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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京城到了

      杜丹心想自己是南方待久了,習慣了那兒的溫度。
    戶州冬天會降雪,京城又在戶州偏北,氣溫差異一時肯定無法適應,她隱隱做好了接下來整個冬天都要當粽子的心理準備。
    隨著京城位置越來越近,各城鎮村落變得密集許多,一天趕車就能經過好幾處城鎮。
    又這麼走了七、八日,終於看到一處紅門高牆。
    京城到了。
    *
    「表哥,我娘要將我許人了……」
    「表哥,我不想許配給那個酸書生……」
    「表哥,你帶我走吧!」
    「表哥……」
    繁花似景的庭園,兩個大紅衣袍的戲子站在水池邊,吚吚呀呀地唱著戲。
    聽說這是現下娘子間最流行的戲,說的是一姑娘勇敢追愛的故事。整部戲露骨粗鄙,難登大雅之堂,但內容勾人,情愛正對小娘子們的胃口,就是爺兒們也瞧得來勁,被勾得心癢癢。
    於是,枱面上,戲班評價兩極,不恥者眾;枱面下,戲班生意紅火。
    今兒個喚戲班過來的主人家,姓錢。
    兩位主角在池邊唱著調子,不遠處的涼亭,一麗人伸直了兩條長腿,靠在柱子邊,閉眼聽戲。
    美人臉上,扇似的羽睫精緻細密,纓紅色的脣揚起一自然的淺弧,瞧來恬靜又勾人──只要別去看她姿勢。
    一整涼亭,裡裡外外圍了十來名女性,依身分,或站,或端坐,就是沒人這般翹腳半癱不成模樣的粗魯。可偏偏,大夥站的坐的端正,硬是沒人開口提醒或喝斥這位,任她這麼不成樣地聽了半場戲。
    直到……
    「敏兒。」
    聽見叫喚,美人終於睜開眼。
    她睜開那雙烏黑晶亮的星眸,表情似笑非笑地朝揚聲之人望去。
    開口的正是今日的主人家,錢府的女主人。而那美人呢,則是她肚裡蹦出來的小子,也就是錢府最小的「五公子」。
    是的,美人是美,可卻是個貨真價實的男兒身。
    「可是不喜歡這戲?」
    「怎不喜歡?」美人一笑傾城,頰上陷了個小小的窩。「窈窕君子,淑女好逑。這位表哥扮相挺美。」
    涼亭裡外,多少男男女女都被這笑給羞紅了臉,但錢夫人這個做娘早已免疫,且她多少瞭解自家小鬼性子。
    說那表哥扮相挺美,可偏偏這傢伙從頭到尾都閉著眼……這態度可謂相當明確了。
    「行了行了,有事就忙去,別在這兒礙眼。」錢夫人擺擺手,語氣有幾分無奈。
    美人笑臉不變,聞言慢條斯理地將腿從石椅上放下,伸手輕撥兩下衣料。
    「那孩兒就不在這兒礙娘的眼了。二才,留這兒看照夫人。」
    「是!」
    說完,人悠哉地慢步離去,舉止自然自在極了。
    幾位姑娘眼睛直勾勾地望著那離去背影,久久才回過神。而坐得離錢夫人最近的那女子,則是在某人離去後便急匆匆地對著錢夫人喊:
    「姑母!」
    錢夫人只是搖頭。
    「看戲吧。」
    小姑娘咬脣,卻也不敢胡來,只好心不在焉地待在位上,將這戲曲撐完。
    出了庭園,錢清貴直接往大門走,被娘親從舖裡急召回來聽戲,那吚吚呀呀的聲音嚎了大半時辰,肚子都給嚎餓了,他準備上館子吃東西去。
    繞過長長的迴廊,經過偏廳時,突然一聲叫喚。
    「五弟!」
    錢清貴側頭望去,偏廳裡,除了自家二哥,還有幾張生面孔。錢多寶喊了那聲後,熱乎地從廳裡直接走出來。
    「五弟,你來得正好,我介紹幾位大商給你認識。」
    錢多寶與錢清貴長相有幾分相似,不過家裡五個兄弟,前頭四個都是肖父親多些,秀朗中正,唯錢清貴這最小的幾乎能和娘親扮姐妹,雌雄莫辨。
    錢清貴視線掃過二哥那熱絡的表情,往廳裡瞧。三男一女,男的頭上皆戴了金絲打造的小方冠,冠前鑲玉,衣料是錦緞,女的身上披了塊像紗的玩意兒,離了段距離瞧不清長相,可看得出不是本地人。
    他揚起笑容。
