡……”
    “dj，麻烦切歌。”
    “满意了吗，你究竟有完没完。你烦不烦，总考验我多勇敢……”
    “备选。下一首。”
    “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
    “真好听，不过下一首。”
    “谁带我踏上孤独的丝路，追逐你的脚步去。谁带我离开孤独的丝路，感受你的温度。我将眼泪流成天山上面的湖……”
    “就这个！”段晓晨笑着拍手，“就这首，天呐，我太喜欢这首了！”
    杜采歌挑的这几十首歌都比较经典。
    光是粱静静的，就有《可惜不是你》《勇气》《漂洋过海来看你》《暖暖》等供她选择。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2015年前的流行歌曲。
    但她却偏偏选了这首《丝路》，杜采歌有些不解。
    并不是《丝路》不好。
    好歹也是t1级别的吧。
    问题是他这次准备大出血了，连t0级别的歌都圈了几首，她都不选。
    杜采歌自然不会怀疑段晓晨的音乐素养。
    虽然她是野路子出身，但是真的天赋过人。
    她不可能感觉不出音乐的好坏。
    不过，转念一想，杜采歌也能理解。
    一千个人心中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每个人的审美都不一样。
    比起《冰与火之歌》，有人还更喜欢《幻城》呢。这找谁说理去。
    喜欢《丝路》至少还在理解范围内，总比喜欢《光点》好吧。
    ……
    注意力回到当下。
    杜采歌稳稳地弹完前奏，段晓晨的声音接上：“如果流浪是你的天赋，那么你一定是我最美的追逐。如果爱情是你的游牧，拥有过是不是该满足……”
    又是开口跪。
    真的难以想象，段晓晨是昨天晚上10点以后才拿到这首歌，当着杜采歌的面，她只练习了3遍。
    虽然不排除回到酒店后她继续偷偷练习了，但她总不至于通宵不睡练习吧。
    她在音乐方面的天赋实在可怕。
    歌词在这里，曲子在这里，但是每位歌手都会有不同的理解，会做出不同的演绎。
    而段晓晨，凭借她的直觉，或者说凭借她的乐感，总能找到一种接近完美的演绎方式。
    就好像，足球场上，贝克汉姆总能用右脚将足球踢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找到前锋的头顶。
    梅西总是能将足球牢牢地粘在脚下，精灵一样地舞动，轻松地过掉数人，将球从人群的缝隙中送过去，准确地送到队友的脚下。
    你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他们就是能做到。
    而别的人，任凭怎么努力，都做不到他们那么好，只能成为拙劣的仿制品。
    这就是天赋吧。
    每个人凭借努力，都能做到99分。
    但是没有那一份天赋，就没法拿到100分。
    当然，99分也已经很好了。
    这世界上绝大多数人，连80分都拿不到，更勿论99分。
    能够拿到99分的，都是高手大能。
    在艺术领域，99分的人给个“大师”头衔没有半点问题。
    可是，99分和100分，虽然只相差1分。但每个人都看得出那1分的差距。
    这1分，就是天堑。
    段晓晨呢，则是在99分的努力之上，还有那1分的天赋。
    有人可以与她比肩，但绝对无法超越她了。
    因为她已经代表了人类的极致。
    虽然恍惚着，但杜采歌的手仍然在肌肉记忆下，没有出错地弹奏着。
    当他回过神来，听到段晓晨唱道：“我将眼泪流成天山上面的湖，让你疲倦时能够扎营停驻。”
    “羌笛声，胡旋舞，为你笑为你哭。”
    “爱上你的全部，放弃我的全部。”
    “爱上了你之后，我开始领悟。”
    “陪你走了一段最唯美的国度……”
    杜采歌扫了一眼舞台下，歌迷们都是如痴如醉。
    杜采歌觉得，能体会他们的状态。
    段晓晨的歌声，仿佛将大家带到了雄奇壮美的丝绸之路。
    沙丘，驼铃，绿洲，旅人……
    追逐爱情的脚步，就像是丝绸之路一般。
    艰难险阻，但路途也永远不乏独特风景。
    哪怕段晓晨的演绎还没到完美的程度，毕竟她的练习时间太短了。
    可也足够打动人心。
    优秀的音乐，配上天才横溢的歌手。
    产生的效果绝对是1+1大于2。
    这样一位歌手……
    杜采歌一边弹奏，一边回想到最近唤醒的一块记忆碎片中，原主在给段晓晨监制专辑时的一幕。
    杜采歌能准确无误地感受到原主当时的想法。
    “我想让这天籁之音，被整个世界聆听。”
    杜采歌抬头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段晓晨。
    隔着这么近听她的唱歌，真是全身起鸡皮疙瘩。
    感觉灵魂都快和她发生共振了。
    “其实我也是。想让你的天籁之音，被整个世界聆听。”杜采歌默默地想着。
    当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段晓晨深深鞠躬，幕布拉起，隔绝了歌迷们的视线。
    过了好一会儿，歌迷们才如梦初醒，有人疯狂地鼓掌，有人叫好，有人流着泪，反复地喊着“晨晨！晨晨！”
    最终，所有的喊声汇成一个词。
    “安可！”
    “安可！”
    幕布后，杜采歌和段晓晨四目相对，微微一笑。
    “你就再唱一首呗，看这架势，你不唱一首是没法打发他们了。”
    段晓晨没好气地说：“你弹奏一曲也能让他们满意的。”
    杜采歌耸耸肩：“这又不是我的演唱会。”
    段晓晨桃花眼微眯，忽然妩媚一笑：“如果你再弹奏一曲，帮我让他们安静地离场，今晚我就……”
    到底要如何，她却又不说了，故意卖关子，只是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舔了舔嘴唇。
    杜采歌把目光移开，面无表情地说：“不用了，谢谢，我只想早点睡觉，明天一早的飞机。”
    “哼，小气鬼。”
    杜采歌才不理她，向舞台后走去。看似步频不快，但是每一步都迈得很大，很快就消失了。
    “不对，你明明订的明天下午的机票，上午还要和我讨论注册公司的事呢！”段晓晨气鼓鼓地叉着腰。
    但杜采歌已经溜得无影无踪。
    她只好又再唱了一首《红色高跟鞋》，才让歌迷勉强同意离场。
    ……
    半夜里，杜采歌有点睡不着，爬起来用酒店的电脑上网。
    “段晓晨吧”“流行音乐吧”都非常闹腾，无数网友仍然心潮澎湃，讨论着今晚听到的两首新歌，或是讨论着海明威和段晓晨的“天作之合”，还有人已经在憧憬段晓晨的下一次巡回演唱会了。
    也有人谈论暖场嘉宾，说情歌王子粟睿宝刀未老，姜佑曦的《童话》出乎意料的好听，f5那5个女孩的大长腿又白又嫩。
    而李玲玉，谈到她时，网友们都变得猥琐起来。
    关于海明威的话题也很多。
    有人发帖说，没能听到海明威再带来一首纯音乐，非常遗憾。
    有人不忿地说，海明威从头到尾带着面具，太装ac了吧？
    有人嘲讽：海明威那破嗓子，那业余唱功，把演唱会的格调都拉低了。
    总之，虽然大部分是赞美，但也总有那么一些黑子想要彰显存在感，杜采歌也习惯了，心底根本生不出半点波澜。
    “咦，这是……”一个帖子吸引了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