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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人走光后,胭雪一路小跑,娇喘吁吁的回到下人住处,她出去不少时间了,荷鸢对她横看竖看都不顺眼。
    胭雪对她故意挑刺说的话装作听不见,一身喜气洋洋的,颇为扎眼。
    她满心期待着今晚就能如愿,只是傍晚时,四臧忽然来找她,胭雪尴尬的收敛满身的喜气,故作自然的扶了扶头上的珠花,又拍了拍身上看不见的灰尘。
    娇声打探:“护卫大哥,世子找我什么事啊。”
    四臧沉默,世子当真将这婢子玩弄在手心底,让他来时还特意吩咐该怎么回她。
    胭雪发现对方用种她看不懂的眼神,仿佛是怜悯,看着她道:“好事。”
    点上灯火的院里,尤其谢狰玉的屋子里,亮的甚是晃眼。
    胭雪看见沐浴过后的谢狰玉坐在外面的榻上,慵懒的跟自己对弈,脚踩在那只肥壮的猫身上,团圆儿主动伸出肚子给他揉。
    灯下玉郎,容颜清绝。
    胭雪却注意不到那些,脑子里宛如有只手,在撩拨琴弦,铮铮作响,她仿佛以为自己听错了,迟疑的满怀期待的再问一遍。
    “世子方才说的……是要送奴婢去谢大人那吗。”
    谢狰玉捻起一颗棋子,温柔而低沉的道:“你要这么想也无妨,左右段府还是会派人领你回去,是我的院子还是谢修宜的院子,倒也没什么不同。”
    他甚至还心情愉悦的笑笑,说出来的话对胭雪无异于当头一棒。
    她痴痴愣愣的连尊卑都不顾了,问:“段府领我回去,世子也要撵我走?”
    四臧在旁皱眉想要提醒她注意分寸。
    谢狰玉抬眸,看着脸色刷白的胭雪,淡淡的意有所指的道:“我说的话你还有什么不清楚,谢修宜在你这事上不依不饶,段府也向王府要人,我留你有何用。”
    胭雪一颗心瞬间凉到头顶,打破了她来之前的一身喜气,在谢狰玉这里,听他说待会段府就会派人来接她回去时,震惊害怕的以为自己听错了。
    怎么和白日里听见的不一样,原来不是被送去谢修宜的院子里,是要被撵回段府去。
    胭雪可以想象到,自己回去段府,面临的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刘氏怕是在她一回去,就会让人把她拎到她院子里去教训,教训的人里面必定有李婆子,胭雪打了个冷噤。
    回想到了曾经因为不听话,在大冷天里被李婆子扒的只剩单衣丢进杂物房里三天三夜,饿的眼冒金星胃里酸水直吐。
    这还是轻的,她要是再落到刘氏跟她那群手下手中,就不只是挨顿毒打那么简单,而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下场。
    谢狰玉好半晌没听见声音,视线从棋盘上挪开,却见那自作聪明的贱婢扑通一声跪下,令人怜惜的啜泣声无不哀怨的响起。
    胭雪与谢狰玉对视,眼里的泪珠子宛如脱线般滚到脸上,肝肠寸断的呜咽一声,“奴婢不想回去,求世子不要撵奴婢走,奴婢发誓心甘情愿在世子身边侍候,绝不敢有二心。”
    她的哭腔细细的轻柔动人,仿佛段府对她来说如同是什么阿鼻地狱。
    谢狰玉目光扫在她梨花带泪的脸庞上,运筹帷幄,什么事都好似掌握在他手中,却偏做苦恼的道:“那怎么办,谢修宜打定主意要替他未婚妻子把你讨回去,段府又不肯放人,我留你又有什么好处,你倒是说来听听。”
    胭雪听懂了谢狰玉的暗示,可她也迷茫,自己对谢狰玉有什么用处。
    她哭的眼皮通红,脸颊上沾着湿泪,哽咽的低头看了看自己这副身子,她因哭的伤心,肩头跟着颤了颤。
    谢狰玉耐着性子等了她片刻,就听胭雪想破脑子,怯怯讨好道:“世子喜欢射箭,奴婢、奴婢可以给世子当靶子。”
    谢狰玉翻了白眼。
    屋外下人传话,当着胭雪的面说:“世子,段府来人了,大公子领人到门口了。”
    胭雪如同听见什么索命的消息般,面上的恐惧肉眼可见,她一面摇头,一面扑腾到了谢狰玉的面前跪着,手抱住了他的小腿,“不要不要,奴婢不要回段府,世子,求您留下奴婢吧。”
    她将谢狰玉的一双腿从团圆儿身上抢过来,极尽讨好卖乖,红着眼皮惹人怜爱的道:“奴婢也给世子暖暖。”
    身上一轻的团圆儿受惊的爬起来,还处于震惊状态,谢狰玉又冷不丁碰到那团软乎乎的嫩豆腐,想收回腿,被胭雪抱的死死的,宛如救命稻草。
    第14章 假戏真做。
    谢狰玉的腿窝在那温香的心坎处,厉色的眼珠沉默深邃的看着胭雪,这贱婢做什么对回去段府如此害怕。
    “你是段府的下人,让你回去你怕什么。”
    胭雪几番看着谢狰玉,欲言又止,在谢狰玉不耐烦的时候,倾身贴着他的小腿怕他挣脱了般,泪花沾湿眼角,吸了吸鼻子,在谢狰玉嫌弃的离她较远的动作中,凄苦的说:“奴婢不讨段夫人和小姐的喜欢,这回要是被送回去,少不了挨罚。”
    谢狰玉好笑,用最简单的言语刺中她,“你本就是奴才,做错事不讨喜自然是你的问题,主子罚你也是应当。”
    胭雪凄凄的哀怨的眼神凝视他,似有千言万语,伤心不已,“奴婢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说是本就是奴才,可她本该是和段小娘是一样的身份,生来就是贵女,却被刘氏换成下人,让她受尽磋磨,如此恶毒她该找谁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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