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泱泱国洲
眼前是闹市,七里镇大多人都聚在这里,今天早上犹是,因为今早有人在闹市闹事。
盟中商会七里镇据点,少年凌夜刚下马车就看见堂口前被人群围的水泄不通。而在人群背后有几道浓烟冉冉升起,这是在烧什么,把房子点了吗?
“小少爷,赶紧的,再晚一刻,堂口就要被烧成灰了。”
堂口有人在闹市口等候,看到凌夜下车,连忙过来焦急万分催促道。
凌夜听闻,当下顾不得多问,连忙随着堂口里的人从人群中挤了进去。只见几位彪形大汉正在堂口里烧火取暖!对就是取暖。时值深秋,天气已寒,所以一路赶来,凌夜也是一身风霜。
深秋时节,清早烤火,火中烤肉,真是惬意……不过眼前这可恨啊!
“你们是谁手下的人?我们少爷来了。还不快快交代,否则我们少爷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管事看到几个大汉在堂里烤火,脸都绿了,这烤火用的什么呀?竟在堂里翻箱倒柜,打砸墙栏,上好木材用料,账本书籍,竟都扔进了火坑。
“啊!银票!你们这群天杀的连银票也烧了!嘶……这……这,少爷这……”
管事已经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其中一个大汉见到人来,一眼看到凌夜,走上来,抱拳嚷道
“你就是凌夜少爷,我家主人说了,要你随我们走一趟。哦不,请……是请盟中四少爷随我们走一趟。”
不知道是这大汉声音洪亮,还是故意为之,这四少爷中的“四”字,吐字发音竟听来像“死”一样。
少年凌夜亦是看到了堂里的现况,一片狼藉,但是也没什么,作为武盟十洲商会的掌舵者,自然是不能被这江湖小场面镇住。随也抱拳,行江湖礼,又抬手示意下人看茶就坐,才不缓不急的说道
“薛壮士稍待,我还未用过早膳,不如你也让兄弟们随我一起用些,饱了再赴邀约。”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怎么知道我姓薛……”
“大哥,跟他废什么话,既然来了,咱们掳了人走便是,咱不是最擅长干这个嘛。哈哈……”
“对啊,这小娃一看就是手无缚鸡之力,薛哥,你看着吧,我大牛这就把他绑了,给主人交差去。”
几个大汉见要找的人已经到了,也随薛姓大汉一起围了上来,更有人要动手擒拿凌夜。
凌夜淡淡一笑,对着薛姓大汉,从容不迫道
“薛二,还做这买卖吗?”
“嘿,你这小娃,我大哥的名讳也是你胡乱叫的吗……哎呦,大哥,你打我干嘛?”
其中一个大汉对着凌夜轻蔑笑骂,刚要动手抓凌夜双手时,被薛姓大汉抬头打了一脑懵子。
其他大汉见状,一时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有人疑惑道
“大哥,您怎么打自己人呀……小赵是要擒拿这小子啊……”
不曾想这说话之人,亦是被薛姓大汉打了一下脑门,被骂道
“住口,你这没见识眼力劲儿的,凌夜少爷是你们能动手的吗?主人说了,是请凌少爷去做客,是请,请,懂吗?”
“啊呦,疼死了大哥诶,这不就是请吗?咱每回不都是这么请人去寨里的吗?”
“混账东西,你以为这还是在苍洲呢?退下,都退下,一群混账。”
薛姓大汉骂退了几位欲上前动手的手下壮汉,又走上前对着凌夜赔笑脸道
“小的们先前在寨子里野惯了,缺乏管教,凌少爷不要见怪,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这班小子们一般见识。”
“哦?我记得薛二当家是在万里之外的苍洲地界营生吧,怎么有兴趣到我们这武盟十洲来玩玩儿了?”
凌夜看着这些壮汉,确认薛姓大汉是以前在苍洲大地的一个山贼小头目,有些好奇又有些好笑道。
“这个……这个……这,没想到凌少爷竟然认得在下,哈哈,那什么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了,啊……哈哈……”
薛姓大汉被人识破来历,一时尴尬不已,囫囵圆场说道。
凌夜不置可否,但也笑着问道
“不知薛二当家这是唱的哪一出啊?你们现在认了新主人了?不知区区可还有幸识得?”
一想到新的主人,薛二就苦笑不已,不过眼下作为人臣,也只好忠于臣事。便对着凌夜笑道
“我家主人有请凌夜少爷,去做客,做客,对就是做客,没别的意思。嘿嘿,刚才冲撞了您,您别见怪。”
“没别的意思,那这是什么意思,薛二寨主,可否解释解释一下啊。”
凌夜指着堂口里一地狼藉炊烟升腾的景况,对着薛二,脸色严肃,非常不豫的问道。
“这,这,这……小的们,赶快把火给我灭了,快,大牛,大壮,快点儿,麻溜儿的。还有你,小赵,小李,还有你,你们,几个,快,快灭了,那肉没熟,不要了,吃?吃什么吃,扔了,啊,不,处理了,处理了,别扔在人家堂口里,你这样,人家还怎么做生意……”
薛二识颜令色,知道凌夜怒了,当下立马命令手下众人熄灭了火堆,拾掇清了堂口里的杂物,自己也上前指挥收拾了一番,好一会儿,才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回来道
“凌少爷,这,这都弄好了。您还有什么吩咐?”
“好了,这就好了?这么翻箱倒柜,毁墙断栏的,还有,还有这么多账本册子你们也给烧了?这不赔了吗?啊,银票,这个月的银票,你们也给烧了,你们这群天杀的……”
“啊!银票?银票什么银票,没烧啊。都是一些书册什么的啊,不打紧吧?”
马管事在凌夜身旁侍候,看着这堂口里满院的狼藉,心疼气闷不已,不曾想这些什么苍洲来的土匪,竟然打砸毁烧一番,把烧剩下的东西随便往堂外一扔,回来一句就“好了”、“都弄好了”,立马气得大骂。
薛二本来在凌夜面前自觉理亏,原本的气势汹汹早就蔫了,要不是惧怕主上,早就一溜烟带着人跑了,现在听闻自己等人竟然还把商会的银票都烧了,立马大骇,试着想要辩解道。
其中一个掌柜立马从地上拿了一大把烧剩下的银票,跑到凌夜和薛二的面前,大哭大叫道“少爷,你看看,这些都烧了。一千两,五百两,三百两,都烧了……这……这还有小半张,这是一万两,这特么是一万两啊……”
“什么,一万两?这是怎么回事,小赵,小李这……这是谁干的,是谁干的?!”
薛二一听有这么多银票,其中竟然还有一万两的银票,一时都有些懵了,连忙招几个兄弟问话道。
“大哥,这……我不知道。”
“大哥,这不会吧一万两?”
“对啊,大哥,一万两啊?这是要反过来讹我们的吧?”
“对吧,就是讹我们的吧。我见过金子银子呀,不长这样啊?我只看得懂那只有些数目和看不懂的小字,以为是欠条还是冥币什么的,就做火引子烧了呀?”
“你!……是大牛你……你……一万两……一万两……”
薛二听说是大牛,气得快要不行了,颓颓欲倒。
而马管事听闻,立马更是气的痴了,呓语似的说道“一万两……冥币……苍洲……蛮夷……噗……”
说着竟然吐出一口老血,栽倒在地,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