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回大华国没几天，杜采歌不得不又去了一趟星条国。
    不过这次是好事。
    本年度的星云奖要颁奖了。
    作为得奖呼声最高的作者，杜采歌甚至已经得到了暗示，所以他愉快地撇开一切别的事务（关键是终于能休息几天不跑宣传了），带着段晓晨前往星条国出席颁奖晚会。
    即使以杜采歌的好心态，即使他很清楚自己来评奖的作品是搬运的而不是原创，在面对星云奖时，他仍然不能做到完全的淡定。
    看看那一系列光彩夺目的名字吧。
    弗兰克.赫伯特：沙丘。
    拉里.尼文：环形世界。
    阿瑟.克拉克：与拉玛相会。
    乔治.马丁：沙王。
    威廉.吉布森：神经浪游者。
    奥森.斯科特.卡德：安德的游戏。
    尼尔.盖曼：美国众神。
    ……
    额，这是地球上星云奖曾经的获奖作者和作品。
    蔚蓝星，自然是另一批伟大的作者和优秀的作品。
    能与他们并列，杜采歌也是与有荣焉。
    在地球上，《冰与火之歌》并没有拿到星云奖或是雨果奖。
    星云奖和雨果奖是可以评选奇幻作品的。
    《美国众神》就是奇幻小说。
    马丁老爷子的获奖作品，中篇小说《莱安娜之歌》也是奇幻小说。
    所以，小说类别并非阻碍《冰与火之歌》拿奖的根本原因。
    而且《冰与火之歌》也获得过提名。
    卷一、卷二和卷三获得过星云奖提名。
    卷三、卷四和卷五获得了雨果奖提名。
    但可惜都没有能最终获奖。
    不过马丁老爷子也无所谓了，他早就拿星云奖和雨果奖拿到手软。
    沙王，莱安娜之歌，早已让他大满贯了。
    而且没有将双奖收入囊中，也不妨碍《冰与火之歌》全球热卖。
    《冰与火之歌》没有斩获雨果奖和星云奖，并非是因为它不够优秀，而是有很多因素导致的。
    也并不是一些人说的《冰与火之歌》只符合中国人的口味，外国人不喜欢——恰恰相反，在欧美读者眼中，奇幻小说只有两种：《魔戒》和《冰与火之歌》，以及别的奇幻小说。
    《冰与火之歌》里面那些复杂的人名，西方式的政治生态和风土人情，太过写实的描写，都是让中国读者败退的因素。
    而这些恰恰是被欧美读者所喜爱的。
    2002年诞生，到2008年全球销量已经过了1000万册，让乔治马丁老爷子拿到过亿美元的版税收入——《冰与火之歌》在欧美不受欢迎？才怪。
    所以，《冰与火之歌》其实有着获奖的条件，能被提名就说明它足够优秀了。
    没有获奖，是场外因素决定的。
    而在蔚蓝星，搬运《冰与火之歌》过来的杜采歌，“亿万富翁”的身份让他能一路平趟。
    场外因素？对亿万富翁来说，不存在场外因素。
    或者可以说，他就是最大的场外因素。
    特别是在金钱至上的资本主义国家。
    不要以为这些著名奖项的评奖委员会就多有节操。
    如果他在你面前显得很有节操，只是因为你还不配让他丢掉节操。
    甚至星云奖的评奖委员会还要提前暗示他，免得他架子大不来颁奖典礼。
    现在的结果，是皆大欢喜。
    书迷满意，认为星云奖终于有眼光一回了。
    出版社满意，因为这意味着《冰与火之歌》的销量又能涨一波。
    杜采歌也满意，浮生偷得半日闲，想想还在国内四处出击跑宣传的团队，他的嘴角就拉出一个傻乎乎的微笑。
    段晓晨也满意。每次到了星条国，她就能有种错觉：杜采歌是独属于她一个人的。
    她当然知道这是错觉，是幻想。
    但感觉真的很好。
    直到颜颖臻出现在她面前。
    “你来干嘛？你怎么找到我住的酒店的？”段晓晨那张漂亮的脸直接垮掉了，“孕妇不能坐飞机的你不知道吗？”
