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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8 虚惊

      15日下午,防弹特别策划fm现场
    “你叫什么名字?”和煦的男声让人如沐春风。
    朴智旻低头专注地在画报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嘴角扬起舒畅的弧度。
    他今天心情不错,因为那场牵扯着尹曷安的风波终于过去,只是如果女孩能够回复一下他这些天发的任何一条消息就更好了。
    “徐、徐雨真。”
    坐在朴智旻对面的女粉丝咬了下嘴唇,极力压抑自己声音中的哽咽。
    朴智旻听出这名粉丝声音中的颤抖,笑容更加温柔,他见过太多这样因为见到他们而无法克制情绪的阿米们,每当遇见这样可爱的他们,心总是会自然而然的柔软下来。
    可当他抬起头,才发现这名粉丝脸上的表情并不是他所想象的喜悦与激动,女孩通红的眼眶以及下垂的嘴角清楚地告知了朴智旻:她现在很难过。
    虽然有些意外,但朴智旻也不是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身子稍微前倾,他问道:“雨真xi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内。”徐雨真吸了吸鼻子,也不再掩饰。
    “或许可以和我说说吗?”朴智旻自然愿意做一个倾听者,适时地疏导一下粉丝的情绪,也是他作为偶像的职责之一。
    “jimin你和angela真的是很好的朋友吗?”
    “……是朋友。”   朴智旻沉默了几秒,才吐出了三个字。
    他去掉了徐雨真问题里那个“很好”的修饰词,每当遇上和尹曷安相关的一切,他总是格外的小心谨慎。
    “那你知道angela为什么要自杀吗?”
    徐雨真的声音很轻,却让朴智旻觉得自己的耳膜在剧烈的震颤。
    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手里的签字笔失了被人紧握的力道,软塌塌地从主人的手中滑下,在粉丝拿来的周边内页留下歪歪扭扭的痕迹。
    那两个冰冷的字眼让朴智旻遍体生寒,体内的血液似乎都在一瞬间凝滞,他僵直地坐在自己的席位,耳边那名粉丝带着哽咽的话音也渐渐飘忽……
    首尔大学医院
    “我不是自杀。”
    这是尹曷安从沉睡中醒来的第一句话。
    多亏了过量的安眠药,她难得真正地睡了几个小时,此刻的她觉得神智比先前清楚了不少,立即表明自己没有自杀的想法。
    “呜呜……小安你要吓死我们啊!”朴彩英鼻头红红的,哭得毫无形象可言。
    尹曷安用生硬的话语安慰道:“别哭了。”
    “我不应该提议出去逛街的。”站在金智秀身边的金珍妮一脸自责。
    尹曷安看着眼前的四人:朴彩英和lisa眼里含着晶莹的泪珠,金珍妮紧紧抿着嘴唇也憋红了眼圈,一旁的金智秀沉默的不发一言。
    ——她又让她们难过了。
    得到几小时安眠的喜悦舒适瞬间烟消云散,尹曷安又开始难受,心里闷闷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真的不是自杀。”她苍白地解释了一句,怕四人不相信,她强调着说出心中真实的想法,语气认真,“……就是想睡一觉。”
    可是女孩的脑海深处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幽幽地蛊惑着:就这么一直睡下去吧,多幸福啊。
    “醒不过来的那种吗?”
    那个令尹曷安无比心动的声音像是被冷硬的男声惊动,噤若寒蝉地龟缩回专属于它的那只阴暗的躯壳。
    尹曷安呆愣地望着眼前面色阴郁的男人,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响应在她的耳畔:
    “我知道你先前受了委屈,所以公司才给你们整个组合都放了假,就是希望你和jisoo她们在一起能尽快恢复状态,尽管这样会耽误很多行程。”
    ‘是这样吗?’尹曷安眼神微动,可如此细致地变化被病房里的其他人轻易地忽略。
    女孩的恍惚的神情在宋在民眼里成了无动于衷,他再也无法克制心中蓄积已久的怒气:
    “再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颓了这么多天也够了吧?”
    “安眠药那种东西吃多了有什么后果你难道不清楚吗,你之前的十九年都白活了吗?现在网上全是你自杀未遂的头条,一堆人骂公司不关心艺人,黑粉不停地挑拨粉丝内部的关系,饭圈现在也一团糟。”
    “你先前为了组合那么努力,现在又在干什么,难道以后你只打算给组合不断地添麻烦吗?!”
    ‘不是的……’尹曷安下意识地摇头,却找不到反驳的话。
    金智秀将尹曷安脸上的无措与茫然看在眼里,哪能任由宋在民这样训斥她最为疼爱的忙内:“在民欧巴你怎么能这么说啊!”
