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采歌的12月其实日程很满。
    不过考虑到，他确实该和文化界的人打打交道了，迟疑片刻，便应了下来。
    回完了电话，杜采歌提着自己的盒饭，正要往房间走，却见许清雅不知何时站在他面前，鼻翼稍稍皱了皱，“大叔，今天你过生日哦，就吃这个？”
    杜采歌笑道：“也不是什么特殊日子，无所谓的，赶紧吃完回去干活。”
    “那不行，还是得给你庆祝一下啊。”
    “别，你已经送礼物给我了，不用庆祝了。”杜采歌赶紧拒绝。
    开什么玩笑，要是他和许清雅单独去庆祝生日，段晓晨会怎么想？
    但是如果段晓晨邀请他呢……杜采歌有点心里发虚。
    如果段晓晨要邀他单独出去，给他庆祝生日，杜采歌大概也会找借口拒绝吧，因为不想让小许难受。
    毕竟……小许是朋友。对，是朋友。
    杜采歌思忖，虽然他对许清雅有一些不该有的想法，但是他是成熟的男人了。
    念头难以控制，却可以用理智控制住自己的行为。
    在这条线上反复横跳，就是不会彻底越线。
    只保持朋友关系。
    许清雅没有勉强，却也没放过他，也提了一个盒饭说：“大叔，那我去你房间聊聊天吧。毕竟，我明天就要回去了，你也那么忙，要等到白杨奖的颁奖典礼才能见到你了。”
    等等……秀逗马得，我什么时候答应带你去参加颁奖典礼了？
    许清雅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很熟稔地挽上他的手臂，丝毫不介意这是酒店大厅，有很多工作人员看着，“对了大叔，明天好像是行者乐队要过来拍几个镜头吧。”
    “是的，”杜采歌的思路被带偏了，立刻开始琢磨明天的镜头怎么拍，“拍完他们的，然后还有几个镜头补拍一下，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取景了。”
    “大叔，我很喜欢冯长青的，他虽然长得不帅，但是打鼓的样子帅呆了。如果他明天来了，你帮我找他要个签名好不好？”
    “小事。不过你可别对董胖子说这话啊！”
    “为什么？”
    “那家伙自认打鼓的姿势是天下第一帅。一直和冯长青互别苗头呢！”
    “嘻嘻！董大哥在鬼脸乐队时期，确实很有型呢，虽然胖了点。现在嘛……”
    “你还知道鬼脸乐队时期他的样子？”杜采歌有些意外。
    “有一些你们的粉丝当时拍了些视频，在群里分享。可惜都没拍到你们当时的相貌，全都是戴着面具的样子。真想看看大叔你那个时候究竟有多帅，怎么会迷倒那么多女孩子。”
    “呵呵……”老子现在不帅了么？气死了！
    他们走到电梯口时，按了按钮等待。
    电梯停靠，门打开，他们刚要踏入，却见段晓晨从里面走出来。
    三个人都愣了片刻，杜采歌立刻感觉到，段晓晨灼灼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臂上。
    不好！小许正挽着自己的手呢。
    这时许清雅很自然地松开他的手臂，上前拥抱了段晓晨一下，亲热地喊：“段姐姐！”
    看得出段晓晨有些愣神，估计是没料到许清雅会对她这么亲热，她的身体显得有些僵硬。
    不过很快她就轻轻拍了拍许清雅的后脑勺，“好了好了，别抱了。”
    “段姐姐，明天我就要回学校了，你也很快要忙起来了吧？又有一段时间见不到面了，你让我抱一下嘛！”
    段晓晨拿她没办法，只好反手抱住她的腰，亲热地抱了一会。
    之前她和许清雅相处过几天，知道这个女孩子是很真的。
    并不是说许清雅傻，只是很多时候，这女孩宁愿直来直去，爱恨分明。
    对别人怎么样不清楚，至少在她面前，是这样子的。
    比颜颖臻好多了。
    所以她也有些不想和许清雅开撕。
    过了一会许清雅才放开，拉着段晓晨的手问道：“大叔今天过生日，我们出去玩呗？给他庆祝一下。我再把董大哥、邹大哥他们叫上。”
    段晓晨看着杜采歌，“哥，行么？”
    杜采歌掏出手机，“我给他们打电话。”
    结果董文宾那厮直接“滚，别打扰老子办事”，电话里还有女孩的呻吟声。
    邹国勇则说：“你自己要泡妞，带我去做电灯泡干嘛？你觉得我有病么？滚你的吧。”
    杜采歌收起手机，两手一摊：“他们都不去。”
    “他们不去，我们去嘛。”段晓晨带着点娇声。
    杜采歌反问：“玩什么？没什么好玩的。总不能去唱k吧？我也不想去夜店。真没什么好玩的，还不如就在酒店。”
    段晓晨迟疑道：“在酒店啊？我们两个……一起陪你？不好吧？”
    许清雅笑着打了一下她的手背：“段姐姐，你开玩笑别拉上我啊！我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呢。”
