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染苒正好在化眼妆，没看见她们俩的眼神交流，继续说：“今天路演的第一排座位听说全部留给杜太太了，说是随便她怎么安排。”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沈舒羽下意识想到的是，宁榛会不会来。
    自从杜氏晚宴之后，他们便没再见过面了。
    唯独宁璃的朋友圈里依然时常更新兜兜的最新动态。
    正在为沈舒羽做妆造的余哲这时懒散地抬了抬眼皮，幽幽地插话道：“那20场电影不是杜一然包的。”
    沈舒羽眼皮动了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一边的朱染苒倒是被勾起好奇心：“那是哪位这么大手笔？不对啊，要是别人，怎么会把第一排的位置都给杜太太？”
    “是宁氏的宁总。你打听了那么多，不知道杜太太是宁氏的千金大小姐？”
    余哲侧身换了支化妆刷，沾上定妆粉后熟练地抖落余粉，视线扫了眼自己的品牌代言人，又说，“杜一然能蠢到花六位数的钱帮自家老婆追别的男人？怕不是嫌头顶的青青草原不够茂盛。”
    朱染苒张了张嘴，一脸认真：“宁总是杜太太的爸爸？”
    “……”
    余哲简直服了，“是她哥，亲哥。”
    “他妹控啊？”
    朱染苒意味深长地撇嘴，“啧啧啧。”
    余哲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还是闭嘴吧。”
    -
    路演正式开始之前，为了能够更好的和观众互动，通常会事先播放影片。
    正片结束，在主持人的一番解说之后，演职人员一一登场。
    只够容纳四五百人的影厅内顿时星光璀璨。
    因为是大男主电影，即便算作女二，沈舒羽的番位仍比较靠后。等她出场时，几位大前辈已经站在舞台前迎接观众们的应援声了。
    沈舒羽今天穿的是Marvelous系列的新款包臀及膝小礼服，款式偏日常却不失优雅。
    她缓步登上舞台，视线越过第一排自然而然地投向观众席，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
    突然，清脆的童音在一众掌声中突兀响起。
    “妈妈！”
    等沈舒羽反应过来时，兜兜的嘴巴已经被他旁边的宁璃牢牢捂住。
    宁璃一脸抱歉地向舞台上的演职人员们尴尬笑笑。
    而兜兜的另一侧，宁榛双手环抱，侧过头看了眼儿子，似乎是确认他不再胡闹之后，便又面无表情地看向舞台，抬手做了个继续的手势。
    这一小插曲几乎没人放在心上，主持人反应机智地将其带过，继续言归正传。
    台下，宁璃食指放在嘴巴上，对兜兜做出“嘘”的表情。
    兜兜眨了眨懵懂的眼睛，小小声地问：“那个不是妈妈吗？”
    他明明看见爸爸的房间里有好多妈妈的照片，和舞台上的漂亮阿姨长得一模一样。
    宁璃思忖了会，不知该如何回答兜兜小朋友的疑问，才能保护他幼小的心灵。
    “宁旸，现在不可以发出声音，这是对叔叔阿姨们的礼貌。”
    宁榛忽然连名带姓地叫兜兜，小家伙秒变乖巧，双手放在大腿上姿势端正地认真看舞台。
    确切地说，他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位长得像妈妈的漂亮阿姨看。
    路演进行得十分顺利，最后到了观众互动环节。
    主持人问：“有没有哪位观众愿意上来，和我们的主演们做个简单的小游戏？”
    观众们顿时热情地纷纷举手，小学生式向主持人自荐：“我我我！让我上！”
    宁璃同样按捺不住激动的心，跃跃欲试地将右手举得笔直：“我！！！”
    下一秒，她的手被杜一然强行按下，冷冷道：“你不许去。”
    “凭啥？”宁璃气得就差吹胡子瞪眼，“我花那么多钱连游戏都不让做，天理呢？”
    杜一然上下打量她一眼，怒其不争地表示：“我担心你又跟万千上热搜。”
    “……”
    她竟无言以对。
    “第一排的小朋友小手举得好高哦，那就选你啦，好不好？”
    两相对峙间，台上主持人已然做出了选择。
    话音刚落，胖兜便在宁榛的帮助下，扭着他圆滚滚的身躯朝舞台上走。
    人往往容易对美好的事物产生莫名的好感。
    大概是觉得小朋友身边的男人长相过于出众俊逸，主持人热心肠地问：“旁边的是宝爸吗？可以陪着宝宝一起上来哦。”
    俯下身把兜兜抱上舞台，抬眼的瞬间宁榛不经意地瞥向沈舒羽，而后转头看向主持人，说了句不用了。
    早就听闻今天路演的第一排是给VIP预留的，主持人立刻了然，认为这位应该是对明星之类没太大兴趣，只关心投资回报率的某位大佬，便就此作罢。
    兜兜刚一站稳，便径直朝沈舒羽的方向跑去，站定后面向观众席，对着宁榛和宁璃挤眉弄眼笑得像朵花。
    主持人紧跟其后，蹲下身问：“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宁旸。”
    察觉到兜兜主动去牵沈舒羽的手，主持人忍俊不禁道：“你很喜欢这位姐姐？”
    兜兜的眼睛亮亮的，用力点点头。
    台上几位演职人员似是被胖团子的可爱感染，脸上都不由自主地挂着姨母笑。
    没有人知道，此刻冷气开得十足的影厅里，沈舒羽的后背紧张得沁出细密的汗珠。兜兜的小手在她的掌心，就像是通了电的高压线，令她浑身发麻，却紧紧攥在手心不忍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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