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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和颐看到他因为尴尬而脸红的样子, 脸上严肃的表情反而缓和下来, 他说道:“我是昨天才知道你演过戏。”但他真正看上陶学, 却是因为更早之前的一张照片, 就是陶学学校官网参赛其中一张照片。
    徐和颐想到里面看起来青春气十足的陶学, 语气也不像那样生硬了。
    “我无意间看到了那几张照片, 拍的不错, 我当时就觉得你很适合。”
    陶学:“请问,电影是拍和校园相关的吗?”
    徐和颐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 “我从来不拍校园片。”
    这话说的陶学也不太懂了,对方又说是看见了他在学校拍的那张照片才选定了他, 但又不是拍校园片。
    陶学记得自己那几张照片现在都还被网友们评为校园男神1, 陶学对上徐和颐的视线,隐约意识到毕庆为什么还告诉他,徐导是一个不管是眼界,还是手段都非常不同的人。
    徐和颐脸上的表情全都收了回去, 眼睛如鹰般紧盯着陶学,缓缓道:“陶学, 我从你身上, 看到了一股韧劲。”
    “我的陈劲风, 该有的那股韧劲。”
    对面的茶已经凉了很久了, 陶学还独自坐在座位上,眼前早就空无一人,他的心在热气中蒸腾,翻涌着。
    陶学眼前闪现出徐和颐走之前说的话。
    “陶学,我只用一眼就能看出你的不同,而你自己,知道自己的优势吗,你知道自己的目标到底是什么吗,我相信你肯定知道。”
    “你是那种把自己牢牢掌握在手中的人,人生里不会有什么脱离你给自己设定的轨道,我关注你好长一段时间了,看你一个新人和一群老人周旋,结果往往都是你在赢。”
    “不得不说,你掌控得很好,那你下一步准备做什么呢,规规矩矩的准备下半年才开始的巡演?还是每天都待在练歌房里不断的练不断的唱?这种日复一日的无聊生活。”
    最后一句,徐和颐说的很轻,又仿若重锤般击在陶学耳中。
    徐和颐站起来,走到他身边,用力按了按陶学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说道:“陶学,你知道的,你和薛成舟不一样,你并不痴迷音乐,你和薛王也不一样,你并不需要努力去学自己根本不擅长的东西,只为了证明自己。”
    “你需要的,只是做你认为正确的,想要做的事。”
    “恰巧,我觉得我这个电影,还算得上一个正确的选择。”
    徐和颐说完,好像很笃定陶学会接受一般,直接就离开了,剩下陶学一个人坐在位置上。
    良久,陶学吐出胸腔中积淤的一口气,手肘撑在桌子上,手掌盖在脸上,肩膀抖动着,又过了一会儿,他才放下手,露出差点笑出泪痕的眼睛。
    陶学觉得自己被毕庆给坑了,徐和颐哪里沉默寡言了,明明会说得很,陶学算是知道为什么毕庆说他不用说话了,话都让徐和颐一个人说完了,他还用说什么。
    陶学转了转精致的茶杯,漫不经心的想,徐和颐说的的确也有道理,人哪能只做一件事,既然对方要他拍,徐和颐个做导演的都不怕他把戏演砸了,陶学还怕什么。
    他放下杯子,准备离开,秦冶发过来的信息都已经快给他手机屏幕刷屏了,陶学回了他一句马上回去。
    正低头打字,面前突然站了个人,一道带着迟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陶学?”
    陶学看了一眼,眉头不经意间一皱,眼前站着的女人穿着合身的旗袍,上面雅致的兰花花纹称出她极其淡雅温柔的气质。
    宁青沛永远如同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优雅,现在她望着自己的眼中,还有歉疚的光芒。
    陶学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礼貌问候道:“宁阿姨,下午好。”
    他也没准备听对方说什么,因为没什么好说的。
    但宁青沛肯定不能就这么让他走了。
    她拉住陶学,眼中带着期盼,“孩子,我们能再谈一次吗。”
    两个人在过道站了太久,周围已经有人看过来了,服务员走过来询问他们,陶学看着神色茫然的宁青沛,干脆告诉服务员,他们重新坐个座位,顺便上点点心。
    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茶坊位置也好,底下就是一大片湖,在日光的照耀下,碎金般闪烁。
    陶学默默看着湖里游过去游过来的大白鹅,他之前听徐和颐说话的时候,已经喝了很多,再喝膀胱就要爆炸了。
    宁青沛抿了一口茶水,其实今天这个见面完全是她没有想到的,宁青沛只是来附近游玩,到了茶坊就进来坐坐,从来没想到会遇到陶学。
    距离上一次他们见面,已经过去了快有一年,宁青沛暗中观察着乍一看模样气质都有很大变化的陶学,遗憾的发现,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对宁青沛的那种陌生感一直都存在着。
    这种陌生,是来自十几年没有见过面说过话的不熟悉,即使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也完全就和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宁青沛一向很感性,现在想问的话还没说出口,眼眶中先有了氵显意。
    陶学:“没事的话,我还有事,就先离开——”
    “有事!你能不能陪我一会儿。”
    宁青沛赶紧说道。
    她生怕陶学听也不听她的,直接就走,连忙缓住心神,说道:“其实也没别的,我就想问问你过得好不好。”
    比起明显情绪波动很大的宁青沛,陶学就显得有些冷漠,他说:“这您不用担心,我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