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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挑明

      夏离娄穿上的新衣服,也是法师袍的样式,只是在袖口领边都绣了花纹,用料倒也没有比原来的好。
    管事一直在休息室门口等候,见夏离娄面目一新的出来,躬身道“餐食已经备妥,您看?”
    “走吧。”
    随着管事下楼,从门厅一侧通道直行,来到了一处餐厅。这可真是一间离谱的餐厅,整个房间离餐桌最近的墙壁都有一丈远。
    餐桌只有一张,长长的摆在正中央,很厚实的木制,三盏顶灯悬垂下来,四壁有壁炉、酒柜、分餐台等等,还有一方离地半膝高的奏乐区,一张巨大的类似管风琴及其风管的乐器安放其上,夏离娄很怀疑在这种环境这玩意效果如何。
    餐桌边已经等候了四个人,坐于主位的是一名三四十岁的男性,上身着开襟夹衫,内衬白色高领绸衣,这说明他贵族的地位。另三个人中坐于主位左侧的,是夏离娄认识的迪加德,迪加德对面两人则不认识。
    见到夏离娄进了餐厅,这几人便点头示意,管事带着夏离娄来到迪加德旁边的空位,这样主位两侧正好形成二对二的对称局面。
    这让夏离娄很不舒服,但又不好发作,只能忍着烦躁坐下。
    坐于主位的男子手指轻扣桌面,原本围着餐桌靠墙站的几名女侍立即上前,给每个人端了一杯水和一个小盆子,就见那几人漱口之后吐水在盆子里,夏离娄有样学样。
    接着一名女侍从主位开始,给每个人斟酒。
    男子率先举杯,声音有一丝嘶哑,道“诸位,举起酒杯,为客人的光临而致意!”
    这几人便举杯望着夏离娄,朝他微微一倾酒杯,夏离娄跟着举杯,也是照着样子示意,然后粘了一下嘴,这酒口感味道对夏离娄来说都是极差。眼光一扫,那几人都是一口饮尽,夏离娄皱着眉头也是一口吞掉酒水,决定再不喝这玩意儿。
    女侍又上前添酒。
    贵族男子拿起餐布抹了下嘴,道“首先,容我为诸位介绍,这是薛利卢尔法师阁下,他是来自远东的强大施法者,神秘的传承者,睿智的数学学者。”
    这几个名头砸下来,夏离娄是心内疑虑丛生,这是在给自己定性了,听得出来对自己有过一番调查。
    “卢尔法师阁下,请容我作自我介绍。”贵族男子手扶前胸,“我是艾尔斯特兰,我的父亲欧诺卡斯特兰伯爵,即是普里法策城的城主。”
    夏离娄顺手记在备忘录中,这番话说得怎么那么像我爸是李刚呢。
    “这一位是凯普特奥夫迪加德,城主府侍卫长,西郡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大剑士,他师承追风剑英斯扎特大人,即使在全国也是出类拔萃的剑术天才。”
    迪加德被夸得天花乱坠,既不谦虚也不得意,虽面无表情却也称不上冷漠。
    “这一位是米利特里狄扎尔,他是一位学识不凡见识渊博的智者。”
    对这个狄扎尔的介绍就略微简单,并没有说身负何职,夏离娄看他着装虽然考究,却也判断不出有什么特长,或者是一个脑力劳动者。
    “这一位是皮姆安德沃,普里法策城首屈一指的富豪,此处产业就是他的,感谢他为我们这一美妙的夜晚。”
    这种非贵族的富豪,想必是与城主府有权钱方面的交易,而这一位安德沃,看来是与城主的儿子走得更近一些。
    将人介绍完,便有仆役将一车车的食物拖了进来,女侍穿梭其间,在分餐台为每个人分餐。晚宴似乎进入了正常的主宾尽欢阶段,每上一道菜,城主儿子就要点评一番菜品特色来历,可以听出来每道菜的食材都是来之不易非常珍贵。
    在夏离娄看来,这倒是有不少颇为精致的菜肴,味道比起平时吃的那些好上太多了。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便大快朵颐。
    正吃得愉快的时候,对面的狄扎尔举杯朝夏离娄道“卢尔法师阁下,是否有幸和您喝一杯?”
    夏离娄抹抹嘴,手摸酒杯等对方的下文。
    “我需要向您道歉。此前迪加德侍卫长与您发生了一些不愉快,我在此澄清,这是我授意他这么做的,为此给您带来了一些麻烦,希望您不要怪罪。”
    “哦?!发生了什么事?”夏离娄还没回应,城主儿子反倒先入了戏。
    狄扎尔先是朝夏离娄示意后将杯中酒饮尽,夏离娄则象征性的舔了一点。
    “大人,此前我们对卢尔阁下有一点小误会,采取了一些鲁莽的行动,让卢尔阁下遭到魔法师工会开革……”
    城主儿子似乎很吃惊,追问道“你们做了什么造成这样严重的后果?!”然后又转头向夏离娄道“卢尔阁下,虽非城主府的授意,但这毕竟是城主府的人做出的事,你放心,我们会向魔法师工会解释还你清白,并助你重回魔法师工会的!”
    夏离娄不知道他们要演什么,但要说不介意之前的事情那也是屁话,只好先不开口。不过从说话内容和语气上来看,这位贵二代算是在表达善意,想要就之前的冲突和解了。
    “不过卢尔阁下,以你的实力和地位,魔法师工会为何会轻易的将你开革?”艾尔继续问道。
    回答的是狄扎尔,“大人,卢尔阁下在魔法师工会内的品阶只是魔法学徒,或许卢尔阁下对于在魔法师工会内的等级认证不太感兴趣,这使我们对事态的判断出现了失误,魔法师工会大概也过于轻率作出了处罚……”
    “这可真是遗憾的事情!”艾尔斯特兰感慨了一句,“卢尔阁下,既然你现在是自由之身,不知今后有何打算?对供职于城主府有否兴趣?”
    夏离娄感觉正戏来了,不过对于这几人拐弯抹角的试探实在是不耐烦,于是道“艾尔斯特兰阁下,不如我们挑明了说如何?你真的希望我加入城主府?”
    对方脸色微变,仍旧装作不解的问“卢尔阁下为何有此一问?”
    不加肯定而是问为何,这说明这邀请确非真心。夏离娄环顾四周,餐厅内仍旧有女侍及仆役在,不过这也无所谓,道“如果我立即答应加入城主府,你们会怎么样?”
    艾尔斯特兰愣了一下,望向狄扎尔及安德沃,这三人都是一阵尴尬,反倒是迪加德好像还不明所以。安德沃举手一挥,一众女侍和仆役有序而迅速的退了出去,餐厅只剩下餐桌边上的五个人。
    狄扎尔面容凝重,开口道“卢尔阁下,您想说什么,还请明言。”
    夏离娄身子靠在椅背上,看看艾尔斯特兰,最终还是对视狄扎尔,道“实际上我对贵族们的事情所知不多,你们用城主府的名义,邀请我来这里,却问我是否愿意加入城主府,我感觉这不太正常……”
    “……你们希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最好开诚布公的说出来,不要和我拐弯抹角的试探,我不擅长猜测带着隐晦意义的话中的真正意思。”
    狄扎尔似乎不太适应这种说话方式,不过很快调整过来,道“既然您说的如此直白,那如您所愿。大人?”
    艾尔斯特兰点点头,郑重对夏离娄道“卢尔法师阁下,我名艾尔斯特兰,普里法策领地伯爵爵位第一继承人,在此恳请您,望您能归入我的麾下,以助我建功立业。请问您是否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