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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节

      正文 107 我会找到她的
    热闹的大街上,一辆豪华无比的马车在众人的注目中缓缓地前进,仿佛在炫耀着它的富贵与不凡,马车上醒目的徽标明明白白的告诉着人们这是魏王府的马车。
    静芳郡主坐在马车中,纤手拉开车帘一角,嘴角含着得意的笑容,以一种高高在上的眼光斜睨着路上的芸芸众生,见着人们以艳羡和垂诞的目光打量着自家的马车,嘴角轻蔑地一撇,嘲笑地道:“净是些土包子,没见识,无趣极了!”说完,手把帘子一摔,又倚回车壁闭目养神起来。
    车里侍候郡主的两个俏丽的丫鬟掩面娇笑,正要开口凑趣讨得郡主欢心,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车里的几个人不禁一怔,魏静芳闭着眼睛也愣了一下,但她依旧未有睁开眼,自有丫鬟会替她去问原尾。
    紧接着车外随行的嬷嬷恭谨地道:“禀郡主,前面不远处围着一群人把道挡了,不知发生何事,老奴使个人去打听打听,请郡主稍等。”
    魏静芳皱了皱秀气的眉毛,满脸不耐烦的睁开眼,拿下巴向外点了点,示意丫鬟下车去打听。她这会子心情正好,昨日在她的生辰宴上她们一行人联手,成功的把凤若鸾整治了一番,总算是出了一口压在胸中多年的恶气,只要一想到凤若鸾那狼狈不堪的模样,她就想捧腹大笑。
    让凤若鸾上船是敏公主的主意,就是想在船上在折腾戏耍她一番,到时凤若鸾孤立无援,她们想怎么捉弄就怎么捉弄,反正要凤若鸾上船目的就是让她孤立无援,求救无门,除了跳湖别无他法。
    但魏静芳可不这么想,她长的文静秀气那是一回事,胆子和心肠却是又大又狠,像极了乃父。依她看来,凤若鸾就是她的眼中钉绊脚石,必除之而后快。这么好的机会送上门来,岂有不用之理?
    太子慕容喾是位俊朗英挺,卓尔不凡的男子,且能力出众,翩翩的气质不知迷煞多少王公贵族之女。眼看太子到了选妃之龄,玄清帝似乎有意在大臣之女中为其挑选太子妃,这种事花落谁家都是天大的荣耀。
    满朝文武家中有适龄女儿的都憋足了劲,一直暗战不休,皆企图在选太子妃的活动中脱颖而出。陈阁老的孙女陈静怡便是太子妃的人选之人,且希望最大。
    陈静怡素来都是以端庄文静,秀外慧中的形像示人,兼之祖父陈阁老在朝中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早就相中了太子妃的宝座,因为这个位置往后若无意外就是皇后之位,到时可母仪天下,威摄六宫,是何等的风光。
    所以对接近太子和对太子有企图女子在陈静怡眼里都是罪该万死,皆是阻止她通向皇后之位的绊马索。
    对若鸾这样同太子甚是亲近的少女她早就不满了,听得郡主挑唆了几句,趁众人上船后嘻闹拥挤时她就重重的推了若鸾一把,横竖人多,谁又能说是她推的?
    陈静怡的做法正魏静芳的下怀,她就是想借刀杀人于无形,到时就算追究起来也能逃脱干系。虽然结果有些不尽人意——凤若鸾竟然被救了起来,并保住了小命。饶是这样魏静芳也是很高兴,这一次令凤若鸾难堪了,只要她不死,以后还怕没机会整治她,弄死她跟好玩儿!
    就在魏静芳心里得意洋洋的想着以后该用何种手段对付若鸾时,丫鬟上车来禀报。
    丫鬟脸上的神情有几丝慌乱,连声道:“郡主,郡主,不好了,是浣花诗社出事了……”
    “什么?”魏静芳闻言秀眉一立,但也只是略略有些吃惊,朝丫鬟挥挥手道:“你接着说。”
    浣花诗社乃是金都最有才学的女子起的一个社,在北玄极富盛名,简直是女子诗社的代表。她们组成诗社吟诗、作画、抚琴、游览、唱和,入社的皆是些王公贵族之女,高雅芙在少女时代也是浣花诗社的风头人物。
    长江后浪推前浪,如今诗社是陈静怡以其才诗敏捷独占鳌头,静芳郡主次之。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敏公主为怕占全了草包公主和花瓶公主的名头,也勤往诗社跑,就如那句腹有诗书气自华,久而久之三公主受了薰陶,喝了不少墨水儿,居然成了最有才华的公主,风头远远凌驾大公主和二公主之上,成了玄清帝最为宠爱的女儿。
    丫鬟听了郡主的话反而不敢大声喧哗了,上前附耳禀报:“……”
    魏静芳堪堪才听了一半,遽然变色,她猛然望向丫鬟,秀眉倒竖,恶狠狠地道:“此话当真?若是有半句假话,仔细我剥了你的皮!”
