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中描述的情况和我们在吴成龙网盘中看到被攻击男人的情况很像，我问道：“尸体已经被捞上来了？”
    “还在水里泡着，在小清河文化公园下游。”武琳不想我耽误时间，直接发了定位给我。
    “没捞上来怎么知道尸体的状况？”我担心尸体被破坏。
    “有捞尸人想要赚一笔，看到尸体的惨状被吓回来，现场已经控制住了。”武琳挂了电话，给我传了一张现场照片。
    水面很平静，相对于上游，水面宽阔了许多，更像是一个小型湖泊。
    尸体呈俯卧位漂浮在水中，从姿势上大概就能分辨出死者的性别。
    男性的骨盆均较小，臀部肌肉不发达，而胸廓则较宽广，胸肌也较发达，这就使得其身体的重心偏于身躯的前方。所以，男尸在水中常呈俯卧位。而女性的骨盆均较大，臀部也较发达，因此其身体的重心偏于身躯的后方。所以，女尸在水中常呈仰卧位。
    尸体漂浮在水面上，说明死者在水中浸泡了很长时间，死亡时间至少是一个星期之前。
    具体的死亡时间推算还要到现场，尸体在地上和水中腐败时间不同。水体中温度相对比较低，会减缓腐败过程。
    至于尸体是死后抛尸水中，还是在地上腐败后投入水中，都要现场检验才能确定。
    空气流通的环境，能促进腐败的发展，而水中的尸体腐败较漫，埋在地下的尸体则更慢。有人实验，在温度相同的条件下，尸体在空气中腐败1周的程度，相当于水中腐败2周，土内腐败8周的程度。
    人的呼吸运动停止后，由于人体的密度大约和水的相等，所以尸体最先是沉入水底的。随着尸体腐败的逐渐产生，体内产生了越来越多的腐败气体，尸体内充满腐败气体后，尸体才会逐渐地浮出水面，就像是一个巨大的人形气球。
    由于腐败气体先是在头面部及有空隙的胸腹部产生，最后才发展到下肢。所以，水中尸体浮出水面的顺序都是先上体后下体。只有当腐败气体充满了整具尸体时，脚才开始逐渐上浮，最后，全尸才浮露于水面。
    腐败的气体把尸体“吹”成了一个人形大皮球，这个人形大皮球足以使一个身材瘦小的人变成一个大肥胖子，足以使一副五官秀美的面孔变成一副双目怒瞪、口唇外翻、肥头大耳、面目狰狞可怕的大“鬼”头。
    被吓坏的捞尸人大概是个新手，没见过高度腐败的尸体，这才被吓回来。
    越是着急的时候，越打不到车，等了二十分钟，总算有一辆空车，司机听说我去小清河，还有点不乐意。
    “我是警察，去查案。”我出示警官证，才没有被拒载。
    上车之后，我就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又是小清河，凶手冒着身份暴露的危险，两次把尸体抛入小清河中，一定对他有特殊的意义。凶手遭遇车祸的地方，可能就在小清河附近。
    “小清河又怎了？”司机重复了一遍，我才听清楚他说的话。
    “发现一具尸体。”我敷衍道。
    司机说道：“小清河这些年可没少死人，去年有一对小情侣，因为家人不同意，一起跳河殉情。有个开出租的哥们看到了，可惜人还是没救上来，那哥们还内疚坏了。”
    我问道：“你知道小清河周围发生过重大的交通事故吗？”
    司机很认真的回忆，还真想起来一个事故，非常的惨。车上是一家四口，开车的是丈夫，后面作者妻子和一儿一女。当时是晚上，司机疲劳驾驶，又不太熟悉道路，车辆冲进小清河中。
    当时的河水还不深，最深处也就一米多。没想到车子侧翻，卡在河道中，河水正好淹没车厢。又是在晚上啊，附近的人也没听到呼救声。一家四口一个都没跑出来，被淹死在小清河中。
    第二天早上才有人发现河道中的车子，人已经在河水中泡了一夜。
    “没有车辆肇事？”我问道。
    司机很肯定的说道：“没有，现场只有一辆车的痕迹，交警来拍了几张照片就走了。”
    这个事故感觉和正在调查的案子有关，可是没有肇事车辆，当事人都死了。
    我这个事故记录下来，等有空的时候再核实一下。人们口口相传的故事，往往都偏离了真相本身。一家四口到底是怎么死的，还有待查证。
    嘀嘀！
    我的手机响了两声，拿出来一看，私家侦探给我发的信息。他们已经赶到李所在的酒店，查到她具体房间号。在酒店的健身中心找到她，开始监视工作。她不停的看手机，像是在等一个重要的电话。
    私家侦探的工作效率非常高，这一点让我很满意。
    “到了，就是这地方。”司机把车停在警车边，看车牌号我就知道一组的人到了。
    没人等我，下车往河流的方向走，顺着水声就找到在河边等待的武琳等人。
    尸体已经被拖到堤坝边，尸身膨胀变大，面目看起来非常狰狞。身体上还缠着绿色的水草，某些部位被河水中的鱼类啃食掉，露出白色的骨头，有些可怕。
    这么近的距离，因为泡在水中的缘故，尸臭味并不是很重。
    我一边戴手套，一遍观察尸体，死者的双手浸泡在河水中，但也能看出他的双手被砸烂。
    死者的手残缺不全，右手少了三根手指，仅剩的两根靠一点皮肉连着，左手更是只剩下手掌。其他部分大概都在水中的鱼肚子里。
    尸身仅剩一条内裤，衣裤可能在河水中。身体表面布满黑紫色的尸斑，背部密密麻麻的都是。腹部及两侧尸斑程度较轻，推测死亡时背部着地，死亡后血液沉积在背部，所以最先形成尸斑。
    武琳问道：“能确定死因吗？”
    我摇摇头头，轻轻的推动尸体，缓慢旋转，让尸体的正面露出水面。
    众人看到底尸体的脸，下意识的向后推了几步。
    尸体的正面特别恐怖，主要是脸部，膨胀的五官集中在一起，眼皮高高的肿起，眼球几乎要凸出来，脸皮呈现出暗紫色，遍布被鱼啃食造成的伤口，脖子上还缠着一圈水草，像是绳子绕了一圈。
    别说他们，就是我都没见过这么恐怖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