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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化馆里手风琴、口琴,各式各样的器乐已经奏响了。
    陈丽娜站在门外等了好久,就见怂兮兮的聂卫民率先出来了。
    好吧,一看聂卫民脸上的表情,她就知道,聂工不出所料,在掰腕子比赛中肯定是输了。小聂同志得失心最重,爸爸输了,他是最不开心的人。
    “行了,妈妈很累,今晚咱们早点回家,我给你们一人发一瓶汽水,怎么样?”
    “于叔叔胜之不舞,本来爸爸可以掰赢他的,但是,他在掰的时候讲了个笑话,我爸爸一笑,就破功了。”
    还破功,你当你爹是武林大侠吗,陈丽娜心说。
    聂工自己也挺不开心的,又忍不住笑:“小于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卫民,你来告诉我,究竟什么样的笑话才能把你爸这种严谨的人都给逗笑了。”
    聂卫民不讲,但想了想,又笑了一下。
    二蛋说:“妈妈,我给你讲。”想了半天,他啊了一声:“妈妈,我忘了。”
    笑话太长,孩子没记住。
    看陈丽娜往车上搬东西,聂博钊就惊讶了:“陈场长 ,你不是说自己不藏私,也向来不贪农场一针一线的吗,怎么开始往家拿汽水了?”
    “这是你和卫民,卫国几个劳动后的补贴,家家都有,咱们家当然也有啊。”
    “今晚他们估计要喝汽水,聊天唱歌到天亮,你就真的不进去了,要回家?”
    “我是场长,管生产,生产任务完成了,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剩下的,交给副场长吧,我实在是累坏了。”
    “那正好咱们悄悄跑吧,我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唱歌。”聂工如释重负。
    二蛋因为发现今天汽水的颜色和上一回的不一样,居然用牙齿就咬开了瓶盖子,急吼吼的尝了一口,就说:“蛋蛋,你也来喝一口。”
    三蛋也喝了一品,俩人不可置信的望着对方:“好甜。”跟上一次那难喝的汽水完全不一样,真的好甜。
    于是,哐叽哐叽,俩人还没上车了,就把一瓶汽水给喝完了。
    这边,陈丽丽带着何兰儿去看电影啦,王红兵是管生产的副场长,带着十二个生产队的队长们去巡逻了,刘小红把高小冰送到文化馆,就一个人又回来了。
    地窝子里没电嘛,只能点油灯。点了一盏油灯,她坐在床上,就看着桌子上的碗发呆。
    桌上放着一只碗,真是可惜啊,给砸碎了,家里原本就只有五只碗,这下好了,从明天开始,爸爸得端锅吃饭了。
    “高姐姐,高姐姐。”门外突然有人在喊。
    她跑出地窝子,就见聂卫民站在路边。俩人一见,聂卫民还挺惊的:“高小冰不在吗,咋就你一个人?”
    刘小红说:“不在啊,她去文化馆找你啦,你们错过了吗。”
    聂卫民挺失望的哦了一声,就把自己的汽水递给了刘小红:“这个,我的汽水,送给你喝。”
    “你不要带回去给甜甜?”刘小红挺好奇的。
    “我给甜甜带了两块点心,她会开心的。”
    他把汽水塞给了刘小红,就说:“哎呀不说了,你快回去吧,记得把门关紧啊,今天农场里外人多,不安全。”本来,这汽水是准备要送给高小冰的,她家里有一本《海底两万里》,她答应了要送给他的,他准备要拿汽水换呢。
    这要高小冰不在,那就送给刘小红了呗。
    说着,他转身就跑了。
    不一会儿陈丽娜的小汽车开动,在黑鸦鸦的农场里,两道光柱越过一颗颗的白杨树,越来越远。
    “我就不信你老聂真会唱歌。”到了家,洗完澡,孩子们都给赶着睡了,陈丽娜懒懒躺在大炕上,看聂博钊在地上调手风琴,怎么就觉得那么好笑。
    他能把调手琴调这种事儿,搞的像做实验一样严肃,一本正经。
    但等他一开口,陈丽娜就坐正了。
    In a faraway fairyland,
    there is a fairy girl……
    好吧,嗓音混厚,圆润,中气十足,她没发现她的老聂是个歌唱家呀。
    “这调子好熟悉,但是,这歌我从来没听过啊,你这唱的什么?”陈丽娜问说。
    聂工清了清嗓音,又用中文唱了起来:
    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
    人们走过了她滴毡房,都要回头流恋地张望。
    她那粉红地笑脸,好像红太阳。
    她那美丽动人地眼睛,好像天上明媚地月亮……
    好吧,这歌居然还有英文版的。
    陈丽娜躺了回去,闭上眼睛听着,叹说:“老聂啊,浪漫,真浪漫,听着你的歌声,我的耳朵要怀孕了。”
    不行,不能看。
    他两只眼睛本来就深邃,这时候凝视着她,陈丽娜就觉得好遗憾,她没有化妆,没有穿裙子,甚至没有一双漂亮的高跟鞋,她不配叫那么一双深情的眼睛盯着,听他给自己唱如此动人的情歌。
    “今天农场里补办联谊会,有你喜欢的音乐,舞蹈,按理来说,应该是你最出风头,也最风光的日子,怎么连舞都不跳,就回来了?”聂工扔了手风琴,躺到了爱人的身边,就问。
    陈丽娜笑了笑,说:“风头那东西,上辈子我早就出完了,现在对于我来说,劳动最光荣。”
    曾经有一句话,就叫作:劳动最光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