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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像是活泼泼跳动了一下,糊里糊涂的,手已经伸向装着樱桃的塑料盒,摘下了一根稍长一点的樱桃梗。小茶见她挑了大冒险,也就讷讷地闭了嘴。
沈嗣音把樱桃梗含进嘴里,紧闭着嘴唇,不得要领地用舌头将它抵到腮边,想要固定住。随即意识到自己这样子怕是不好看,慌慌张张地,又从茶几下随手抽出几本杂志挡住自己下半张脸,垂眸默默又笨拙地做着舌尖游戏。
只是作为一项奇奇怪怪的技能,这毕竟也是不容易的。不管沈嗣音怎样努力盘绕,始终不能让那根樱桃梗听话,好不容易将它绕做一个圈了,一个不留神,下一秒便整个松散。反复试过几次后,不说舌头僵直发酸,背上都起了一层薄汗。
这时候,忽听小茶发出一声惊呼,连身边的言晓萤都忍不住小声感叹了一句“我去”。沈嗣音分神去看周礼,只见他面不改色,由闭合的双唇间吐出褐色的梗子,樱桃梗松松地缠在一起,打成一个结。
小茶不忘贯彻她自己立起的心直口快人设,直白吹捧道:“天呐居然真的打结了!小哥哥你接吻一定超厉害der!”
沈嗣音冷不丁听到这一句,惊愕下牙齿一个张合,将抵在腮边的舌头咬了个正着。疼痛感一下冲向大脑,调动眼泪涌向眼眶,沈嗣音闷哼一声,控制不住地微微蜷缩起身体——即丑又窘,更要打死维护形象,遮脸的杂志牢牢捂着不放。
因为她这一声痛哼,原本被周礼夺走了注意力的众人顷刻都留意到了她。周礼看到她的眼泪,微蹙着眉心,几乎就要离开沙发站起身来,奈何快不过就坐在她身边的言晓萤,已经拿走了她手里的杂志,挡在她面前要她张开口,查看情况。
“是咬到舌头了吗?我看看,没事没事没出血,快喝口水含着。”从周礼的视角看去,沈嗣音被言晓萤遮得严严实实,零星半点也看不到,再听她颇亲密的轻哄,多少觉得她有些碍眼起来。
玩游戏玩到负伤,那也是很拼了,大家便算这一轮通过。考虑到在场有一个“伤员”,时间也一晃到了八点半,不算很早了,于是决定再玩最后一轮便各自回房休息。
各人选牌后,小茶翻开牌面高举着欢呼道:“又是小茶哦!我叫四号和五号!”随即又一派天真活泼道,“而且都最后一轮了,调动下气氛嘛,我就规定一个是真心话另一个是大冒险好不好?”
场下,言晓萤和沈嗣音默默翻开手里的牌,难兄难弟般对视了一眼。
沈嗣音眼角的残红尚未消退,瞧着像只小兔子,可怜兮兮。她估摸着沈嗣音的性格就不会选大冒险,更何况是这朵小绿茶摩拳擦掌架势的大冒险,更不能让她去了。于是开口道:“花花真心话,我来大冒险。”
小茶扭头先看向沈嗣音,冲她无害似的嘻嘻一笑。
她在刚上二楼时,打眼便注意到了这个漂亮人物,放在普通人里算得上颜值天花板了,可唯其她楚楚可怜又内向安静,初见面时还和周礼坐在一起说话,让她打心底里觉得这是一朵深藏不露的小绿茶。
没错!在绿茶的眼中,仍然是会视别人为绿茶的!
她自认是有理有据的,刚刚不就又哼哼又流泪地博人眼球吗?谁知道咬到舌头是真是假!再加上同性相斥,总归看到她就觉得心气儿不顺。
小茶意有所指地奉承道:“小......花姐姐,我第一眼就觉得你超级好看的!特别清纯特别干净,就长得像那种武侠小说里的圣女,要终身不嫁永保纯洁那种!”
沈嗣音闻言,脸色微不可见地一白,小茶注意到后,更觉得自己是刺中了她要害。哼,什么永保纯洁,说不定是换男友如换衣服的交际花呢!却没注意到,在她视线之外,周礼的脸色也跟着放沉了几分。
言晓萤在边上凉凉地道:“妹妹,不要乱说话,你觉得终身不嫁是什么好词吗?我们明天还要去求姻缘呢。”
小茶便憨憨地笑了两声,算是承认自己用错了词,继续道:“我就是很好奇嘛,小姐姐你交过几个男朋友啊?你长得这么好看,我才不相信你没谈过恋爱呢!”
一瞬间,众人的视线又都向沈嗣音集中,静待她的回答。周礼一定也在看她,他的目光自右侧而来,如有实质地落到她身上,甚至不必转头确认,都能明明白白地感受到。她的心跳又开始复苏加剧了,手指攥向手心,舌尖刺痛地含糊吐字:“一......一个。”
别人的目光都撤离了,唯有那道沉烈的目光久久不散,像一把凿子,似乎要撬开这两个字来,反反复复、里里外外地验证它们的真伪。
小茶显然也不相信,但又不能明面上提出质疑,暗暗嘀咕着“真的假的”,很不甘心地表示真心话结束了。不过还有一个大冒险呢,这两个姐姐同仇敌忾,扒皮这个不成,作弄另一个也是好的。
她转向言晓萤,看见对方笑嘻嘻的模样,又觉得不痛快了,直接道:“最后一个大冒险了,不如来个有意思的吧。小姐姐找在场的一个人亲一下好了,”边压着声音神秘兮兮地补充,“要异性哦~”
此话一出,程让这个常年带笑的人都罕见地放平的嘴角,面色冷峻起来。周礼自认是个路人,但好歹也算是异性,下意识地微微皱眉,又想到这位言小姐和程让的关系才是说不清道不明,怎样也不会找上自己,复又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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