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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

      挡在电梯门口的人脸上带疤,凶神恶煞,一手拿着手机在打电话:“对,老大,拦住了,一男一女……男的我们解决,女的一定留给您亲自处理……”
    素问感到陆铮拉着她的手更用力了,捏得她骨头都发疼,手心还蕴着薄薄的汗。但是素问不敢出声,她知道这时候情形正紧绷,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打破这对峙。
    那人收了线,皮笑肉不笑的走到他们面前:“陆少,您也听到了,上头吩咐,兄弟们不得不干。我知道您身娇肉贵的,待会打起来家伙不长眼,要是伤了您哪儿都不好说。老大要的是这个女人,只要你把她交给我们,兄弟们一定保您安全到家。”
    素问颤了一下,随即握着她的手更紧了。
    陆铮听了哈哈大笑:“要打就打,少他妈废话!老子要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叫什么男人?”
    说完把素问往身后角落里一塞,捋起袖子往电梯门口一站,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驾驶。
    那人咬牙切齿:“那就莫怪兄弟不客气了!”
    手一招,身后的人一涌而出。陆铮不慌不乱,就先拿这领头的开刀,他身形极快的闪过迎面而来的铁棍,反手就着那人衣领就往外头一掼,只听“哐当”一声巨响,那人丢了铁棍,身体飞出去老远,正落在一辆半新不旧的捷达上,撞得那车前窗“哗啦”一声裂开蛛网状的裂纹。
    一见是这种场面,后面的人都有点犹犹豫豫,有几个胆子大的吆喝:“怕什么,一起上!”
    陆铮咧咧唇,不怒反笑,一起来,正好省事了。
    只见他指东打西,拳打脚踹,一眨眼工夫又撂倒两个。有个凶狠的,手里头拿着卡簧刀,在白炽灯底下晃着幽光,趁陆铮专注一面时,猛地从背面偷袭——
    “陆铮——”素问失声尖叫。
    陆铮头也没回,曲肘朝后面一撞,那人的刀还没落下,就抱着肚子滚到了地上,疼得哇哇直叫。
    这些人只知他有两手,没想到这么能打,顿时气急败坏的开始打电话叫人。
    陆铮虽然不慌不忙,但一对多,对方又有武器在手,慢慢也吃力起来。他们这是要用车轮战磨死他啊。
    素问出了一身的冷汗,身上那点酒意早就被吓散了,现在也深深后悔起刚才自己的举动。那万总没得手,她就该万幸了,万不该再去逞能,她也是一时酒劲上涌,把这些天在陆铮那受的委屈,都发泄在这老色狼身上了。没想到惹出这样大祸患。
    趁着七八个人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时候,素问忽然冲出电梯,大叫了一声:“停——别打了!”
    陆铮手里正拎着两个小混混,听她这一声,手一松,两人“哎呦”叫着滚到了地上。
    他不解的挡在她前面,那眼神都快杀红眼了,这一时还转不过来,素问看着他,就像看到了从地狱爬上来的修罗。
    她心一动,冲上去轻轻握住他的手,安抚似的拍了拍。用眼神告诉他:没事的。
    陆铮不解,她已经徐徐抽出手,走到他前面。
    陆铮紧张的瞪着她,只等那些混混一动手,就冲上去拉回她。
    相比素问反而淡定的多,直接走到那领头的刀疤脸面前,不急不徐的问道:“看你们也不像小打小闹的,混哪个区的?头头儿是谁?”
    那刀疤被陆铮揍得满脸是血,这会子怒气正大呢,喷出口含血的唾沫:“怎么着,知道自己逃不掉了所以来认错了?行啊,跪下来给哥哥舔舒服了就饶你一命。老子上头的人,说出来能吓掉你半边胆儿!”
    “畜生!”听到自己女人被侮辱,陆铮哪还看得下去,拳头握得咯吱吱响又要冲上去再战。
    素问轻轻回头看了他一眼,眸光镇定,淡淡的摇了摇头。
    提起的拳头落在半空。
    “呵,”素问轻笑,重新面向那刀疤脸,连眉毛都懒得抬,“知道我是谁吗?”
    那刀疤淫邪的笑:“哥哥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你今晚伺候好了,哥哥不就知道了?”
    素问也笑,那笑却冷了几分。她一字一句的说:“半入江风半入云。”
    那刀疤脸一白,一脸不信的打量着聂素问,估计以为她是蒙的。
    素问也不急,慢悠悠踱步到他旁边,低头附耳,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愣住了,陆铮只觉得满腹的火,谁让她这么干了?就这么几个小喽罗,还不够他练手劲的。
    刚要动手把她拉回来,忽然见那刀疤手一挥:“收拾家伙,回去!”
    素问缓缓勾起了嘴角,抱着手臂站在一边,看一伙人被揍得鼻青脸肿,灰头土脸的散了去。只剩了刀疤一人,素问还不够,半真半假的笑道:“今天真谢谢你了,这份‘大恩大德’,我一定会记住的。代我向风哥云哥问好。”
    那刀疤都吓傻了,哎呦,得罪了这姑奶奶,连求饶都忘了,简直是抱头鼠窜。
    于是空荡荡的停车场又只余了二人,跟方才的惊心动魄相比,简直安静得不像话。
    陆铮斜眸盯着她,那眼神让她心虚得紧,赶紧歪头装着四处寻找:“你开车来的吗?车在哪儿?”