    宋在民冷冷地瞥了一眼:“她这样就是你们惯的,明明发现她这两天不对劲,还听她的话让她一人独处……”
    无视金智秀几人越发自责的表情,宋在民绷着脸继续说道:“出去逛街?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队友心情不好看不出来吗?那么差的精神状态不觉得有问题吗?医生刚刚的诊断你们也听到了,过量服用安眠药而导致休克,轻度营养不良……”宋在民没再继续说下去,因为他觉得面前的四个少女已经要承受不住了。
    躺在床上的尹曷安就这么看着宋在民面无表情地苛责着四名队友,她的眉宇间凝结着焦急,嘴唇微张却插不上一句话。
    ——‘她真没用。’
    意识到自己的无能,女孩脸上的焦虑与暴躁渐渐转化为僵硬的麻木。
    宋在民的目光重新落在尹曷安身上,女孩表情沉静,却透露出一种即将破碎的脆弱感,这样的她让宋在民放缓了语气:“下午三点整去精神科,我给你约了医生。”
    这也是先前为尹曷安诊断的医生的建议,让女孩去看心理医生,在宋在民看来,这确实很有必要。
    尹曷安入院不久,yg就立刻发布了一条声明,告知时刻关注尹曷安情况的大众女孩并不是因为自杀未遂入院,只是简单的身体不适,也没有生命危险。至于不适的原因yg也没有明确阐述。
    yg没有对外公布的,自然有一些“神通广大”的媒体私生不辞辛苦地为广大群众探索真相,公司声明发表不久,一些小道消息很快就出现在了各大网站:“angela诊断结果为安眠药服用过量,原因引人深思”、“angela精神状况堪忧,疑似抑郁症”、“队友脸色沉重,angela身体状况不容乐观”……
    yg发表的声明如此含糊不清,大部分网友对于媒体这次报道的消息也挑不出什么疑点,尹曷安的不良状态更是急坏了先前就一直在担心的粉丝们:
    【呜呜呜……我的小天使要好好的啊。】
    【安眠药服用过量,除了自杀还能是什么。】
    【现在的艺人承受力都这么差了吗?】
    【楼上滚粗,安宝本来就不该承受这些,安宝年龄那么小,你指望她有多坚强!】
    【我相信忙内不是自杀,可是那天忙内回宿舍的时候精神状态真的很不好。】
    【同意楼上,事件澄清后安宝除了在回宿舍时露了个脸,之后的三天一点动静都没有。】
    【小天使肯定是因为之前的评论伤心了,也不知道我的小宝贝看了多少。】
    【别提那些糟心事了,都是一群假粉!】
    【之前那个在粉墨宿舍楼下抗议的女的昨天在sns上道歉了。】
    【道歉有屁用,她当时骂安宝骂得多狠!】
    【安宝近期有什么行程啊,想看见真人。】
    【粉墨不是要去日本了吗?安宝应该会去吧。】
    【不是还有三天《爱后》就要上了吗,去影院支持安宝吧。】
    【我早就订好票了,8.18零点的。】
    【订好票+1】……
    防弹少年团的七人在两点钟结束了fm,当时yg的声明已经发表,他们自然知道了尹曷安“自杀”不过是一场虚惊,可还是有几人还是忍不住为在医院接受诊断的少女担忧,这之中自然包括了田柾国。
    现在已是傍晚,田柾国回到宿舍后,刷了一下午的消息,无论是私生还是媒体,靠谱还是不靠谱,只要和尹曷安有关的他都仔仔细细看了个遍,除了这些,他大部分的浏览时间都花费在了一些粉丝的评论下面,期盼着能从中获取更多女孩的消息,可结果还是让他失望。
    田柾国花费了些时间翻出先前记者采访逼问尹曷安的视频,他其实真的没有勇气去看第二遍。可是不看,他又怎么知道:原来他的安安那么难受。
    男人瘫在床上,嘴里喃喃自语:“田柾国,你真是个混蛋。”
    田柾国目光放空地盯着头顶的天花板:这几天他一直在生女孩的气,气女孩莫名其妙的就要和他分手,还埋怨女孩心里有别人。
    他在赌气,所以一条短信都没给女发……他想去看她,可是他不敢,他害怕再给女孩添麻烦,可是他更害怕就这样彻底地失去女孩。
    难以抑制的酸楚由心头涌上鼻间再至眼眶,化为眸中堪堪坠落的莹亮,直到泪流满面之时,田柾国才知道自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