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页
“加油啊,大家用力啊,再鼓一把劲,马上就要出来了。”作业队队长高声喊着。
等把测井仪从井下给绞上来,聂国柱抬手一看,好家伙,自己两只手都给秃噜破皮儿了。
“我不管你那个无业游民的家属要搞什么,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聂国柱,年级小的,不一定能胜得过年级老的,学问少的,那是注定胜不过学问多的,现在,给我回红岩好好去当兵,你要还想跟我犟气,那我告诉你,我这儿正缺个绞绞盘的人手,你要想,我就让你天天给我拧绞盘。”
聂工说着,提起自己的衣服抖了几抖披上,去记录测井仪的数据了。
“你不是一直呆在实验室里,或者就是在北京和领导们开会,住宾馆,有人接待?”聂国柱惊呆了,他没想到聂博钊的工作环境居然会这么艰苦。
“怎么,你想取代我,就是因为觉得实验室里冬暖夏凉不受风吹,觉得可以到北京和领导们开会,还能天天住宾馆?”聂博钊觉得,自己是在跟一头驴谈话。
而且,还是这世界上最蠢的驴。
“我一年之中,平均有二百多天是在这野外工作,剩下的一百多天在实验室,到北京开会,一年之中顶多三到五天,聂国柱,你只看到贼吃肉,没看到贼挨打,你不付出,不努力,你还想取代别人,要不是因为你是头蠢驴,蠢到无以复加,我都不愿意跟你说这些话。”
矿区,陈丽娜带着刘小红,来给贺兰山送照片。
照片里的贺兰山和孙多余一起开着耕种机,笑的那叫一个灿烂。
“贺厂长,这个筐子是真的好,纯麦杆编成的,用它来装菜,再漂亮不过了,您看,又漂亮,还透气,这个呀,是我亲手编的。”刘小红说着,就把个卖菜的小筐子给挎到贺厂长的手腕上了。
“不错嘛,好拎,还挺轻的,不过,你这东西我不能白拿吧,你要多少钱?”贺兰山就问。
她这种人,干部夫人,将来丈夫还要走的更高,自己也会到更高的位置上,当然不会无功授禄,拿别人的东西,更何况,刘小红还是个孩子。
“您明天不是说,您家里有好多没用的弹力布吗,给我几尺就得,成吗?”
弹力布,那也是泊来品,是小姑子送给贺兰山的,做衣服穿并不好看,所以,贺兰山一直闲放着呢。
“行嘛,怎么不行。我也不给你几尺了,我这儿有五米多呢,你全把它抱走,这筐子呀,多编几个送我,成吗?”
她想好了,阿书记家爱人,吴琼,还有另外几个交好的闺蜜,一人送一个,大家一起提着买菜,咦,矿区一道风景线啦。
“好呐,谢谢你啊贺厂长。”
从贺厂长家出来,陈丽娜看刘小红抱着布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在前面,就说:“小红,你这布是给谁要的?”
“给我妈呀,我妈最近老抱怨自己的裤子太紧,勒的不舒服,怕要勒到了弟弟,我就给她要的呗。”刘小红笑嘻嘻的说。
但是,从供销社买了点油渣,又凭票换了两斤红糖,再换了两斤细面回来,到了基地,刘小红主动的就留下来了。
孩子们一整个周末都在农场里劳动,换了些花生核桃和葡萄干儿回来。
二蛋天天吵着要吃大列巴,陈丽娜于是又添了点钱,多买了四斤牛奶回来,就准备要给几个孩子做大列巴呢。
缝纫机咯噔咯噔响着,过了半天,就听里面悄悄一声:“哎哟坏了。”
她依旧没管,在外面搅奶子,熬黄油了。
再过半天,刘小红在里面叫开了:“小姨,小姨,你快来呀。”
“怎么啦。”陈丽娜洗了把手,进去一看,刘小红正趴在缝纫机上,脸红的可以:“小姨,你这机子,我咋总穿不进去线呀,一扎,还把手给扎了。”
“你是想给他们仨兄弟做内裤吧?”陈丽娜忍着笑,一看炕上一排排,裁剪好的平脚小内裤,就戳了她一指头:“我一直跟你说自尊自爱,你自己编筐子,换到了布,难道不是应该先替自己裁一件小内衣出来,为啥要给他们裁内裤?”
“因为我只会做内裤。”
“不是,你就是只想着他们,没想着自己,小丫头我告诉你,你要再这样下去,可是要吃亏的,真的。我一直说自爱自爱,你永远要把自己排在第一位,你懂不懂?”
没心没肺对人好,只知道付出不求回报,万一将来好嘛,高峰意撮和,而高小冰和聂卫民两情相悦,这傻丫头,父母不行,自身条件也差,她咋能比得过人高小冰。
“妈,今天有大列巴吃吗?”二蛋扛着根棍子,喜气洋洋的就回来了。
“去哪了,弄的身上这样脏?”陈丽娜就问。
聂卫民也进来了:“郭叔叔说要烤秦太子,我们陪他去烤秦太子啦。”
为了留下郭大记者,聂卫民可谓煞费苦心,好嘛,居然连烤田鼠这种事儿都能想得出来。郭记者叫这群孩子给带着,简直要乐不思蜀了。
“就是用黄泥巴裹着烧?”一听田鼠,陈丽娜就下意识的反胃,恶心,偏偏二蛋是吃过的那个,还跑过来就要亲她,一口口的给她哈气:“妈,你闻闻,香不香?”
三蛋儿脸色黄叽叽的,一看二蛋往外吐气儿,就开始呕吐了:“妈妈,郭记者是烤田鼠了,但人家没吃,一只田鼠,全让聂卫国一个人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