    她和三公主,以及陈静怡昨儿就约好了来诗社见面,一是作贼心虚,怕赤凤候府调查凤若鸾落水之事,二则是踩了凤若鸾相当于削了真凤女的脸面,一举两得,心情高兴自然要庆祝一番。始料未及的是她还未到诗社却发生了这样的事,不免让她心生寒意,脾气自然坏透了,哪还有平日里的半分温婉秀丽。
    丫鬟吓得连连摆手,“奴婢不敢……不敢有半句虚言,小姐若不信,前面就到了诗社……”
    ……
    匾额上“浣花诗社”几个鎏金大字闪闪地发着光亮,大门下自台阶延伸到大街上都是黑压压的人头,大家嗡嗡的自以为小声的议论着,还有人捂着嘴偷笑连连,有人满脸猥琐,更有甚者大声的呼朋唤友,生怕友人亲人错过这百年趣事,一时间街上行人奔走,大街早被堵的水泄不通。
    人群一看到魏王府的马车驶了过来,立刻又是兴奋又是骚动,喧哗和嘈杂声更大了,眼里皆发出了期待与激动的万丈光芒。
    有魏王府威风凛凛的护卫在前开道,两个丫鬟把帘子悄悄打开一点缝隙向外观看,登时被那些热情高涨的人群吓了一大跳,这些人眼里再无以往看到魏王府马车的敬畏和艳羡之色,只有满眼的鄙视和幸灾乐祸,还有人冷笑连连的冲马车的方向吐口水,一脸的不屑之色。
    两个丫鬟几时见过这种场面,吓得脸色一白,手一抖就把帘子合拢了。回头望着自家郡主不知如何是好。
    魏静芳阴沉着脸坐在马车中,两手互绞都快把手指扭断了。
    蓦然,不然是谁在外面大喊了一声:“方才是惜春先生和陈小姐在一起颠鸾倒凤,行那云雨之事,不知这郡主跟惜春先生有没有一腿啊?”
    回答他的是“哈哈哈!”轰然大笑。
    紧接着就有人大声回答:“肯定有啊!惜春先生在浣花诗社没有十年也有八年了,模样甚是温柔美貌,可谁知道她竟是个男的啊?怕是不知祸害了多少小姐们,这只能问他自己才弄得清。”
    有人冷笑道:“切!这话说的,别看那些小姐们出身高贵,其实都是些假正经,骨子里浪得要死,说不定是心知肚名,两厢情愿,何谈祸害一说?”
    “是啊是啊!你是没听到陈小姐叫的多快活,那模样还不是自愿?打死老子也不信,且听说惜春先生甚得那些夫人们喜欢,经常去小姐家里整夜谈论诗词,还同小姐们胼足而眠,啧啧啧!一男一女一睡一被窝你们说能干什么啊?”有人赶紧附合。
    他的话音一落,周围的人群立刻发出哄堂大笑声。
    随后有人道:“喔哟!你是怕说的吧?你不知道他身边的两个丫鬟也是男子!不知将多少小姐侍候到床上了……你们看……”这个人话锋一转:“你们快看,快看,陈阁老家来人了,……出了这么一个孙女,这下陈阁老的老脸算丢尽了……怕是要用裤子蒙着脸了。”
    听着马车外一声高于一声看好戏的声音,魏静芳的脸是一阵红了阵白,同时心头一阵阵发冷,看来事情真如丫鬟所说,平日里温柔婉约,和善可亲的惜春先生居然是一个男儿身!而且外面人群议论纷纷,她身边那两个丫鬟极有可能也是男的!
