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离开之后，办公室里那股令人窒息的凝滞还是没有消散。
    “大哥，我听说了……你也别着急，这次是浮生投机取巧，商业里交锋，有来有往是正常的事情。”
    佟芝烟微闪了下眼眸，语气平静的说道，显然也是一早就知道佟文竹先前计划失败的事情了。
    看着佟文竹那张比往日更加阴森恐怖的脸，佟芝烟面色都没有变一下，只是温和地劝着，“下次再正大光明地赢回来就好了。”
    佟文竹冷哼了一声，双眼遍布着阴郁。
    佟芝烟见佟文竹没有搭理自己的话，心底也不恼，只是从包里踏出了一张用烫金制成的精致硬纸张，放在桌面上。
    看上去类似于请柬之类的东西。
    “这是什么？”
    佟文竹同样注意到了，眼底闪过一丝不耐，佟芝烟眼眸微闪了下，语气平静地说道，“这是浮生刚刚寄过来的请柬，说是邀请我们参加后天他们的新品发布会。”
    “啪——”
    本就没有抑制住的怒气再次爆发出来，佟文竹阴郁着面色，森冷恐怖，“浮生……欺人太甚！”
    一甩手，直接把精致的请柬毫不留情地扔到垃圾桶里。
    “想让佟氏集团给他们造势，做梦！”
    “大哥，你别这么动气。”
    佟芝烟在一旁温柔地劝说，“这张请柬……是小何他们送来的。”
    “什么小何？”佟文竹的语气有些冲，很是不耐烦。
    “大哥你忘了，就是之前你派去浮生做卧底那一批员工，之前也算是我们佟氏养在旗下的人。”
    佟芝烟耐心地解答，意有所指，“既然乔素让小何他们专门送请柬回来，就证明大哥你之前的计谋已经暴露，且这件事传出去，的确是我们佟氏名誉上的损失，一旦浮生想要在上面运作，对我们是极大的不利。”
    “哼，都是那个废物负责人，做的事情没一件成功的，还找了这么一群没脑子的废物当什么破间谍……都是他们的错！”
    考虑到对佟氏的影响，佟文竹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之前在玉石晚会上的事情，他已经被父亲好好训斥了一顿，要是这次的破事再传出去……对他这个继承人也是有影响的！
    佟文竹这下是真的慌了，情急之下，他下意识地抓住佟芝烟的手，急切地问道，“不能让佟氏有任何的损失……芝烟，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很简单，派人大大方方地去参加浮生的新品发布会就好了。”
    佟芝烟温和地笑着说话，“浮生既然把人都送回来，我也问过，那些人根本没有接触到浮生的任何核心技术，乔素也没法告我们商业罪，大哥你放心，事情没那么糟糕。”
    “按照你说的，那新品发布会不用去也行。”
    佟文竹听到之后松了口气，不以为然地说道，佟芝烟摇摇头，在边上劝导，“正因为如此，佟氏才必须派人参加，彰显我们佟氏的气度。”
    “那就……芝烟，你替我参加好了！”佟文竹听的不耐烦，随口吩咐了一句，只是心口的那股憋屈的还是没有消散出去。
    浮生……乔素，记住你们了！害他丢了这么大的脸！
    如果说先前只是小碰撞，这下，佟文竹是真的把乔素记恨在心底。
    总有一天，他一定会让浮生那家破公司破产，乔素狠狠地踩在脚下！
    像是没有看到佟文竹那般阴险狠毒的面容，佟芝烟点头答应下来。
    出了门没走几步，就看到先前的负责人站在偏僻的小阳台上，佟芝烟想了想，他走了过去。
    “大……大小姐。”
    负责人似乎没料到佟芝烟会出现在这里，吓了一跳，脸上带着惶恐的表情。
    “这次的事情不怪你，是我大哥他心急，一时之间被愤怒给冲昏了头。”
    佟芝烟温柔地出声安抚着，负责人没想到佟芝烟这般好说话，热泪差点留下来，“大小姐，其实这次的计划都是大少爷亲自交代下来，我也是一点点都按照他的吩咐去执行……真的没有自作聪明毁了这个计划……”
    负责人的心底又冰寒又委屈，他明明都是听从佟文竹的话去做，可出了事情时候，佟文竹把所有的责任都往他身上推，还面临着失业的风险……
    “大小姐，这次任务失败了，扣我工资也行，但求求大小姐你帮我，千万不要让大少爷把我开除掉，好不好？”
    此刻，负责人也不顾上什么，半跪在佟芝烟的面前苦苦哀求着，他全家老小就指望他一个人工作，千万不能丢了饭碗！
    “你放心，我哥刚才只是气在头上，等他气消了，我会帮你的。”
    佟芝烟笑得温柔可人，还伸手将负责人从地上扶了起来，“赶紧去工作吧，别耽误了正经事。”
    “谢谢大小姐，谢谢大小姐……您真是个好人！”
    负责人晕晕乎乎地被扶了起来，双颊涨得通红，一脸的兴奋和开心。
    离开之前，心底默默地感激着：比起喜怒无常的大少爷，大小姐待人真的太好了……
    等人走远了之后，佟芝烟才不紧不慢地从包里掏出湿纸巾，将刚才手手指触碰到过的地方，擦得干干净净。
    顺便接了个电话。
    “对，按照我的吩咐，找人去闹事，既然都是废掉的棋子，垃圾回收之前，物尽其用也是他们的福气……”
    随手一甩，那张本就没沾灰尘的纸巾，就这样被毫不客气地人扔进了垃圾桶。
    ……
    无论佟文竹多么想要极力隐瞒，但这个圈子不是密不透风的，“佟氏算计浮生反被打脸”的消息，还是传了出去，不仅让佟氏在圈内又笑话了一次，连带着浮生的威名再出了圈。
    同行业的人内心开始纷纷警惕起来：能在佟氏集团围剿下杀出重围不说，还狠狠给了佟氏集团打脸的一巴掌……
    浮生，绝对惹不起！
    等乔素得知消息传递出去的时候，已经是当天下午的时候，只不过对这些细碎的言论听听就过，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倒是程映为此开心极了，要不是顾忌着怀胎五月，她恨不得都想拿出一瓶昂贵的香槟来开瓶庆祝呢！
    “这下，看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算计我们浮生！”
    程映开心地抬起骄傲的下巴：他们浮生不惹事却也不怕事！
    再算上先前那些潜伏的“钉子”也被一一拔出，整个人神清气爽。
    “我猜，佟氏的人看到他们自己人被送回来，肯定要被气的火冒三丈！”
    “不过乱七八糟的消息多一点也好，这样也敲打敲打那些别有心思的人，免得以为我们浮生好欺负。”
    江轻歌在边上泡了一杯清茶，边说话边搅拌着杯子，“不过这下，我们算是彻底佟氏对上了。”
    “对上就对上，我们又不怕。”
    程映轻哼了一声，“这次他们丢脸丢大了，想必短时间应该也没脸见我们。”
    “这可说不好。”
    乔素从电脑后面探出身来，晃荡了一下手中的红色请柬，和先前佟氏收到的如出一辙，“后天的新品发布会，佟氏的人一定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