    「哪來的貴客?」
    錢多寶道:「鞠掌櫃幾人是從歸隱之地過來,他們那離仙池近,養了些仙蠶,掬掌櫃道他東家有意將仙蠶絲出售,於是派他們幾個出來尋買家。」
    錢清貴臉上露出驚訝,失聲叫道:「我聽聞那仙蠶絲可是一年才出一回絲,絲絲價比黃金,且是仙池把持之物,怎能賣?」
    錢多寶才想解釋,三男子其中一人已經走出廳來。「確實是不能賣。」
    走出來的那男子約近四十壯年,比著錢多寶、錢清貴兄弟倆都要大,嘴上兩撇小鬍子,說話聲音不緊不慢,乍看頗穩重。他見到錢清貴面孔,先是一頓,瞧錢家兄弟都朝他望過來,緩緩往下說。
    「這仙蠶絲,確實是不能賣的。」他重申了遍,接著面上露出了一絲難為情。「可,不得不賣呀。」
    「還請鞠掌櫃細說與我。」
    「這……事關東家私事……」那鞠掌櫃面露為難。「錢公子,這事我等下人不好私議,可東家因……一些事急需用錢,家裡現銀有缺,這事又不好張揚,這不才……遣我等出來。」
    鞠掌櫃給去一個「你們應當瞭解」的眼神。
    兩位錢公子生在富賈之家,什麼原因會讓一個家裡急需用錢又不好張揚……這腦子隨便一腦補,沒百來套,十幾套劇本總跑不了,皆露出了心領神會的表情。
    既然是不好張揚之事,自然不好多問。
    錢家兩兄弟似乎也沒想追根究底。
    「若真是仙蠶絲,我還真感興趣,不過這玩意兒難得歸難得,到手卻不好張揚……啊,鞠掌櫃,請,咱們坐下細聊。」錢五公子就和多數紈褲子弟一樣,聽見感興趣的事物,直接就當東西已經了自己手中,盤算起該如何處置。
    鞠掌櫃也沒在意他不得體的反應,客氣地回禮,三人一塊進了偏廳。
    進了廳,鞠掌櫃對另外三位沒多作介紹,明示了他在四人裡作主的地位,錢五公子也就沒多給另三人眼神,專注在詢問自己感興趣的天蠶絲上。
    **
    作者的話:
    放了一禮拜連假出門去了,隔得較久,謝謝各位不離不棄,果子更新速度渣成這樣還有親願意追更,這是真愛呀~~(感動淚)
    --简体版--
    杜丹心想自己是南方待久了,习惯了那儿的温度。
    户州冬天会降雪,京城又在户州偏北,气温差异一时肯定无法适应,她隐隐做好了接下来整个冬天都要当粽子的心理准备。
    随着京城位置越来越近,各城镇村落变得密集许多,一天赶车就能经过好几处城镇。
    又这么走了七、八日,终于看到一处红门高墙。
    京城到了。
    *
    “表哥,我娘要将我许人了……”
    “表哥,我不想许配给那个酸书生……”
    “表哥,你带我走吧!”
    “表哥……”
    繁花似景的庭园,两个大红衣袍的戏子站在水池边,吚吚呀呀地唱着戏。
    听说这是现下娘子间最流行的戏,说的是一姑娘勇敢追爱的故事。整部戏露骨粗鄙,难登大雅之堂,但内容勾人,情爱正对小娘子们的胃口,就是爷儿们也瞧得来劲,被勾得心痒痒。
    于是,枱面上,戏班评价两极,不耻者众;枱面下,戏班生意红火。
    今儿个唤戏班过来的主人家,姓钱。
    两位主角在池边唱着调子,不远处的凉亭,一俪人伸直了两条长腿,靠在柱子边,闭眼听戏。
    美人脸上,扇似的羽睫精致细密,缨红色的唇扬起一自然的浅弧,瞧来恬静又勾人──只要别去看她姿势。
    一整凉亭,里里外外围了十来名女性,依身分,或站,或端坐,就是没人这般翘脚半瘫不成模样的粗鲁。可偏偏,大伙站的坐的端正,硬是没人开口提醒或喝斥这位,任她这么不成样地听了半场戏。
    直到……
    “敏儿。”
    听见叫唤,美人终于睁开眼。
    她睁开那双乌黑晶亮的星眸,表情似笑非笑地朝扬声之人望去。
    开口的正是今日的主人家,钱府的女主人。而那美人呢,则是她肚里蹦出来的小子,也就是钱府最小的”五公子”。
    是的,美人是美,可却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儿身。
    “可是不喜欢这戏?”
