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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平时都是调侃“严少爷”、“严大”,猛地一听那有点软糯发腻的“柏言”,还是个男孩子的声音,顿觉格外肉麻。
严柏言一边打字回“怎么了?”
嘴上漫不经心道:“一个小妹妹。”
“嘶,你这妹妹声音怎么像男孩纸?”秦俊彦稀奇地坐到严柏言身边,盯他的手机屏幕,看到了备注,“许枕……没听过,B市有姓许的?”
另一个一向爱花爱玩的林格笑得不行:“严大你什么时候认了个男妹妹?”
恰巧许枕的下一条消息到了,这次严柏言接受教训,直接语音转文字,看到许枕的消息:你能帮我送条裤子来湖心亭吗?
严柏言眉心一跳,对这个无厘头的请求迅速做出反应。
严柏言:你裤子破了?
不怪他这么想,许枕性格迷糊丢三落四,做出过不少傻事。
他们两个人的相识就是因于大一开学许枕来晚了找不到报名的地方,急哭了,手里拿着凌乱的助学贷款资料和录取通知书,一边拉着行李箱跌跌撞撞往前走一边打哭嗝。
严少爷还是第一次见到有男生大庭广众下哭得如此水到渠成,关键是人长得细皮嫩肉,一个大男生愣是哭出了我见犹怜的味道,令严少爷大开眼界,叹为观止。
最后是严柏言拉着许枕的行李箱带他走完报名流程。
手机震动将严柏言从回忆中唤醒,他点亮屏幕。
许枕:对,你有时间吗?
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到许枕打出这段话时的小心翼翼,严柏言眉眼连自己都没注意到地舒展开来,融化了几分冷意,他只打了两个字:等我。
随后直接站起身跟朋友告别:“我先回学校了。”
秦俊彦马上垮起个苦瓜脸抱怨:“你为个男妹妹连我们都不要了,好狠的心呐。”
严柏言没搭理他,手搭上门才想起自己刚才喝了点酒,叮嘱这间酒吧的主人苏云展:“车先停你这,你抽时间给我开回临安江畔。”
没等苏云展回复人就没影了,其余几个人面面相觑,林格率先开口一锤定音:“不对劲。”
“当然不对劲,你没看他刚才那表情,跟吃了块糖糕似的。”
秦俊彦举手发言:“报告,我刚才看到他们聊天记录,跟我和我前女友聊天一样一样的,除了对方性别为男。”
完全没去想朋友们心情有多复杂,严柏言去附近衣服店买了条新裤子,打车回了学校。
许枕老远看到从出租车上下来的严柏言,站起来,想过去又停下来捏着裤子,特别特别高兴的样子看着严柏言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
连头发丝儿都写满了快乐,眼睛亮闪闪的。
等严柏言快走到跟前时,他又突然莫名扭捏起来,不敢再直视阳光下穿着白衬衫牛仔裤,高大帅气的严柏言。
严柏言把手里的纸袋子递给他,看了眼他的裤子,表情没什么变化,一如既往地冷淡安排:“去明知楼换。”
许枕提着纸袋垂下眸子,鼻尖再次惹满汗意,偷偷咽了口口水偷看眼前严柏言的胸膛,开口:“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
道歉的话却带着似有若无的滋滋甜意,许枕有意微微拉长的语调像上了层糖霜,硬生生变成了一句撒娇。
严柏言表情未动,无动于衷似的走进亭子,蹲身拿许枕的行李箱,这才发现行李箱坏了,他蹙眉看箱子上的摔痕,冷声问:“怎么摔的?”
许枕扯了扯袋子,不太想让自己家庭并不美好的烦心事破坏自己和心上人难得的相处时间,避重就轻:“不小心从车上掉下来。”
他很快转移话题:“你可以在这帮我看会行李箱吗?我去换完裤子就回来。”
严柏言也不追问,自顾自颠起行李箱,胳膊上的肌肉由于发力而微微鼓起,显现出特属于男人的力量感。
许枕从沉默中察觉到他的意思,甜蜜又纠结地拒绝,毫无底气:“你不用跟我一起……”
然而严柏言一向很有主见,不怎么费劲地抬着行李箱往明知楼走,许枕亦步亦趋地跟上,脚尖能踩到严柏言的影子,一天积攒的不顺和火气全在这会消散。
这时,有两个女孩子结伴从对面走过来,看到严柏言时明显惊住了,白裙子的扯了扯红裙子的裙摆,又羞涩又堪称大胆地停下脚步站在路边,盯着严柏言的脸看,两个人的脸都染上一层红晕。
严柏言对这种场面习以为常,直接冷脸无视,径直走过去。
路过两个窃窃私语的女孩子后,许枕突然听到一声很轻的“咔嚓”声,他顿住脚步回头,只见白裙子女生举着手机对着自己和严柏言的方向。
她们在偷拍严柏言。
许枕抿着嘴有点不高兴,但严柏言的背影无动于衷,显然不介意,他根本没有立场提出意见,只能低落地闷头跟上严柏言。
这是一件不经意的小事,许枕很快就放在脑后,换好裤子后跟严柏言一起回了宿舍,然而到晚上他就傻眼了。
起因是物理院系群里有人转发了一个N大论坛的贴子,许枕刚洗完澡收拾好东西,边涂护肤水边点开贴子。
页面跳转,转了一会圈圈就加载出一张大大的图片,是两个男生的背影,扛着行李箱穿着白衬衫格外高大的严柏言实在太有辨识度,足够许枕一眼认出来这是白天去明知楼路上的严柏言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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