    犹如平地一声雷,魏静芳只觉耳朵嗡嗡做响,心底里狂喊了一声,完了完了,什么都完了!梦惜春,你个王八蛋为什么要装女人?还装的如此像?这下姑奶奶全毁你手上了。
    先头曾说过,浣花诗社在北玄是盛名在外,除了社里的成员皆是声势煊赫家族里的贵女,还有一个令诗社名声响亮原因便是社里的惜春先生。
    惜春先生大名梦惜春,父母双寡,原是东桥一富商家里未过门的儿媳妇,嫁娶之期都定好了,富商的儿子却得了不治之症而亡,故梦惜春守了望门寡。自此以后梦惜春便再不提嫁人之事,以未亡人自居。
    待得孝期一满,梦惜春开始在外走动,这时人们才发觉梦惜春是才女,琴棋书画略有涉猎,吟诗作对信手拈来,令人拍案叫绝。简直是才华横溢,惊才绝艳。慕她的才名,又怜其身世堪怜,浣花诗社的几个起社人便邀她来社做个镇社之宝,顺便帮忙管理诗社的杂事。因她的身份特殊,诸女就干脆称她先生。
    魏静芳常请梦惜春到王府私下里教自己几首诗词,以充才女门面,甚至还留其在王府里过夜……可不曾想对方居然是个男人!
    魏静芳只觉得头晕眼花,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砖头,她实在扛不住,便对着车外大喊了一声:“速回王府。”
    “速回皇宫!”还有一个人跟魏静芳一样,又气又怕,脸色都变绿了,那便是敏公主,她一见苗头不对,立即命内侍们回头,乘着公主的辇驾,直奔回皇宫去找月贵妃哭诉拿主意去了。
    她既气梦惜春扮女人,又满心害怕,因为她为了讨父皇欢心,常要梦惜春帮她捉刀代笔,为此她跟梦惜春不知多亲近,梦惜春长相分明是柔媚温婉,谁会怀疑她是个男子啊?
    再说陈阁老的随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那些看热闹不怕台高的人驱逐开去,使人去把那不孝孙女带回府,同时令人将梦惜春和他那两个随从堵了嘴乱榻打死,就地正法。
    梦惜春则暗暗叫苦,他小时命格不好,爹娘怕他不好养活,便一直将他当女子打扮,对外宣称是女孩子,只身边服侍他的两个小厮知道他是男子,爹娘怕外人起疑,索性把两个小厮也做丫鬟打扮。
    父母去世的早,没等他恢复男装儿身就驾鹤西归了,偏他长相柔美,又喜穿女装,日子一长几乎以为自己就是女孩子了,甚至在亲戚好心好意的撮合下订下一门亲事,好在男方未等他过门就死了,不然也就没有后面这么多事了。
    因缘际会,他偶然得到一本厚厚的诗集,里面诗文众多,首首绝句,咏山咏水包罗万像,他不是不学无术之人,对那些诗词叹服不已,故而便把那本诗集上的诗词悉数背诵下来。
    尔后他便凭着这本诗集上的诗词在金都打响了名头。
    他喜欢做女人,但又有男人的需求,心思聪明却不用在正道上,专钻研一些歪门邪道,久而久之倒摸索了一套骗奸女人的方法。
    他多年来男扮女装不知同多少女子相淫过,却从不曾被人发现,今日看陈静怡早早来诗社,社里无人,他便让人支开陈静怡的丫鬟,使了些下流手段诱奸了陈静怡。
    陈静怡起初还有些挣扎喊疼,后来得了趣儿,竟浪的不行,两人搂在一处正干得欢快,未留意房门开了,更未留意有大批乞丐居然不声不响的涌进了诗社,继而进了他们的房间兴味盎然的观看现场活春宫。
    原本梦惜春还有话要讲,如果让他说出来,再不堪也可以保住自己的小命,不曾想陈阁老竟是个雷厉风行之人,一句话不让说就令他命归黄泉。
    ……
    虽说是清晨,但阴霾的厚厚云层将太阳遮的严严实实的,冷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刮过人的脸颊,生生的疼。若樱一脸漠然的立在浣花诗社大门的台阶处,无动于衷地看着衣衫凌乱、珠钗横斜的陈静怡被仆妇匆匆塞进轿子里,刚想转身离去,不料却听到身后有人凉凉地道:“啧啧啧!娘娘腔,陈家小姐是怎么开罪了你?让你这么残忍地对待她?”
    这声音虽低,却如山间小溪潺潺流过,无比清越,极为悦耳。若樱听过这声音,知道是纳兰明桑,但她却置若罔闻,眼都不抬一下径直转身离开。
    纳兰明桑却不放过她,几个大步上前就与她并肩,无比惬意的道:“喂,跟你说话呢?你哑巴啦?干嘛不理人?”
