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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满心道这姐姐的话越来越少了,经常让人觉得热脸贴上冷屁股,寻思着下次怎么说也能干错利落点。
还有些许潮湿的泥土,被风带起来草木的清香。叶满对着旁边的竹林子吹了一阵风,觉得翻涌的心口总算平息下来,闭目坐了一阵竟犯起了困。
李菇娘看她端坐着开始左摇右晃,连忙上前接了一把,避免了她从箱子上栽下来。
“上去睡。”李菇娘干脆抓着她的胳膊,将她带下来。
叶满摸了下脸,已经有些迷糊了,提了口气道:“我先去后院一下。”
李菇娘懂了她的意思,率先从旁边的小侧门过去,头歪了一下顺势顶开上面的帘子。
叶满比她矮了一个头,也不消弯腰就过去了。
林老见她俩去了后院,复又合下眼皮,专注自己酒葫芦里的酒。
后院的茅房没有灯,叶满打开门只瞅见黑乎乎的,担心地看向李菇娘,“掉进去怎么办?”
李菇娘无语了一瞬,见后院四四方方都是墙,后门也紧锁着,便道:“我去取个灯。”
叶满自觉跟在她后面,在侧门停下,往帘子间探着头,等她取了灯过来。
风雨反复的夜晚,总是显得格外寂静。树叶沙沙的响动,让人心里也没处着落。
叶满听着外面毫无动静,不多时就会喊一声:“李姐姐你还在么?”
李菇娘通常会发出一个沉闷的“嗯”,后来又听她念念叨叨个没完,好像在给自己壮胆一样,牵了下嘴角有些无奈。
后院有个连着上层客房的楼梯,叶满原想省几步路,走到头才发现门是锁死的,只能下来再绕回去。这一阵工夫就觉得气喘体虚,干脆在院里的树桩子上又坐了下来。
院子一侧是塌下来一半的院墙,店家还未修缮完,七零八落的砖块堆在一起。叶满听到砖块碰撞了几下,像是有猫狗一类被压住了,奶音嘶声力竭的。
李菇娘见她眼巴巴的,只好陪着她去看,从砖缝里扒拉出来一只刚会跑的小黑狗。
叶满一看就爱得不行,又怕是店家养的不好问人要,先抱着一顿稀罕。
李菇娘四下看了看,从进客栈开始也没见到店家有养大狗,一时纳闷这小的又从何而来。
正思虑间,叶满怀里的小狗忽然蹦了下去,朝着那堆石砖跑。
叶满怕它小短腿又卡了进去,紧追了两步,方抓到小狗的腿,斜刺里忽然伸过另一双手来,将她猛地往墙外一拽。
叶满没来得及反应,只余下仓促的一声惊叫,李菇娘连忙疾跑上前,身子方探出去,就被一把横劈下来的大刀逼了回去。
那厢林老和陶冷听到动静,也是头一时间就赶了过来,顷刻与两人缠斗在一起。
林老深知叶满是关键,一力挡下攻击将陶冷和李菇娘推出去,“找到叶丫头要紧!”
李菇娘和陶冷对视一眼,忙沿路追出去。
李温棋领着大夫回来,看见远处跃动的人影,心里就沉了下去,当下扔开缰绳也赶将上去。
对方只避不攻,李菇娘二人追赶了半晌,竟是被途中的绊子拖累更甚,追到林子外头,但见茫茫大路,连个人影也没了。
他们小心谨慎了一路,偏到这时被攻了个出其不意,陶冷咬牙捶了下旁边的树干,见随后而来的李温棋,不觉歉意:“还是我们大意了……七公子……”
李温棋见他们神色,就知没追上,只是不死心地又四处走动翻寻。草木葳蕤间只有蛙声虫鸣,哪里能寻得到叶满的影子。
方才还好好在身边的人,一下子就找不着了,李温棋这心里就像被硬生生掰走了一块,呼呼地漏风。
陶冷见他原地站着,身形似有些不稳,连忙上前扶了一把。
李温棋闭目缓了一瞬,再睁开时浓黑不见底,陶冷也摸不准他什么想法,只觉得他的手臂有些发僵。
“先回客栈。”李温棋说罢,转身便走。
李菇娘看着四野茫茫,又焦急又没办法,犹豫了一阵才咬牙跟上。
李温棋一回客栈便收拾包裹,套马驾车。
方文帮着林老逼退那几个宵小,也尚在懵圈之中,见状后上前压住他的肩膀,“温棋,冷静!”
旁人只看到李温棋只字不言,好像特别镇静。唯有方文了解他颇深,看见他眼底的血丝,手下放东西也没了章法,早不知何等心慌意乱。
李温棋抓紧方文打在肩上的手腕,道:“先生,我们现在上京!”
“可是满儿……”
“摩乐想利用满儿牵制大曜,她暂时还不会有危险……”李温棋想到一些可能,又不敢说出口好似怕成了真,闭了下眼强作镇定,“现在找人我们已失了先机,还是尽早上京为妙。”
林老听罢也附和道:“七公子说得有理,没头苍蝇一样乱找也是浪费时间,不如尽快找朝廷出马。”
李温棋又转而向林老道:“摩乐带走满儿,必然会回西域,我也并非能全然放心,还得劳烦林老一程。”
“七公子放心,这边就交给我!”
一行人分做两拨,李温棋和方文即刻上京,林老则带着李菇娘和陶冷一起往西行,继续追踪摩乐的消息,以便到时候也能接应得上。
作者有话说:
很肥啦,养肥的开宰吧~(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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