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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嗣音还满心以为她是看到了自己的情侣头像,拿手心捂了捂脸颊降温,害羞道:“嗯。我们复合啦。”又很感激地看着她,“我们第一次见面,你给我占卜时就说我们有希望,算得真准!”
既然说是复合,那对象也不会有别人了。
言晓萤的脸色古怪起来,因为电梯里另外还站了几个住户,几度欲言又止,到底忍着没说。等电梯到了楼层,立刻就把沈嗣音拉到过道上,小声询问:“不是说房事不和吗?这你还要复合吗?!”
沈嗣音想不到她会提这件事,脸上顿时一阵绯红,紧跟着又一阵灰白。言晓萤把她的脸色理解为害羞与尴尬,并不觉得如何奇怪。
因为作为规劝方,她自己也很尴尬:“说实话,要是真的……那复合了也没意思。”眼神流露出十二万分的诚恳。
沈嗣音窘得像是被上紧了发条的玩具人,手脚都不知道要怎么摆了。她抿着嘴唇,随即捏紧了言晓萤的胳膊,像是怕她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来,着急忙慌地澄清道:“没有没有,他是瞎说的!”声调渐渐气弱下来,“……他是故意说了气我的。”
言晓萤“哦”了一声,虽然不是很理解这对小情人拿房事不和来气人的相处模式,但还是在内心自洽,告诉自己人都是不同的,说:“没有就好,没有就好。”可眼神分明还在询问:真的确定了吗?这个很重要不然你以后一定会后悔的哦?
沈嗣音汗颜,弱弱地:“……是真的。”
言晓萤这才嘻嘻一笑,说起了另一件事:“对了,你平时做直播吗?最近有个金主爸爸找我推广产品,要开一次两个半小时的直播,我能找你一起来吗?是个口红套装,没多少东西,我怕我一个人说不满那么长时间。”又想到她性格比较怕生腼腆,补充道,“这次直播要露脸的,你要是不喜欢也没关系。”
沈嗣音对露脸倒不怎么排斥,认识的人本来就常常见面,不认识的人也不会看了脸就定位出她姓甚名谁、家住哪里。何况说来有些不好意思,她也是靠脸上过贴吧热门话题的人呀,除了每学期选不上世界美术史的学生又多了一批,生活上也没有发生什么大变化。
她答应得挺欣然,“好啊,什么时候播?其实我以前也做过直播的,画点简单的不费时的静物,只是后来不播了而已。”因为接的活多了起来,当然也有比较懒的原因。
言晓萤兴奋道:“太好了!产品现在还没寄到,等到了我再找你!”进家门前还在挥手强调,“等我先请你吃饭啊!”
可惜意外常有发生,并且来得很快,还没请沈嗣音吃上饭,先迎来了一位意外访客。
那天程让正巧在言晓萤家里,因为卢新云爽快搬走,他来的频率便高了不少。饭后,言小萤呆在房间里工作,他则在客厅里写论文,听到敲门声,也就不疑有他地去开门了。谁能想得到站在门外的会是卢新云的妈妈呢?
卢妈妈见到程让的瞬间,面色先是一惊,随后狐疑,大约是想到言晓萤一周前才刚说过和男友分手的事,一时不大确定眼前的年轻人是什么身份。随即又想到自己莫不是受了小辈的骗,那脸色又隐隐地沉了下去。
她顿时收了原先的客气劲,端出长辈的姿态对程让不冷不淡地问:“晓萤在吗?”于是言晓萤从房间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卢妈妈不那样好看的脸色。
程让也不认识对方是谁,但还是小声地对言小萤解释:“我以为是快递,就开门了。是你亲戚吗?”在得知是卢新云的妈妈后,就有些不爽了,陌生人也敢摆这样的谱?即刻就给前学生卢新宇发去信息,让他过来接人。
客厅,卢妈妈微微地一笑,眼神看向程让问言晓萤道:“这是……”
同时,程让也微笑着看向自己。
要是放在平时,一句胡诌的表哥或是远房亲戚也就说出口了,可再想一想,程让一个什么也没做错的大好青年,前不久刚被迫当了回劈腿渣男,现在还要被迫当哥,实在又替他感到不忍心。干脆坦白地承认:“这是我男朋友。”
马上又加了一句保命,“新的。”冲访客露出社交专用的假笑。
程让:“……”总算也是男朋友,就不要计较了。
卢妈妈愣了一愣,挑不出她的错来,只好调整好表情,挤出一点笑容,表明来意地问:“我听说云云最近都住在你这儿,真是麻烦晓萤你了,她现在在吗?”
听她的意思,并不知道女儿自行租房的事,言晓萤便推测卢新云没把自己的行踪透露给家里,估计也勒令卢新宇保密。但此刻被问上门来,也只好先说一半实话:“她几天前确实住在我这里,但现在已经搬出去了,说住两天就算了,总不能总是住着不走。”
卢妈妈赶紧追问:“那她搬去哪儿了?你给阿姨写个地址。”
言晓萤摇头:“这我真的不知道。新云很有主意,她的私事,住哪里做什么,我也不会刨根问底地去打听。”
这当然是作为朋友很舒服的界限感,也正是诸如此类的种种细节,让卢妈妈对于女儿从大学开始交往的这个朋友一直都挺满意,觉得和现在许多趋利虚伪的小姑娘不一样。但这次她就是不大相信,总觉得卢新云不可能不把自己的住址告诉最好的朋友。
她思忖着,愈发觉得这是自己和女儿的家务事,言晓萤不该以偏帮一方的姿态介入进来,让自己这个当母亲的难堪。她自认占理,遂放硬了态度,教训似的道:“晓萤,是云云要你保密的吗?阿姨希望你知道,天底下哪个母亲不为自己的孩子好?你觉得你不告诉阿姨,那是讲朋友义气,可这是关乎云云一生的大事,你担不起这个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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