    “怎不喜欢?”美人一笑倾城,颊上陷了个小小的窝。”窈窕君子,淑女好逑。这位表哥扮相挺美。”
    凉亭里外,多少男男女女都被这笑给羞红了脸,但钱夫人这个做娘早已免疫,且她多少了解自家小鬼性子。
    说那表哥扮相挺美,可偏偏这家伙从头到尾都闭着眼……这态度可谓相当明确了。
    “行了行了,有事就忙去,别在这儿碍眼。”钱夫人摆摆手,语气有几分无奈。
    美人笑脸不变,闻言慢条斯理地将腿从石椅上放下,伸手轻拨两下衣料。
    “那孩儿就不在这儿碍娘的眼了。二才,留这儿看照夫人。”
    “是!”
    说完,人悠哉地慢步离去,举止自然自在极了。
    几位姑娘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那离去背影,久久才回过神。而坐得离钱夫人最近的那女子,则是在某人离去后便急匆匆地对着钱夫人喊:
    “姑母!”
    钱夫人只是摇头。
    “看戏吧。”
    小姑娘咬唇,却也不敢胡来,只好心不在焉地待在位上,将这戏曲撑完。
    出了庭园,钱清贵直接往大门走,被娘亲从铺里急召回来听戏,那吚吚呀呀的声音嚎了大半时辰,肚子都给嚎饿了,他准备上馆子吃东西去。
    绕过长长的回廊,经过偏厅时,突然一声叫唤。
    “五弟!”
    钱清贵侧头望去,偏厅里,除了自家二哥,还有几张生面孔。钱多宝喊了那声后,热乎地从厅里直接走出来。
    “五弟,你来得正好,我介绍几位大商给你认识。”
    钱多宝与钱清贵长相有几分相似,不过家里五个兄弟,前头四个都是肖父亲多些,秀朗中正,唯钱清贵这最小的几乎能和娘亲扮姐妹,雌雄莫辨。
    钱清贵视线扫过二哥那热络的表情,往厅里瞧。三男一女,男的头上皆戴了金丝打造的小方冠,冠前镶玉,衣料是锦缎,女的身上披了块像纱的玩意儿,离了段距离瞧不清长相,可看得出不是本地人。
    他扬起笑容。
    “哪来的贵客?”
    钱多宝道:”鞠掌柜几人是从归隐之地过来,他们那离天池近,养了些仙蚕,掬掌柜道他东家有意将仙蚕丝出售,于是派他们几个出来寻买家。”
    钱清贵脸上露出惊讶,失声叫道:”我听闻那仙蚕丝可是一年才出一回丝,丝丝价比黄金,且是天池把持之物,怎能卖?”
    钱多宝才想解释,三男子其中一人已经走出厅来。”确实是不能卖。”
    走出来的那男子约近四十壮年,比着钱多宝、钱清贵兄弟俩都要大,嘴上两撇小胡子,说话声音不紧不慢,乍看颇稳重。他见到钱清贵面孔,先是一顿,瞧钱家兄弟都朝他望过来,缓缓往下说。
    “这仙蚕丝,确实是不能卖的。”他重申了遍,接着面上露出了一丝难为情。”可,不得不卖呀。”
    “还请鞠掌柜细说与我。”
    “这……事关东家私事……”那鞠掌柜面露难色。”钱公子,这事我等下人不好私议,可东家因……一些事急需用钱,家里现银有缺,这事又不好张扬,这不才……让我等出来。”
    鞠掌柜给去一个”你们应当了解”的眼神。
    钱多宝和钱清贵生在富贾之家,什么原因会让一个家里急需用钱又不好张扬……脑子随便一脑补,没百来套,十几套剧本总跑不了,皆露出了心领神会的表情。
    既然是不好张扬之事,自然不好多问。
    钱家两兄弟也没想追根究底。
    “若真是仙蚕丝,我还真感兴趣,不过这玩意儿难得归难得,到手却不好张扬……啊,鞠掌柜,请,咱们坐下细聊。”钱五公子就和多数纨裤子弟一样,听见感兴趣的事物,直接就当东西已经进了自己手中,盘算起该如何处置。
    鞠掌柜也没在意他不得体的反应,客气地回礼,三人一块进了偏厅。
    进了厅,鞠掌柜对另外三位没多作介绍,明示了他在四人里作主的地位,于是钱五公子也没多给另三人眼神,就专注在自己感兴趣的仙蚕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