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宅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96页

      当天蒙蒙亮时,纸片的信息内容终于被还原出来。
    是2006年2月9号的三张影城电影票联票,还是当时极为热门的一部好莱坞影片。
    尸体白骨化以后作DNA检测速度会大大减慢,孙检一人待在化验室忙活。
    夏南枝一直勉强维持住的冷静在看到电影票时终于崩溃。
    她颤抖着摊开手,眼睛直直注视着电影票:“能,给我看看吗?”
    法医助理飞快了瞥了眼纪依北,待确认他默许以后才把电影票放到她手心上。
    夏南枝缓慢而坚定地抽回手,把那张纸条紧紧攥在手里,一滴热泪就这么直接砸在手腕上,面色沉如死灰。
    “是我爸——是……”
    只一句,夏南枝便像是耗尽了浑身的力气,突然张着嘴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时隔多年,父女俩再次相见竟然是这样的场面。
    她攥紧的手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生生得露出一条紫红色的印。
    “夏南枝。”
    纪依北去掰她的手指,“松开。”
    夏南枝像是没听到一样,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快要渗出血丝。
    她甚至想,还不如真就死在那火场,可为什么又要让她发现原来他是一个人在那肮脏腐臭的下水道底下慢慢腐化、慢慢被分解,最后成了空荡荡的白骨。
    还缺了一截小臂。
    是被人砍断了吗?
    他当时该有多绝望?
    “松开。”耳边重新响起纪依北低沉的声音。
    夏南枝手上的力气倏然消失,轻轻一颤,纸片落在地上。
    “我记得,那时候我缠着我——我爸,要去看这个电影,他说他忙让妈妈陪我去,原来他已经买好票了……”
    纪依北扣住她的手腕拽了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旁化验室的小窗就拉开,孙检从里面探出脑袋。
    “纪队,检验结果出来了。”
    夏南枝浑身力气都散尽,双眼一片死灰,心脏扑通扑通跳着,可以听到血液涓涓流淌的声音。
    头顶多年没有修缮的白炽灯嗤嗤作响。
    纪依北和孙检交换了一个眼神。
    “你先去休息室等我,这里有我。” 纪依北没等她点头或摇头,就朝余晓瑶招了招手,“你先带她出去。”
    夏南枝心底的恐惧顿时如碳酸饮料中的气泡般接连不断地涨满心头。
    她抬头看一眼纪依北,最后顺从地和余晓瑶走了。
    纪依北走进化验室:“怎么样,确定身份了?”
    “是夏队没错。”
    纪依北眉头一皱,手指搓了下下巴,迅速冷静下来:“还有其他线索吗?”
    “缺失的小臂骨头我细看了一下,切面锋利,几乎是一蹴而就的切割。”孙检一面说一面拿着肱骨示意。
    舒克问:“分/尸?”
    纪依北冷冷道:“不是,你看这个横截面,虽然完整平滑但是有一个明显的凹凸面,所以凶手在砍断夏队小臂之际,夏队是剧烈反抗过才会留下这样的切割面。”
    孙检点头,赞同了这一说法。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能观测到的伤处吗?”
    孙检回答:“没有,除了股骨上的枪伤痕迹外没有其他的,一般来说如果凶器是枪的话应该会在骨头上留下痕迹,再加上肱骨的线索,凶器应该没有枪,可能是——刀?”
    纪依北脸色沉下来。
    夏英霖当年能当上刑警队队长,身体素质一定称得上强悍,能打能扛,怎么会生生被人截断小臂?
    一般的刀当然做不到,一般的人也做不到。
    要不那人就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杀手,要不就是与夏英霖有着密切关系的人,才能在他放松警惕的情况下杀害夏队。
    但不管怎么样,纪依北相信那凶手都不可能全身而退。
    舒克:“但是凶手为什么要把那截骨头带走呢,如果一起扔在下水道中我们也许就发现不了这一点。”
    难道真是什么受人指使的杀手,要求带回一只手复命?
    还是说凶手对夏英霖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感,才让他重新捡起那只断手?
    种种可能在纪依北脑中转了一圈,他突然悚然一惊:“不对——”
    “什么?”
    “两千年地下排水系统就改善过,所以十二年前那儿就应该已经不是一个太深的下水道了,而且当时城市规划迅速,每年都有新建项目出来,即便那是个郊区但也不可能确保也许几个月后就会有大批施工人员进入。”
    舒克一愣:“所以说凶手可能根本不在乎别人发现这具尸体?”
    “或者说他可以确保别人发现不了那具尸体。” 纪依北的话掷地有声,“就是这样!凶手之所以会在火场中伪造一个夏队的假身份,是为了让大家相信夏队的确是死于火灾,而不会继续查询他的下落,绝不可能是不在乎!”
    “可是这说不通啊,老大,又是火灾又是杀手,有点多此一举啊?”
    “付局跟我提过那场火灾,他说火灾的目标是夏南枝。”
    瞬间众人的目光都投下纪依北,他眉头紧锁,整个人都被平静和暴躁交织,可以很明显地发现他是在拼命压抑自己的脾气。
    他当时还奇怪,为什么夏南枝一个十岁的孩子为成为首要目标,而不是当时的刑警队队长,这个身份明显要来得重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