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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冷游突然觉得这种场景异常的熟悉,似乎在不久之前刚刚发生过。
——“你摸摸看!”
——“有喉结的!”
——“是平的!”
冷游飞快偏过头,他忍不住笑了,而白乐言能看到的,也就只剩下冷游有点扬起的嘴角。
最后冷游还是乖乖把手递给了白乐言,对方小心翼翼地捏着他的手指,一点一点修剪他的指甲。
平常时候白乐言有的没的、重要的不重要的叨叨叨能说一堆,这时候他却是什么话也没说,就认认真真地在那里剪指甲,或许是因为说话会分散注意力,担心会弄伤冷游吧?
病房里面其他人还在聊天,不过声音压得很低,在窗外呼呼吹过的风中就显得很催眠。
指甲刀剪下去是发出“咔嚓”的清脆声响,也意外的像是安抚,就像轻轻拍着婴儿的后背,哄着让他快快睡着一样。
冷游的眼睛越眨越慢,最终睡了过去。
于是,当白乐言剪完一个手指指甲之后,抬头就看到冷游闭着眼呼吸绵长而平稳——他睡着了。
白乐言捏着冷游的第二根手指,另一只手冲着其他人挥了挥,用口型说道:“他——睡——着——啦——”
其余人顿时便不说话了,凑过来看了一眼睡熟了的冷游。
“那要不我们先撤了吧?”赵敬非常小声地说道,“你怎么想起给他剪指甲啊?”
“我……”难道要说冷游用指甲把自己手心掐得乱七八糟?白乐言不想把实话说出去,便只能含含糊糊糊弄过去,“就是见他指甲长了而已……”
林予璋扯过赵敬:“你还不知道甜儿这人嘛,放哪儿不是操心的老妈子命啊?看到房间乱了就想收拾,看到垃圾桶满了就想去扔垃圾,所以看到小游指甲长了想帮忙剪剪就很正常嘛。”
赵敬似乎是被说服了:“那我们等甜儿把指甲剪完我们一起走?”
林予璋“啧啧啧”了好几声,嬉皮笑脸地嫌弃赵敬:“舍长,人家小朋友还住院呢,肯定得留个人陪床呀,不然我们小朋友渴了怎么办,饿了怎么办,想要人读睡前故事了怎么办?你怎么这么无情呢?”
赵敬被林予璋一顿嫌弃,垂头丧气,委委屈屈。
“林儿。”扬以宣摸了摸林予璋的脑袋。
顿时林予璋就“刷”的一下变得超乖巧,声音都变得可爱了点:“舍长,今天甜儿就先留下来陪床呗,明天我和我家大宝贝儿一起再来照顾小游,你别担心啦。”
卧槽,你谁?
林予璋同学绝对不会这么可爱的!
一行人在晕乎乎的舍长带领下离开病房。
留下白乐言一人捧着冷游的手长吁短叹。
……
“大宝贝儿?”两人走在队伍的最后,林予璋踮起脚冲着扬以宣咬耳朵。
他其实挺担心冷游的,刚才他和扬以宣说话的时候冷游看了过来,基本上就是那一眼,林予璋基本肯定了对方是个gay。
但是白乐言是个直男……
他以自己精准率极高的gay达发誓。
可是,与此同时,白乐言是个很温柔很体贴的直男,他有着别人都没有的耐心与细致。
如果说在病房里照顾病患,白乐言绝对是一把好手。
可是,就害怕冷游在生病的时候,对白乐言产生了依恋。
哎……愁死人了。
然而地下停车场空旷得很,稍微出点声音就能放大千万倍,虽然林予璋的声音足够小了,说出来都是气音,但四面墙壁反射过来的回音还是吓了林予璋一大跳,“声音好大!”
扬以宣失笑,拽着他上了车。
赵敬在前面,非常敬业负责地充当司机,两耳不闻窗外事,两眼不离车窗前。
“舍长呀……”林予璋问道,话还没说话就被赵敬打断:“你俩继续你俩继续,我什么都听不见!”
“哈哈哈哈。”林予璋笑得滚到扬以宣怀里,“我俩干嘛了要继续啊!”
“我不管。”赵敬非常冷漠地“哼”了一声,“谁知道你们上车前咬耳朵说的什么事儿呢,我不听我不听?”
被赵敬这么一打岔,林予璋原本想说的话都忘了。
……
住院部在门诊大楼的后面,周围有很多高大的芒果树,刚才他们一路走过来,白乐言就看到有人拎着袋子装掉在地上的芒果。
偶尔路过别人,还听到对方说不知道菠萝蜜什么时候掉下来。
原来还有菠萝蜜……
树多,不开空调,只是开着窗户,从外面吹进来的风都是清凉的。
可是白乐言现在就觉得有点热。
冷游的十个手指指甲已经剪好了,被他修剪的圆润,边缘被锉刀磨的光滑。
冷游皮肤很白,是那种很冷淡的白色,白乐言刚才捏着冷游手指的时候就在想,有点可惜。
在这个夏日漫长阳光灼热的地方,恐怕过不了多久就变成普普通通的颜色了。
然而正当他玩冷游的手玩得开心时,却感到了与方才的不同之处。
原本任由他揉捏的手指,现在变得僵硬异常。仿佛生了锈的机器,强行运转就会坏掉,咔嚓咔嚓零件掉落一地。
“醒了?”白乐言猛然看向冷游,“醒了吗?”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