    “你们这些年轻人，从小的资讯太发达了，我就不信你有什么不懂的。”段晓晨笑道。
    她又看着杜采歌，桃花眼笑得有点弯：“哥，你那是什么眼神？不是吧？你真的想要？过分了哦！”
    杜采歌没好气地说：“要我说，干脆你们两个出去玩吧，我要去……”
    话音未落，忽然一个脆得像黄莺鸟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粑粑！粑粑！粑粑生日快乐！”
    杜采歌还没转过身来，一双小手就从后面箍住了他的腰。
    杜采歌欣喜地把小家伙从背后扯过来，抱在怀里，蹭了蹭采薇嫩滑的脸带，采薇咯咯笑着躲避，“粑粑你没刮胡子，好扎！”
    “采薇你怎么来了，谁带你来的？”杜采歌心想，总不能是颜颖臻带她来的吧？
    颜颖臻最近有多忙碌他是知道的。
    而且颜颖臻也不想曝光。
    采薇脆生生地说：“小陈姨带我来的。她在酒店外面等！”
    杜采歌向酒店门口看去，却见陈馥芳远远地对他招招手，气质娴静优雅。
    杜采歌对她点点头，抱着采薇说：“跟姐姐们打招呼！”
    “段姐姐好！许姐姐好！”采薇有礼貌地说。
    她和段晓晨、许清雅都见过。
    “采薇小宝贝！叫我段阿姨！”段晓晨笑着逗弄了采薇一下。
    至于为什么要让采薇叫她阿姨……辈分可不能乱。
    许清雅没有这顾忌，她叫杜采歌“大叔”，杜采歌的女儿叫她姐姐，正合适。
    杜采歌不知道颜颖臻有没有来，或许是在外面，坐在车里等呢。
    但现在当着段晓晨她们的面，他也不想问。
    许清雅却笑着把他不方便问的话问出口了。“采薇小宝贝，你妈妈呢，妈妈过来了吗？”
    采薇仰着可爱的小脸，“许姐姐，我麻麻还在开会呢！”
    “这样啊，”许清雅忍不住捏了捏她那果冻一样又红润、又弹性极佳的脸蛋，“你准备送什么生日礼物给你爸爸啊？”
    采薇脆生生地说：“麻麻说已经开好了酒店，订好了蛋糕，要我接了粑粑过去玩。我自己缝了一个钱包给粑粑，粑粑可以拿来装钱。额，钱包呢？”
    她上下翻找自己的口袋，却没找到，急坏了。
    “没关系，也许落在车上呢。那采薇宝贝，你和你爸爸去玩吧！再见！”许清雅摸了摸她的脸蛋，忍不住弯下腰亲了一口。
    采薇的目光看着杜采歌，见杜采歌点点头，她也回亲了许清雅一口。“mua！许姐姐拜拜！段阿姨拜拜！”
    杜采歌牵着采薇的小手走向酒店门口。
    看着他们的背影，许清雅调皮地一笑，用打趣的眼神看着段晓晨：“段阿姨，恩？”
    段晓晨没好气地说：“怎么，你也想叫我阿姨么？”
    许清雅掩嘴笑着，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看着杜采歌和采薇的背影走到酒店门口，然后消失在黑暗中，段晓晨难以控制地叹息了一声。
    哎，把自己洗得香香的，打扮得美美的，就想在某人生日时作为礼物送给他。
    可是某人不拆礼物呢……
    还是回头买个小礼品吧，免得他真以为自己没准备任何礼物。
    ……
    杜采歌把采薇带到颜颖臻订的酒店套房，陪采薇看了一会动画片。
    到了10点，采薇就困了，虽然她想强打精神，但杜采歌可不会让小孩子熬夜。
    把她抱到床上，给她讲了一会故事，采薇就睡着了。
    杜采歌又给颜颖臻打了个电话，颜颖臻过了一会才回过来，歉意地说：“本来想回去陪你的，但是有几个问题一直在争执，没法散会，不好意思啊！过后我一定补偿你。”
    “我没事，和采薇相处很开心的。关键是你要保重身体，赚再多的钱，也得有好身体才能享受啊。”
    “知道了，谢谢。”
    “那我先回去了！”
    “恩。对了，生日快乐。”
    “光说不练啊？礼物呢？”杜采歌开玩笑说。
    颜颖臻笑了笑，“礼物不是陪了你一晚上么。”
    杜采歌沉默了一会，感慨说：“这个小天使，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呢。”
    “你知道就好，算你还有点良心，”颜颖臻道，“其实我另外还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你那晓晨妹妹能上红白歌会，是我托了人帮忙的。感谢我吧？”
    杜采歌顿时无语，又有些疑惑。你会这么好心？不吃醋了？
    但他也没纠结。
    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把电影拍完，制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