    若樱侧头冷冷睇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干卿底事?恁是聒噪,还是你改名叫母鸡的婆婆?”
    “甚么意思?”纳兰明桑佻花眼内的眼珠子犹如两丸漆黑闪亮的龙眼核,此时正闪着一丝疑惑不解和警惕的的光芒看着若樱。他虽不明白若樱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以他对若樱的了解,可想而知不会是什么好话。
    若樱闻言,偏着头对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突然对着他嫣然一笑,瞬间如春花盛放:“鸡婆。”说罢她脸上的笑容突地一敛,冷冷的瞪了纳兰容桑一眼,不疾不徐地向前走去。
    纳兰明桑先是被她脸上突如其来的炫目笑容给迷惑了,而后才知道她在骂自己,想反唇相讽却发觉人已走远口,只能看到她脑后犹如瀑布般垂下来的万千青丝,随着她轻盈的步伐轻摆拂动,显得那玲珑的曲线尤其娇娆迷人,忍不住低咒了一声:“个死娘娘腔……”
    说完后总觉得还想说什么,却不知怎的张不了嘴。
    但他可不是那么轻易放弃的人,何况打定主意这次要给若樱好看的,于是又向若樱追去,并对着她的背影微讽地道:“你说陈阁老要是知道你见死不救,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孙女被人污辱,会怎么对会你?”
    若樱陡然一转身面对着他,抿了抿唇,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冷漠:“我只怕陈阁老不知道是我,胡乱冤枉别人,而你呢?如果陈阁老知道你也同样见死不救,你想在北玄找老婆的心愿只怕要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呢,你别以为拿着我什么把柄,揪根鸡毛就当令箭使。”
    她拿了四卫给的资料细细琢磨,旁的人她可以不计较,但陈静怡跟魏静芳这两位不可一世的少女一个是要教训一番的,便是三公主她也不会放过。只是这三个女子都有不少的后台,只能逐个击破。
    老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便让阿旺先去打听陈静怡的行踪。
    巧得狠,陈静怡破天荒的一大早出门到诗社去了,若樱到了诗社便一直在暗中观察她,凑巧的狠,梦惜春今日一大早就起了淫欲,诱奸了陈静怡。若是以往,若樱兴许会救下陈静怡,但经过若鸾这个教训,她的心似乎又硬了些,不但不救陈静怡,反而落井下石了一番,弄了一大帮乞丐令他们进了诗社……
    纳兰明桑在离若樱几步之遥处停住,懒洋洋地一笑,“娶老婆这种事嘛,要看缘份,有就有,没有本世子也不强求,倒是你这样牙尖嘴利,往后找夫君可是有些犯难!”他的眼睛含笑,眯成两道弯弯的月牙儿,十分勾魂。
    若樱却不为所动,她是避着四卫跟阿旺出来的,可没功夫跟他墨迹,便挖苦地道:“咸吃萝卜淡操心,你以为你是如来佛祖?咱们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说完便要加快脚步。
    纳兰明桑长眉一动,桃花眼儿一眯,不怀好意地道:“你也忒无情了,想当初你还做过我的下属呢!说来要不是我,你也不可能做了萧某人的夫人。”
    若樱停下了步子。
    见到这句话成功的拉住了若樱的脚步,纳兰明桑双臂抱胸,气定神闲地道:“虽然你似乎与姓萧的那厮断了个一干二净,但你说,北玄的人要知道他们眼中贵不可及的凤女早非……”
    他的言外之意若樱如何不懂,她从没奢望过她的过往不被人发现,只是没人去挖她和萧冠泓的事,她也就没必要逢人就自暴其短,张嘴就说我与某某怎么怎么了,又不是多光彩的事。
    再则她内心终究是防人心较重,对新认的亲人都未提及过。她只知道慕容喾是知道她与萧冠涨之间的纠葛的,但他不问,她也没必要宣扬这种事。
    她转身面对着纳兰明桑,模样坦荡,丝毫不惧他的威胁,“那又怎样,我只是凤女,远非圣女,没人要求我一定要是清白无垢,所以你这招似乎威胁不到我什么,最多只能令我名声受损,但我依旧会是火凤王……所以你还有何招数尽管使出来,这样拖拖拉拉的未免有失痛快,倒显得你真像一个妇人了,也让我瞧不起你。”
    她的话又成功的戳中纳兰明桑的死穴。
    纳兰明桑被她气了个半死,他只不过看不惯她什么都不在乎地模样,想拿这事令她怕一怕,又不是真如那碎嘴妇人专爱用这个说事,不料这女人简直是油盐不进,且专爱哪壶不开提哪壶,遂气不打一处来,恨恨地道:“你非但不知羞耻还水性杨花,上次就看到萧某人和喾太子为你起争执,你到底羞是不羞?”
