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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勇突然有点犹豫,试探地看了纪依北一眼。
    “继续。”
    “……我遇到一个女人,挺靓,就跟她多聊了几句,结果意春就嚷嚷起来了,我当时挺烦的就,就打了她,那天早上……是我们吵架后第一次见面。”
    纪依北波澜不惊,抬头扫了他一眼:“说说正月十五早上的事。”
    “哦,那天早上,我七点就起床了,想跟她道个歉好好说一说,就去花店买了束花,只是我没想到那天车那么多,公交车堵了很久,我到的时候……意春的房间外面已经围满了警察。哦对,我看要迟到了还提前给她打了一通电话,但是她没接。”
    正月十五,街上车多说得通。
    “有买花的发\票吗?”
    沈勇摇摇头:“花店没给开。”
    “然后呢,你就没去看看你女朋友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远远看了一眼,全是血……我没敢进去,就,就跑了。”
    纪依北往观察室看了眼,耳朵里的耳机立马传来余晓瑶的声音。
    ——“头儿,张意春的手机的确在八点零五时有一通沈勇的电话。另外我已经叫人去查公交车站的监控记录了。”
    纪依北干咳一声,闭了闭酸涩的眼睛,已经好久没有睡过好觉了。
    “余晓瑶,有眼药水没?”
    纪依北向后撑起椅子,只后面两条椅子腿着地,仰头冲着头顶的摄像头说道。
    观察室内的余晓瑶突然被点名,抬头看到屏幕上纪依北痞痞的笑脸,惹不住翻了个白眼,弯腰凑近话筒。
    “有,一会儿我拿给你。”
    纪依北四仰八叉地在椅子上躺了会儿,招了招手。
    立马从审讯室门外进来两个刑警,一前一后架住沈勇往外推。
    沈勇立马惊慌起来,奋力挣开刑警的束缚扑到纪依北的身上:“纪警官,真的不是我啊!”
    纪依北闭着眼睛,没说话,只伸出两只手指挥了挥,沈勇便重新被人带走。
    等他走后,余晓瑶推开门进来,扔给他一瓶眼药水:“我觉得沈勇不像是说谎。”
    纪依北两根手指撑开眼皮,滴了两滴眼药水进来,眼中立马清凉一阵,一时睁不开眼睛,他闭着眼回答:“不是沈勇。”
    不可能是他。
    从他进来审讯前他就知道了。
    凶手是那个要求“还我社会公平”的人,如果“血书”中的话不假的话,那么凶手的女朋友是因为车祸死亡的,沈勇不符合条件。
    纪依北闭眼转动了会儿眼球,闭目养神一会儿。
    “黄雅禾保护起来了吗?”
    黄雅禾便是那个疯子公布在网上的高官女儿。
    “嗯,已经派了武警守在她楼下了,另外她那爹还给她弄来了好几个彪形大汉随身保护。”
    “医院呢?”纪依北揉着额头问。
    “黄雅禾说车祸是在隔壁市发生的,我们正在向他们的警局寻求帮助。”
    “行,让他们速度点,犯人不会等我们。”
    “是!”
    余晓瑶那一声慷慨激昂波澜壮阔的“是”还没喊完,突然被砰一声打开的门生生消了音。
    门口舒克气喘吁吁:“纪队,快,快……”他提不上气。
    “?”纪依北皱起眉,一股不好的预感。
    “又有人报案,第三个受害人出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偷酒杯的纪队和审讯的纪队
    ☆、哥哥
    检测出来,第三个受害人大约是在早晨六点去世的。
    纪依北站在案发地,尸体已经被处理走,地上还剩下一大摊血迹,他蹲下来仔细看了一阵,注意到有一处血迹中中间有一个圆型的空白。
    “欸,这儿有被人破坏过吗?” 纪依北随手抓了一个处理现场的警察问。
    那警察翻看一开始拍下的照片:“没有,我们进来时就是这样。”
    “这很奇怪,这一片血迹应该是受害人倒地后留下的血液,不应该平白无故空出一个圈。”
    纪依北双眼危险地眯起来,脸侧的线条倏得绷紧了。
    “舒克,早上那条微博是几点钟发的?” 纪依北问。
    “七点零八。”
    纪依北从警服里拿出一支锃亮的黑色钢笔,把后壳逆时针旋出,把原本其中的墨水挤出,接着把钢笔笔尖淹过地上的血液,慢慢松开笔管弹片。
    地上出现了一个相似的圆形。
    纪依北深吸一口气,猛地站起来大跨步到门外。
    “操!疯子!”
    他一脚踢在公寓楼道的楼梯上,原本就生了锈的栏杆立马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
    “纪队!我有个问题想问你。”舒克从屋里出来,房间里浓重的血液味道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什么?”纪依北声音中没了平常的吊儿郎当,多出一分冷意。
    “第三个受害人除了胸口的致命伤之外,手腕上还有深深的一刀。这,跟前两个受害者都不一样啊。”
    纪依北冷哼一声:“匿名发微博的那人基本可以确定是凶手,那封血书,不是红色墨水,是真的血,就是受害人的血。”
    “什么!?”
    “而且,他还是在案发地写了一个小时左右才走的。” 纪依北冷冷地说。
    嚣张冷漠,有恃无恐,内心阴暗,甚至还为此沾沾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