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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今天说的话,可不准相互捡举揭发啊,不然,大家可都是个死。”不一会儿,其中又有人说。
言论无法镇压,而边疆因为紧邻着苏国,其实现在的民心是很动荡的。
大家也总在羡慕,当初下了狠心逃到苏国的那批人。
聂博钊忍不住了:“同志们,国家的困难是暂时的,苏国也不是一味的富有,毕竟人们有产出,才会有收获,就好比,我们一年种了一千斤的粮食,同样吃掉了一千斤,这就叫解决温饱,如果我们明年加把劲儿干,种出一千二百斤的粮食来,吃一千斤,还剩下二百斤,这就叫解决温饱了。而苏国呢,它不是这样的,它一年只种出八百斤的粮食来,却要吃掉一千二百斤,多余的是从哪里来的呢,是从别的地方借的,我就问你们,借来的粮食吃起来踏实不踏实?”
大家一看这人穿着藏青色的解放装,风系扣系的紧紧的,文质彬彬,怀里抱着个眼睛圆圆的 ,白白净净的孩子,一看就是干头部。
只是他给挤在最里面,刚才没注意到。
“苏国要借粮,也得有人给他们借啊,我要能借到粮,明年我还了就行,但我现在就想要个饱肚子,干部同志你说,我说的没错吧。”总有人不怕死,其中一个人壮着胆子就说。
聂博钊摘了眼睛,贴在铁皮上的脸还有点儿变形:“同志,国家和咱们个人是不一样的,为什么我们说苏国是修正义义?就是因为,它看似信奉马列,其实也只是套了层马列的皮而已,事实上,走的却是资本主义的道路,人民没有劳动和产出,却一味的获得,这样的日子,就好比咱们过年,大家一起敞开了肚皮吃,完了肯定就是青黄不接。因为它是个国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才能撑得更久,但是,正如领袖所说,要看今日我们做的对不对,再等三十年,三十年后见分晓。
咱们现在所做,所拼搏的,是给后世子孙,给这些孩子们拼搏的,如果真有人一味的想享乐,那就勇敢的去吧,真正谁好谁坏,三十年后见分晓。”
“那咱们在边疆这样风吹日晒的苦,说到底,究竟为的啥,干部同志?”有人就问。
聂博钊指了指自己怀里的聂卫民,和同样给挤在角落里,身上吊着两个的陈丽娜说:“为了他们将来有饱饭吃,为了他们能在苏国人面前挺起腰杆,以及,为了建设我们的新中国。”
要说咱们国人,事实上不论本性坏恶,都讲究先苦后甜,勤有所获,也更相信踏踏实实的劳动来换取丰硕的成果。
所以,虽说此时车上无人言声,但是很多人还是给聂博钊说服了。
有人递了支烟来,说:“一看您就是干部,咱这一毛五的红梅抽得惯不,干部同志,抽一支。”
聂博钊摆手:“我不抽烟。”
见这人擦着洋火就要点烟,他立刻又说:“我爱人和孩子也都闻不得烟,大家忍一忍,等到了楼兰农场你们再抽,怎么样?”
说着,他一手腾开聂卫民,从兜里掏了半包阿诗玛出来,说:“这个,一人一支,我请大家抽。”
阿诗玛呀,顶级香烟,一车的男人们就轰抢起来了。
当然,大家也就忍着了,这一路上,车里没人擦洋火也没人点烟。
“可以呀老聂,你真是神了,苏国现在确实富有,但等再过二十年,他们就解体了。六零年代叛逃的那批人,到时候都想回来,可惜呀,这已经不是他们的祖国了。”陈丽娜一脸的佩服。
这,才是她上辈子的老聂嘛。
帅气,温文尔雅,那谈吐,中英语流利切换,去纳斯达克谈上市的时候,一袭白衬衫,领带还是她给打的,一口流利的伦敦腔,直接就征服了证监会所有的人。
“领袖的智慧只有四个字,就是高瞻远瞩,再说了,从经济学上来分析,苏国也必垮无疑,我是作学术的,只讲两个字,那就是严谨。”聂博钊说。
楼兰农场外,一人一支阿诗玛,那个让了烟的人笑着跟聂博钊挥手:“干部同志,我弟家在楼兰农场生产二队,你打听着问,说找苟二材,今晚咱们一起吃大馒头啊。”
说着,这人还扬了扬自己手中那只大馒头。
热情好客的边疆人民,那只大馒头,估计今晚要等聂博钊去了大家才会一起开吃。所以,聂博钊当然义正严辞的拒绝。
“妈,妈,你看那是刘小红,她说她要去楼兰农场,刚才在车上,我咋没看见她?还有,带着她的人我不认识啊。”
陈丽娜其实早就发现刘小红在车上了。
在所有人都下车之后,刘小红才下车,她手上的小花手套,还是陈丽娜送给她的。
带着她的两个妇女看起来倒不眼生,陈丽娜记得,这是两个楼兰农场的社员。
在路上,其实陈丽娜一直就在暗地里的,听这俩女的谈话,所以没有打动她们,也没有跟刘小红打招呼。
这俩女的一开始用汉话,也没聊啥,不过中途,一个妇女讲了几句哈语,但是因为口音生硬,陈丽娜能记得她说过的话,但是,并不懂她那话的意思。
她回忆着自己从哈妈妈那儿学过的哈语,心中就不停的嘀咕: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小红,这两个阿姨是谁啊,我怎么不认识她们?”
刘小红说:“楼兰农场来接我的,我哥哥已经到楼兰农场了,我爸也把我接到这儿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