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女士，你这情商也太低了。你现在是伤残人士，说话还这么不讨喜，很容易激怒我的。”
    “你要敢把我扔在这里，晚上让你爸和你大哥一起收拾你。”
    霍予沉眉头也没皱一下，话说得特别欠扁，“说得跟真的似的。哪一次不是我耐着性子跟他们玩？”
    莫殷雪一巴掌拍在霍予沉背上，“你还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儿，你这辈子铁定打光棍。就算你这张脸长成花儿了，女人再傻也能看穿你的底子！”
    “我要是想娶媳妇儿，那些媳妇儿能绕地球排三圈。”
    “儿子，你差不多得了。咱们家有我一个吹牛的就行了。”
    “没人继承你的衣钵你该多寂寞啊。你看我多孝顺，为了不让你孤单，我都牺牲成什么样了。”
    “我呸，你好歹是我亲自生的，你什么德性我不知道。”
    “你都聪明成这样了。请问你为什么每次都穿那双不合脚的定情鞋，家里那么多鞋不够你发挥？”
    “谁让你那个爹只送我一双鞋，我有什么办法？秀恩爱也只能秀得这么低调内涵。”
    “让霍将军再送你一双，还要是闪瞎人狗眼的那种。”
    “你妈我怎么说也是走端庄淑女的路线，主动要礼物不是我的风格。”
    霍予沉扭头看了一眼自家老妈，“抱歉，你端庄淑女得太含蓄，真没看出来。”
    “找打是不是？”
    两人边走边互相调侃，相处的模式根本不像母子，反而像同辈人。
    霍予沉把莫殷雪扶上副驾驶座，莫殷雪透过窗外看那家小区，说道：“听说前段时间老陆住院了，是你代表咱们家去医院探望。他们家怎么样，过得还好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了？”
    “之前你爸就让我关心这事儿，我给忙忘了。”
    “他们挺好的。陆叔叔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霍予沉上车，指了指安全带。
    莫殷雪系上安全带，说道：“你爸之前有透露过一个讯息，如果陆家的两个后辈不错的话就适当提携，别让人留了把柄。我们家其他人平时都在军队，你在外面走动比较多，你多留意一点。”
    “看来这是咱们家集体的意思，之前是爷爷提醒我去医院探望陆叔叔。现在又从你嘴里听到相似的话。我的意见是继续观察，盯着咱们家的眼睛太多了，突然跟一个不在我们生活圈、交际圈的家庭建立关系不是好事。”
    “我就这么跟你爸说了，说事情你看着来。”
    “你坑你儿子能事先打个草稿吗？”
    “坑你还需要事先打草稿？我脑子又没病。”
    车子驶进军队大院，过了三个岗哨后，莫殷雪突然说道：“停到后门去，前门现在肯定人挤人，看着心烦。”
    霍予沉笑道：“还好你平时跟爸在部队，要是在名流圈里能烦死你。”
    “我就是烦这个才宁愿跟爸待部队里，省得一天到晚被人巴结。一个二个脸上挂着的笑容假得要死，还说一堆腻歪死人的话，想想就可怕。”
    霍予沉摇头失笑，把车停在离后门还有十米的停车位上。
    他平时回家经常偷懒把车停在这里。
    莫殷雪的脚贴了创可贴后基本没什么大碍了，车子一停下，她就跳下车，往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的后门走去。
    陆默、刘婉宁和陆微言也在其中。
    陆默本来不同意来后门，送中秋礼往后门送。
    这种事儿传出去，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但前门的人实在太多，放眼望过去不下一百人，他们要在今天见到霍家人根本就不可能，只好往后门过来了。
    莫殷雪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所有人都看着她，眼里满是嫌弃。
    这么狼狈的人也敢跟他们争着送礼。
    陆微言自然也注意到莫殷雪了，她自然而然也不会把莫殷雪这种把狼狈放在表面的人上心。
    连自己的外表都不加以修饰的女人，还能干点什么。
    但陆微言并没有表现出来，在霍家这种四面都是摄像头的地方就跟在舞台上一样，所有的私人情绪都要隐藏在面具之下，过于放大自己的私人情绪就是在作死。
    陆默看见莫殷雪穿着不合脚的鞋也要来送礼，不免有些同病相怜起来。
    他从树荫下站起来，给莫殷雪让了个位，“大妹子，你坐这里吧。”
    刘婉宁扯了扯陆默，她们好不容易争到了个阴凉的地方给老陆休息，老陆居然让给一个女人。
    莫殷雪微微怔愣过后就顺势坐了下来，“谢谢。以前没见过你们来送礼啊。”
    刘婉宁捕捉到莫殷雪话里的潜台词，脸色缓了缓，问道：“你年年都来？”
    “我差不多每年都来，不过到现在也没送出一件礼品。我今年还是过来碰碰运气。”
    陆微言：“送了这么多年都没人收，你怎么还过来？”
    “不是想碰碰运气吗？万一霍家人哪天心情好，被我的坚持不懈感动了，我不就少奋斗几十年吗？”
    莫殷雪的话让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一脸鄙夷地看着她。
    莫殷雪看向站着的陆默，“你们是有什么事要求霍家吗？”
    陆默拘谨地搓了搓手，“没有什么要求，之前霍家人在我住院的时候去探望过我。我现在出院了，又正好到中秋节，过来道声谢。”
    “道谢什么时候都可以，不用挑中秋节来啊。”
    “别的时候过来太刻意了。”
    莫殷雪扑哧笑道：“送礼、巴结还是脸皮厚一点才好，你这瞻前顾后的还是别折腾了，累人累己。”
    霍予沉锁好车就看到他那不省心的妈跟人侃大山，正要走过去，发现陆家人也在。
    于是，止住了脚步，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翻墙进去。
    霍予沉掏出手机给莫殷雪打了个电话，“莫女士，你再这样我给霍将军打电话了。”
    “你能换个威胁的借口吗？”
    “管用几十年的借口，为什么要换？”
    霍予沉瞥到莫殷雪跟陆家人说了两句，往他的方向走过来了。
    然后，莫女士就把那双又爱又恨的高跟鞋往霍予沉怀里扔。
    双手一使力，动作潇洒俐落地翻进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