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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温棋一时不知如何评价,眼下倒觉得荣峥便是真疯,也疯得有道理。
“那天荣峥骑马跑出去,确实是见到了他娘来找我。我虽没本事,做过的事也没什么不敢认的,可没做过的也没理由接受,就是不知荣峥在之前见到了什么。”
荣二老爷话虽未尽,李温棋多少知道一些。只是对于他的话,李温棋还是保留了一丝怀疑,人的上下嘴皮子一碰没什么说不出来的,这些人跟自己都不沾亲不带故的,谁是真谁是假真说不得准。
事情的真相虽然不甚明晰,李温棋约莫知道荣峥那场所谓的大病跟自家人脱不了干系,窝藏了这么多年,想不变态也难。
见李温棋没有多问,荣二老爷道:“我在钱州承了方先生不少情,你既是方先生的朋友,什么想问的只管问吧,都是陈年旧事,我不过是动动嘴罢了。”
荣二老爷这话,倒是表明了他对李温棋的身份一无所知,只是受方文之托,知道什么说什么罢了。
“恕晚辈失礼了,只不过是我跟荣峥有些争执,所以想询问一下他的情况。”
荣二老爷点了下头,饮尽杯中的酒,神情淡漠,“荣峥是活在荣府的公子,有一个罔顾礼法的爹和一个好面子的娘,过得也并非如意。他看似谦和温润,实则心如烈火也未可知,李公子且自小心吧。”
话落,荣二老爷便起身朝方文一揖,就此别过。
李温棋撑着膝盖歪了下坐姿,忍不住称奇:“我着实小看了荣府这一大家子,怕是把话本子里那点事都演绎尽了。”
“所以说这最复杂的便是人了。”方文把烫好的酒壶拿出来,抬眼朝他看去,“你的疑问可有解决?”
“算是吧,可我忽然觉得事情越发棘手了。”
“年轻人不听老人言,做事不三思,如今也让你尝尝苦头。”
苦头有没有不说,李温棋现在觉得甜头倒不少。只是对上荣峥这样偏执的人,还真有些不知怎么解决。
他也知道荣峥无论是出于怎样的心情,都不可能和解的,而他也不会再把叶满拱手相让。想到两人可能就此拉扯一辈子,李温棋不觉有些头疼。
“你说我带着满儿直接定居在钱州如何?”
方文笑了一声:“你别忘了钱州也有荣家的商脉,如果荣峥也找来呢?”
李温棋啧了一声,很想现在就回去找荣峥打一架。
第23章
躲着不面对终究不是办法,也不符合李温棋的作风。
况且荣峥本来就疯,若是将他激得更疯,也不是李温棋想看到的。
李温棋将查明的事情写清楚,打算先知会给穆青霜,让她也小心防范。
方文看他眉头打结就乐呵不已,好像十分喜欢看他为什么烦忧的样子。
“都成了亲的人了,你这字还是跟以前一样狂野散漫。”方文看着他的字迹,摇头嫌弃。
“字都是写习惯了的,哪会变来变去。”
“那也未必。”方文悠悠地朝旁边看去,那里挂着一幅临摹的字帖,上面还书写着他的大名,颇有几分得意之色。
李温棋顺着看了一眼,就知道他又在炫耀自己的得意之作,笑道:“知道先生你本事大了,能从狂草练成正楷,当属一代文豪了。”
方文欣赏了半天,幽幽叹道:“我也是经历了一番才算大彻大悟了,若不静心钻研个什么,倒是不知如何打发这漫漫人生了。”
“钱州一年四季都是夏天,先生居然还有空伤春悲秋的。”
方文的情绪顿时被李温棋打破,实在闲得收养,干脆拿过一旁的信封执起笔,“你这信写给谁的?”
“扬天镖局,穆青霜。”想到信件到了荣府可能被人拦下,李温棋觉得还是镖局稳妥一些。
方文利落地书写下几个字,吹干上头的墨迹。李温棋探头看了一眼,抬了下眉,“怎么又写回自己老字迹了?”
“这不是跟你的信件正合适。”方文把信封放过去,两人同样凌厉带些潦草的笔迹倒是有些相似。
李温棋不理会他揶揄,把信件装好顺便托他改日送走,便起身往回走,“得了,我回去陪满满了。”
方文见他真把叶满当个宝,走着坐着不忘记,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又有些感慨,望着窗外的雨幕不觉出神。
叶满趁着这会儿睡了一觉,精神好了一些,一睁眼就看到李温棋带着雨雾回来,心里便有一种满足感。
“饿了没?”李温棋手上还端着一盏姜糖水,进门把披风脱了,才靠近她的床边,“再喝几口,我已经让明平去传饭了。”
叶满不是很喜欢生姜的味道,只是想着这是李温棋专程端来的,不想拂了他的好意,便就着茶盅喝了几口。
李温棋看见她扭过头偷偷吐舌头,忍不住笑起来:“不好喝?”
辛辣的生姜自然不会好喝到哪里去,叶满不好意思承认,抿嘴显出来两个小梨涡。
“我也尝尝。”
叶满听他要喝,便去接他手里的茶盖,未想他直接朝着自己靠了过来,唇间温温热热的堵得满满当当。
生姜的功效好像一下子在体内挥发出来,叶满浑身燥热,脸颊发烫,忙不迭将李温棋推开,水润的眼眸里漾着一抹嗔怪。
“我觉得还挺甜的。”李温棋煞有介事地舔舔唇,好似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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