    他眉头紧皱,哼了声,一言不发的走在前面。
    他按了遥控,零星的几辆车里有一辆亮了起来,素问赶紧跟过去,自觉自发的拉开副驾驶坐进去。
    陆铮只是坐着,根本不发动车子。眼神透过车前玻璃,定定的落于前方。
    素问系好安全带,才发现他没动,心想这男人真跟小孩一样别扭。能解围没事了不就行了?
    气氛僵持。
    半晌,叹气,主动探过去,讨好般问:“生气了?”
    好吧,谁叫她不会开车。
    陆铮压根不看她,反问道:“那些是什么人?”
    “我怎么知道?”
    “不知道你一句话他们就这么好说话的放人了?”
    “……”
    陆铮是知道这万总平日里会养些犬牙来保护自己,起初他也以为这些人只是为虎作伥的打手,现在看来,又不似……
    很明显,身边这看似无辜的小女人,比他更清楚。
    “你跟他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吓唬吓唬他。”
    他明显不信。
    “那句话什么意思?”
    “哪句?……哦,我胡扯的,虚张声势你懂吗?”
    这丫头满口胡言,就没一句真话。
    他气了,怒极反笑,伸手去拉离合。车子动了,素问才舒一口气,就听见他讽刺般问她:“你今天去哪?这边还是那边的家?”
    得,还跟她怄气呢。
    素问也没办法,最后软了声音,小心翼翼的在他握方向盘的手臂上挠着:“今晚我去你那好不好?”
    小小的声音,仿佛受了委屈似的压抑着,宛如猫叫一般,她的手也像小猫爪子,挠得他浑身都烦躁。
    一万个不高兴,都被她这一句给击散了,气又气不起来,骂还舍不得,这丫头就是有本事让他抓狂!
    他绷着脸,短促的喝了一句:“别烦,开车呢!”语气却不知不觉软了很多。
    她努努嘴,哀怨的“哦”了一声,可怜巴巴的缩回自己座位里了。
    夜色流光。
    一路上他一句话没说,车子却是笔直朝他自己的公寓开去的。素问靠在坐垫上,偷偷的扯了扯嘴角。
    一直到家他都没给过她好脸色,下了车就一个人大步流星的走在前头,却在她落下一段距离后,又不耐烦的停下来等她。
    进了门就把她赶进去洗澡,自己脱了西装外套,坐在沙发上散酒气。
    素问洗了很久,也琢磨了很久,出来的时候特地没穿他准备好的睡衣,只用浴巾松松裹了,就湿漉漉的赤脚踏上地毯。
    他开着电视,没开灯,素问探头一看,只看到他闭上眼,仰身靠在沙发背上,显得无限疲倦。
    确实,今晚他可是“好好”的活动了一下筋骨。
    “很累?”
    “喝得有点多。”
    他并没睁眼,也许还烦躁着,眉心也紧绷。等听到她的脚步声时,一双女人柔嫩的手指已经揉上他的太阳穴,温柔而有章法的按压着。
    他睁开眼。
    这个角度,他仰视,她俯视,两人的脸几乎平行。相视的角度与她的穿着瞬间让气氛变得暧昧。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冷冷的语调里显然还有点埋怨。
    好吧,她该说对不起的地方的确很多。
    她沉默,望进他的眼眸里搀杂了一丝忧伤。
    她不语,他却先发难:“不打算解释什么吗?”
    “我……”
    到底是哪件事情先发生,是她先怔住?还是他先环起胳膊反手摁住她后颈,压低她脑袋?
    她被迫着低下头来,唇被压在他的唇上,他仰起下巴,唇舌肆意的狂攻,侵占,很快两个人的呼吸就融为一体,她放在他太阳穴上的手指慢慢下移,托住他的头,低下头吻他,显得忘情。
    他的目光在这么近的距离里细细的观察她,仿佛要从她的眉眼间找出一丝丝痕迹,一些能解读今晚的事件的答案。然而没有,她只是专心的吻他,不带一丝杂念。
    陆铮认命的败下阵来,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对他的致命吸引力,远远大于他的自控能力。此刻认真的她很迷人,近乎蛊惑。
    随后的一切发生的太快,方才还进退有余甚至隐隐占据主动的素问,转瞬间已被他的气息狠狠吞没。
    这个男人更似某种安静的,蛰伏中的猛兽,出击便是致命。看不清他是怎么做到的,竟然拉着她的腰就把她从沙发后抱了过来,浴巾在折腾的过程中滑落,他的手毫无顾忌的探进,手指似要透过她的皮肤焚烧进血液。素问被他揉得呼吸纷乱,气喘吁吁的仰面躺到在他腿上。
    他低眸凝视,有什么东西要从一贯清冷的目光中挣脱而出,素问来不及细究,他已经再度低下头来。
    她在他怀里微微颤抖,唇停在她唇峰上半分,她终于听见他的叹息声。
    “素素。”
    “嗯……”
    “……三年前,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他第二次问。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抛出了这个念头,关于她的一切,像谜,越是摸不透,越让他惶惶不安,尽管此刻抱着她,这样亲密无间,却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她从来不是属于他的,不管他多么用力,她总是能轻易的从他手边逃开。
    “什么?”
    她的眸迷离,她知道怎样让这个男人失控,葱白的玉臂绕到他颈后,拉低了他的脖子,陆铮只觉得她软软的舌尖舔舐着自己汗津津的耳垂,那百蚁挠心又酥麻入骨的感觉,早就让他忘了追问这回事了。
    优雅,内敛,沉静……这些常年伴随在陆铮身上的优良品质和他的衣服一样,被他自己一件一件剥落。细密的汗蒸腾而出,迷蒙了眼,氤氲之中她看见身上的男人猛地抄起她的腿,转而搁在自己的肘弯上。
    粗暴,还有点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