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蕴的目光没有离开顾道的脸，因为她发现顾道的神情是完全游移的状态。
    顾道继续说道：“每每看到你做的事，就让我更加深刻的明白，基因的力量是强大的。即使我们朝夕相处了三十年，我依旧学不会你的雷厉风行，依旧做不到在你有困难的时候第一时间、义无返顾的赶到你身边。而我只要有什么事，你总是会尽你所能的来到我身边，不管是不是你正和何慈颂在何家或是旅游。”
    顾道转向顾蕴，“姐，我对你的爱始终不如你给我的真挚。不知道这是基因带来的，还是我习惯了你的保护、疼爱，却没有回馈给你同等的爱。”
    顾蕴从零食盘里抽了一颗mm豆往顾道的身上砸，“臭小子，你见过几个弟弟妹妹比哥哥姐姐更会疼人的？你们这些小兔崽子就仗着自己年纪小，从小就出一堆幺蛾子让人跟在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还会干什么？我们当哥哥姐姐的因为倒霉催早出生了几年，这辈子就都得围着你们转。我们也没别的指望，就指望你们能别有事没事钻牛角尖或伤春悲秋。你要跟我比付出之前，掂量过自己的斤两吗？”
    顾蕴吼完之后，都觉得自己被霍予沉附身了。
    霍予沉跟病菌似的，谁靠近谁传染，说话风格都改成了遛弯的二大爷风格的，也具够愁人的。
    顾道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低低地笑出声来。
    顾蕴翻了个白眼，“被安慰爽了吧？”
    “嗯。”
    “瞧你那德性，哪里像个上了三十岁的男人。我明天跟你未来姐夫回去了，你自己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我眼不见心不烦，没事你也别给我打电话，没打扰我和你未来姐夫的二人世界。”
    “好。”
    顾蕴扫了他一眼，回房休息了。
    关房门时，扔下一句，“帮我收拾行李。”
    顾蕴又在落地窗前坐了半晌，才缓缓起身，从客房里拿了顾蕴的行李箱，帮她收拾行李。
    陆默和刘婉宁从今以后应该会用新的生活态度面对他们的生活了吧？
    他没有他姐姐的魄力，一点一点的用心理战将陆默和刘婉宁的精神消耗殆尽。
    就算那时候黄丫枝没有出现，也会有别的人出现。
    只不过效果可能没有黄丫枝好罢了。
    就这件事的处理来看，他跟他姐的差距是巨大的。
    他对陆默、刘婉宁没有什么感情，对他们的所作所为也多是厌恶的和不理解的。
    假设他是一个局外人，他会觉得陆默、刘婉宁死有余辜。
    甚至会跟其他网友一样，说一句特别恶毒的话，“他们活在世上也是污染空气。”
    他姐就是这件事的局外人，她还是给陆默和刘婉宁设了一条出路，一边设计他们一边又给他们留了一条绝处逢生的路。
    这份心境他没有，以后也可能没有。
    这便是他和他姐的差距。
    ……
    小院。
    黎伯将肖莜发回的信息汇报给霍予沉，说道：“先生，肖莜已经去了秦城。楚鲁在殷城短暂的停留了三天之后回到秦城，他回到楚家之后便很少出门，我们对他的手机进行了窃听，没有什么重要的信息。”
    霍予沉点了点头，说道：“卫灵是个很谨慎的人，他之前肯出现在在楚鲁身边目的很简单，想借鲁莽又行事高调的楚鲁吸引我们的注意，让我们误认为楚鲁是另一个守灵人的头目。虽然楚鲁手上有两枚扳指，已经算是守灵人的负责人。但他对守灵人之前的行动一无所知，对他罪过的衡交给法律去严惩。我们的责任是卫灵和他身后的势力拉出来，把守灵人全数消灭。”
    黎伯连连称是。
    霍予沉想了想后，说道：“让人留意一下陆家的一家三口。”
    “先生的意思是有人会对他们下手吗？”
    “秦家、叶家这一代都在这件事上流过血，失去过几个亲人，唯独陆家还没有人死。是因为陆家太弱，还是他们要等陆家强大起来再动手？”
    黎伯顿时有些毛骨悚然。
    叶家有霍盈玉，秦家有韩俊和秦宇。
    这两家的后代，曾经都或多或少的颓废过，也曾经连自己都迷失了，现在都复兴、振作起来了。
    而在他们即将要振作起来时，叶风信重伤，秦旬夫妇死了。
    黎伯想到这里惊出了一身冷汗，颤声问道：“陆家越来越差，前段时间陆默和刘婉宁还闹出了丑闻，受到了民众和网友的讨伐，已经达到了真是投无路的程度。陆微言也已经离开了他们。陆家还能有什么起色？”
    霍予沉缓色道：“只要人没死，一切就皆有可能。你知道陆默和刘婉宁在哪儿吗？”
    黎伯摇了摇头，“不知道。”
    “他们在城郊租了农民的房子和地开始种花，他们要是吸取了这次的教训，重新过上正常的日子不成问题。而陆微言去了一家残疾人学校当了老师。”
    黎伯脸上依旧是恭敬的表情，但神情中也不禁流露出一抹不以为然的神色。
    他常年与有钱有权的人打交道并不觉得陆默、刘婉宁和陆微言的这些小打小闹有什么特别，十年赚的钱也比不上别人一个月赚的钱多。
    霍予沉不想细想就知道黎伯在想些什么，说道：“而陆家的儿子却非同小可。你以为卫灵为什么会忍楚鲁这个莽夫？”
    “楚鲁有陆家儿子的线索？”
    “嗯。”
    “先生是否知道陆家的儿子是谁？”黎伯小心翼翼地问道。
    霍予沉目光淡淡地扫了一眼黎伯，说道：“不知道。”
    黎伯被他的眼神看得狠狠打了个激灵，连忙说道：“是我逾矩了。”
    霍予沉没有搭理他，低头帮着他自己的事情去了。
    黎伯也恭敬的离开了。
    霍予沉在书房的门关上时，目光停留在书房的门上，表情若有所思。
    霍予沉到了刚才才发现守灵人的目的。
    守灵人对家主是带着恨意的，他们要毁了家主的后代。
    每一家选择最有前途的后代来毁，一个一个的毁干净。
    他之前还没有这个感觉，在陆默和刘婉宁的事情发生之后才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