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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无依无靠的小小婢女了,谢狰玉有本事就在太守府生吃了她,否则,她还是会把方才那些话再说一遍。
钟老夫人听说了白日里发生了的事,在晚食时将胭雪叫了过去。
胭雪一脸心虚,对上钟老夫人洞察的双眼,如同做错事般勾下头,绞着袖子,“祖母。”
在钟老夫人看来,哪怕胭雪过了及笄的年岁,未能从小养在身边看着她长大,她也还是个孩子。
“这是做什么,我又不是要怪你。”她嗔道。
胭雪自己觉着不好意思,“可我事情没办好,还出了岔子。”她觉得愧对于祖母对她的信赖,难得被委以重任,自身能力却不足,办不好事。
她到现在才意识到有些东西,真不是从书上学就能学到的。
也怪不得谢狰玉说她不堪为正妻,就她这种处理事情的能力,给她一个王府她也撑不起后院。
胭雪越想脸色越红,满是懊悔,头上多了一只手,钟老夫人抚摸着她的发顶道:“阿胭,不要多想,事在人为,量力而行就好。我虽也希望你能独当一面,但这种事情急不来,我原也不过是想让你经历经历这种事,当做一种历练,成不成祖母并不在意,没想到给了你许多压力。”
胭雪迫切的道:“我,我会学的,我下回一定会做的更好。”
她不希望因为这个,反倒让祖母觉着她是废物没用,虽然祖母并不会那么想,但胭雪心里却是过不去自己那关。
钟老夫人看出她急了,不想再给她施加压力,点头答应了胭雪,期待她日后的表现,顺便提了一句和谢狰玉有关的事,“我还听说,今日是他送你回来的,你得他搭救,才没被人继续纠缠。”
胭雪在她慈爱的注视下,最终不情不愿的点头,“是。”接着她又立马解释,“可是我已经同他说了,我们之间再无瓜葛,我,我不想和他不清不楚的纠缠,祖母放心,他都已有婚约了,我定然不会做那种不知廉耻的事。”
“咳。”
门口忽的响起咳嗽声,祖孙二人回头,才惊觉钟老太守与谢狰玉还有沈宣邑站在外面,刚才的话不知道听了多少。
胭雪慌忙回身坐好,谢狰玉看着她僵直的背影,想到她无心之下,同她祖母吐露的心声,莫名有种难以言喻的挫败感,除了不甘还是不甘。
自他来了南地,她对他就处处透露着嫌弃,不愿靠近,她说的形如陌路是说到做到,反倒衬的谢狰玉倒像是对她念念不忘,还想再续前缘。
钟老太守等人进来,胭雪同钟老夫人也停了刚才那些话,她祖母神色如常的招呼谢狰玉和沈宣邑,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般,从容不迫淡定自如。
胭雪心中也安定不少,只是在发觉谢狰玉走到她身旁时,整个人又局促起来。
“明日,我领军扎营,不会再到府上叨扰了。”
胭雪吃惊,抬眼就发现,谢狰玉这话是对她祖父说的,钟老太守回应道:“异族大部南下,两军对垒,必然危险,谢将军此去一路保重,本官在此,预祝将军大胜而归。来人,拿酒来!”
整场晚饭间,都是她祖父与谢狰玉还有表兄交谈,谢狰玉并未再对胭雪投过一丝目光。
谢狰玉走后,太守府又清净下来,外面不断传来战事的消息,汝陵城的粮草也在源源不断的运出去,更多的流民在一日内涌向城内。
“这天太冷,补增的军士御寒的衣物还在路上,你看对面肜人,有皮毛抵御寒风,就连步兵都有,显然不是今年才想进犯,怕是预谋已久。本以为这场仗是小仗,结果汝陵的守备军被肜人十六部的人马牵制住,跟溜他们玩一样,这帮杂种,回回挑衅了就跑,不肯与我们真枪,再追就要进入他们的地盘,危险的很。”
营外,隔着一条河季同斐与谢狰玉骑在马背上,望着对岸的敌情出声商议。
季同斐很严肃的道:“我还想着年关回京都去,看来没希望了。”
在他们身后也是大片的营帐,因一开始,边境出现肜人南下进犯的情况,不过是一小堆人分散作恶,只要汝陵城的守备军如往年追到就杀,追不到驱赶就是。
结果意想不到的是,肜人趁着冬季来临,势要啃下南地一块肉,射杀了汝陵城守备军的主将,叫嚣要占领汝陵,消息传回京都,圣人大怒,这才派兵过来对付肜人部落的军队。
经议论,大将暂时用不着动,免得肜人以为太将他们放在眼里,且军营中季同斐和谢狰玉等人表现突出,又有新做好的战车兵器等正愁得不到实用的机会,这才钦点了他们前来清理进犯的异族。
不仅要将他们拿下,最好还要将肜人的领地纳入本朝的版图,让他们从此消失在这世界上。
但现在,比起对面有备而来,经验老练的肜人统领和其部下,季同斐跟谢狰玉他们的人虽然胆大心细,经验上却稍显不足,尤其是战场上的心态,若是不稳,就会被肜人连番故意的挑衅弄的失去稳重和理智。
连日对军下来,不说输赢,各有胜负,而对面肜人屡次偷袭出其不意,比他们更熟悉这里的地形,更糟糕的是,派出去的探子穿回来消息,肜人不仅集结了三十六部的人马,还联系了其他部族加强进犯的力量。
在谢狰玉他们背后的营帐看起来虽多,但他们带来的人马也在逐渐减少,比起肜人的士兵,光汝陵的守备军和他们的人还是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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