    说到这纳兰明桑脑中灵光一现,先头不是还在琢磨萧冠泓那厮夜里扛着什么人吗?难不成这俩个家伙藕断丝连?暗渡陈仓?
    不知羞耻若樱觉得自己可以认,但水性杨花就纯属污蔑了,她的火气也被撩了上来,抬着精致的下巴,斜睨着纳兰明桑冷冷地道:“你管我羞是不羞?又是我什么人?你府中解语花一朵又一朵,一个左拥右抱的娘娘腔有何资格来说我?你且放心,我便是再水性杨花也不花到你头上,因为你横看竖看左看右看都是个女人!”
    俗话说,相骂无好言,正是这两人的最好写照,他们两人的气场极其不合,小事只要经过他俩的嘴,立刻就如过了油,加了柴火。
    “你!”纳兰明桑登时如被丢到沸水中的虾子,不但脸被气红了,桃花眼四周的红晕更深,便是那头发一根根的都要竖起来了,尤其是他额头正中的那撮白头发,简直像个独角一样的都要立了起来。
    想他素来能言善辩,出口成章,且有三寸不烂之舌胜于百万之师的美名,玩弄权术也是得心应手,通晓纵横捭阖之术,有经天纬地之才,定国安邦之略,却每每被这个女人气的张口结舌,暴跳如雷!
    但他还未来得及发作,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几名缄默不言的婢女就提前发作了。
    一个紫衣婢女护主心切,几步上前指着若樱大喝:“火凤王休要无礼,竟敢羞辱世子?简直是狂妄至极,咱们世子岂是……”
    她得得得的说个不停,若樱起先一脸漠然的听着,但不一会她就皱起黛眉,眼神专注的盯着那名丫鬟,似乎在思考什么。
    只用片刻她心里便豁然开朗,难怪她觉得这个丫鬟好生面熟,且声音也熟!这不是她从马大伟院子一直追到青楼后面的那位蒙面纱的姑娘吗,后被自己揭开了白纱,刚看清她的脸便有一个面具人偷袭自己。
    看着那紫衣俏婢维护纳兰明桑忠心耿耿的模样,她脑中灵光陡然一现,指使马大伟的幕后之人,难不成就是纳兰明桑?
    这个想法一窜入脑海,很多事情便连贯了起来。
    纳兰明桑一直在暗中监视着秦家,他定是知道秦家的一些秘密,所以才叫马大伟去引诱冯氏,其目的无外乎是想将檀木牌拿到手,然后把她身上的秘密了解清楚。为此纳兰明桑甚至煞有介事让自己去帮忙去偷书信,将秦家上上下下耍的团团转。
    思及此,她没有理会那紫衣丫鬟,而是以一种全新的目光看着纳兰明桑道:“成王世子!秦家的事和你脱不了干系吧?是你安排的人一路追杀我和阿旺?”她当初就怀疑那些人追杀的人不简单,不但行事有章法且训练有术,如军队做战一般,使得她和阿旺疲于奔命,恁是辛苦。
    她的话音一落,周围一片寂静,那几个婢女顿时没了声,面面相觑,继而一起把视线转到主子身上。
    纳兰明桑微微一怔之后便垂下眼帘。
    天气阴沉沉的,他们一行人固然站在街角,但他们本就生得不俗,且衣饰华贵早就引起了路上三三两两行人注意,此时他们都不说话,气氛诡异,更是有不少人驻足,引颈观望他们的动静。
    很快,纳兰明桑就恢复如初,他漫不经心的笑笑,手指一扬,示意身后的人去把人群驱散,尔后对着若樱云淡风轻地道:“既使本世子想否认你怕也是不信的,虽不知你从何处觑出了端倪,但似乎你说的正是事实。”
    若樱见他供认不讳,美眸里倏地闪过一丝凌厉和杀气,一张雪白的脸顿时冷如冰霜:“如此甚好,我便不怕杀错人!”话音未落,她素手一扬,一道凌厉的掌风便和着纳兰明桑袭去。
    纳兰明桑似早有准备,转眼间便腾身跃起,避开了若樱的掌风。紧接着他身形微动,竟然使展轻功向另一方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