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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今涉及皇位,下毒之人还死在他府里,只怕皇上知道后会起了疑心。
江王此时大概心里正骂娘,皇位谁坐跟他有个屁的关系!他就想守着媳妇孩子热炕头,偏偏有人有把他拉入漩涡。
江王妃老老实实做深宅妇人多年,今日被接二连三的刺激,这会吃饭都心不在焉。
她想起方面在辽阔的草地上赛马,和将士们一起训练。那边没有这么多规矩道理,也没有阴谋诡计。
抬头看向院子里的四方天,她忽然有些怀念草原的味道了。
碗里突然放进来一块排骨,江王妃回神,看到江月依正朝自己笑道:
“娘亲,等这些事情都结束,我们和祈将军一家出去玩吧。就去父王以前驻扎的地方,我还没看过大草原呢。”
江王也心动了,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不满道:
“我们一家四口去,带祈允那个臭小子做甚。”
“祈允以后也是我们家人啊,他可是你未来女婿。”
江月依眨了眨眼睛,反正只有他们三个人,这些话也不会传出去。
“臭小子今日就送你回了趟家,就把本王的囡囡骗成这样,看我明天不收拾他去!”
江王一想到自己乖巧可爱的闺女以后要嫁到别人家,就忍不住想要揍祈允一顿。
他朝江王妃道:
“玉儿,你当年为什么不找个穷小子的父母结识下,这些直接把人招上门,囡囡就不用嫁出去了。”
江王妃原本还有些秋伤悲,听着父女俩一来一往的对话冲散了情绪,又被江王这句话说的哭笑不得,抬腿就踩在了江王的脚上。
“多大的人了,能不能正经一点。”
“我的脚——”
江王下意识喊疼,刚出口想起闺女还在面前坐着,只能闭嘴强忍。
然后用极其委屈的目光眼巴巴看着江王妃,江王妃故意不看他,却低头弯起嘴角。
江月依看着眼前这一幕,牙突然有点酸。
……
这边,祈允当晚就快马出了城门,五日之后抵达通州。
此行是奉皇帝之命,接一个人。
到客栈之后,祈允先沐浴换了身衣裳,然后直奔通州知府处。
到了府门口,祈允拿出令牌,门口小厮立刻跑进去,不出片刻,大门打开,通州知府胖胖的身躯像一颗球一样扑面而来。
“祈将军,微臣终于等到您了!”
那声音仿佛是等到了五十年没见的亲爹。
祈允冷着长生人勿近的脸,
“人在哪,”
“将军快请进,微臣不敢惊动别人,只暗中找了郎中过来看,现在人还昏睡着。”
知府姓汪,这个姓还是有点形象的。
汪知府亲自给祈允带路,一路上想提点其他的事情,比如能不能在皇上面前美言他几句什么的。
他说了个口干舌燥,祈允一句话都没说。
直到来到后院的一处房子门口,祈允推开门走进去,看到里间床榻上躺着一个白衣少年。
与祈允年纪相差不多,只是身形消瘦,脸上毫无血色。
“汪知府,让所有人推出去守在周围,没我的命令你不得进来。”
汪知府连忙挥退房间里的两名下人,然后看到祈允正冷冷地盯着自己时,脊背一凉。
“臣,臣也出去?”
“出去,”
“是是是,臣就在门口守着,一只苍蝇都休想飞进去,您放心。”
一边拖着笨重的身体后退,一边不忘赔笑。
门关上之后,祈允打了个响指,一名黑衣人现身。
“看看他死了没,”
黑衣人抱拳,然后转身给床榻上的人把脉。
良久,他收回手。
“回将军,丞相大人脉象不平,似乎被梦魇住了无法苏醒,只能看他自己意志力。”
“身上的毒被人封住了穴位,只要解毒后修养数日既可痊愈。”
躺在床榻上的人,是当朝丞相温霁言,年二十。
温霁言和祈允,正是皇帝的左膀右臂,一个从文,一个善武,能让皇帝内外安枕无忧的大旻两大权臣。
祈允是继承了父亲的衣钵,而温霁言则是绝世少有的天才。
三岁能作诗,五岁时熟读各类文章,十三岁时破格参加科举,成为新科状元。
在后面短短几年时间里,从户部一路直升到丞相,与祈允并列为一品大臣。
只是两人的性格,一个南一个北。
温霁言常年素衣,高风绝尘,身上总有一股超脱凡人的气质在。
用祈允的话来说,温霁言不去出家是寺庙的一大损失。
他看不惯温霁言那副与世无争的样子,温霁言也不喜他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性格。
总之,两人的关系也一直十分僵持。
“先给他解毒,只要人死不了,其他的不归我管。”
是的,皇帝让他来接温霁言回京城,就是为了确保人不能死。
温霁言一年前坐船出使外番,回来的路上被人暗算收了重伤还被下了毒。
他身无缚鸡之力,还好模样长得好看,被一村民救下,简单包扎后报了案。
通州知府一眼认出温霁言,这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二话不说将人抬进府里,然后写了折子上报,才有了祈允后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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