    “没办法，我有事啊，只能飞过来一趟，”颜颖臻笑眯眯的，“顺便给你解释一下，孕妇不是不能坐飞机，是孕早期和晚期最好别坐，这些等你怀孕就知道了。航空公司其实看到孕妇会劝阻，不过我这次是蹭别人的私人飞机过来的，倒是没人劝阻我。”
    这话没法接啊，什么叫（等你怀孕就知道了），这是要把人活活气死吧。
    段晓晨赶紧转移话题，“话说你这么有钱的一个人，为什么不自己买架飞机呢。”
    “不合算啊！维护费用太高，申请航道麻烦，还要养一个机组。有这钱，我去投资点别的不香么。反正我在几家航空公司都有股份，虽然占股不是特别多，但也算是比较大的股东了，想坐飞机都随意蹭商务舱的。就算蹭不到，还可以像现在这样蹭别人的私人飞机嘛。”
    “我不想和你说话了，你走。”
    “哈哈！”颜颖臻伸手，挑逗地拨弄了一下段晓晨的下巴，“我是来找老杜的。他让我到这和他碰面。”
    段晓晨沉默了半晌，苦笑一下，“他是想和我摊牌了？先让你挺着大肚子来见我一面，然后再告诉我，他把你给弄怀孕了，要我做决定？”
    “大概是吧，我没问他是怎么想的。”颜颖臻的语气不甚在意的样子。
    “我偏就不如他所愿了。你进来等吧！”段晓晨把颜颖臻迎进来，开始收拾行李。
    “你这是要回国了？”颜颖臻笨拙地捂着大肚子坐在沙发上。
    “是啊。总不能什么都听他的安排吧。我偏就不想现在和他摊牌，凭什么呀，凭什么他说摊牌就摊牌啊。”段晓晨的反应不算激烈，但很坚定的样子。
    颜颖臻笑道：“你要不发个短信给他，就说‘你把别的女人叫到我们住的酒店来，是有几个意思？我不高兴了！分手！’”
    段晓晨做了个鬼脸，“才不呢，万一他说‘行啊，分就分’，那可怎么办。”
    “如果他那么不在意，干脆分了不更好么。”
    “不行，”段晓晨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就算变成黏皮糖，我也要黏在他身边。”
    “真是受不了你。”
    “没要你受啊。你看不惯可以滚远点，这是我的酒店房间，谢谢。”
    颜颖臻笑吟吟地：“你的？信不信我马上把这酒店买下来。”
    “……”惹不起，惹不起。
    “你还欠我3000块钱呢！快还钱！”段晓晨再次转移话题。她利落地收拾着衣物，带来的东西不多，很快就全部装进了行李箱。
    “我什么时候欠你3000块钱了！”
    “你输了不认账么！”
    “明明没输！是我胡牌了！是你该给我钱才对！”
    “你那是诈胡！胡错了！要罚钱的！”
    “才没有！”
    “就有！要不是心虚，你干嘛马上就把牌混进去了！”
    “我就这习惯！”
    两人争了几句，默契地住口，没有继续争论。
    其实真相如何，并不重要。
    几千块钱，她们谁都不会放在眼里。
    纯粹就是争口气而已。
    段晓晨撇撇嘴，“算了，这次不和你计较了。谢谢你在我遇到那件事情的时候，发了那条动态来支持我。”
    颜颖臻微微一笑，比之前显得微胖的脸蛋上似乎闪耀着母性的光辉，“我说过啦，只有我能欺负你。”
    “别说这种霸道总裁语好么，你网络小说看得太多了！”
    “我本来就是霸道总裁。”颜颖臻轻描淡写地说。
    “……”这天没法聊了！
    颜颖臻突然开口：“以后想不想长期在星条国发展。”
    段晓晨眨了眨眼睛，掩饰她心里的震撼。
    这是又要展开一轮新的战争了么？
    出于谨慎，她没有马上做出激烈的反应。
    但心里肯定是在骂的。
    “别急，老杜以后也会常来的。”颜颖臻慢悠悠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