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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工二姨家的袁华,跟贺敏俩离婚了,不过贺兰山为人挺仗义,给袁华在塑料厂也找了个工作,有单身宿舍住着,有点小工资,袁华虽然灰心丧气,但毕竟生活无忧嘛。
贺兰山这人,真是挺直率一人,就是嘴不好。
陈丽娜回头问聂工:“老聂,我就问你这半天,烧的水呢?”
聂工要初看金庸,那还是在将近二十年前了,埋头正看的认真呢,抬起头来就说:“就烧就烧,马上就烧。”然后,头又埋书里去了。
“贺大姐,你说家庭妇女就是废人,这一点我可不同意。你家三口有食堂可以吃饭,卫生有勤务员搞,就算偶尔自己在家做顿饭,愿意给你帮忙的妇女可以排成长队,所以你可以专心投入工作。但是不说矿区,就整个共和国像你这种家庭的妇女都是极少的,一天三顿饭,几个孩子的吃吃喝喝破衣服以及家庭作业,就足够累死一个妇女,更何况大多数的妇女还不像我,来的时候仨孩子都会跑了,那一个个生下来,难道真的是喝风屙屁就长大的?你可以看不起家庭妇女,但你不能像所有的男人一样,否定她们的奉献,并且耻笑她们。”
“我从来没有否定过小陈同志对于家庭的奉献,以及,矿区想让小陈上班,就派了贺厂长您来,不会还是不想给她涨工资吧?”聂工终于抬起头来了。
“现在整个矿区财政,可是面临着很大的问题,光是平反的冤假错案足足八百多起,哪一起不要给抚恤金,不要安排工作,小陈的工资,老高可是真的没地方挤啊。”
贺厂长,哦不,现在她是矿区冤假错案特别小组的小组长,应该叫贺组长,估计下一步,就该要进矿区的核心领导班子了,所以,说话一幅官腔。
“咱们矿区的石油产量可是整个共和国第一,等于一个省的经济总收入,这时候你说发不起工资,这不是说笑话吗?”陈丽娜反问。
“那要不涨工资,你就真不干啦?”
“贺大姐,矿区总共就三个农场,归入了正式编制,却只给个村长的级别,甚至还不如村长,这意味着,你们从来没有吧农场真正当矿区的一分子看过,我当然不愿意干,辛辛苦苦的,我凭什么呀我?”
“我不是说了,老高做不了这个主。”
“他只是嫌麻烦,不愿意为了我这么点事儿专门跑一趟自治区,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兵团农场的场长,可都是真正的县记干部待遇。”
“只要矿区不涨工资,小陈就不去上班,我也从来没有否认过她对于我们这个家庭的奉献,贺大姐,你们矿区商量了好几个月就是这么个结果,说实话我挺失望的,不过就不留你吃午饭了,我们还要搭荫房了,你说呢?”
这是直接逐客了这是。
贺兰山给堵了个哑口无言,闷坐了半天,见陈丽娜没有烧水,也没有做饭的意思,舔巴舔巴嘴,想来也吃不到她喜欢的抻面了,碰了一鼻子灰,转身就走了。
当然,三天后,矿区直接把电话打到老聂的办公室,请陈丽娜回农场上班,工资待遇,也和矿区别的厂的领导们同步了,一月二百二十块,她总算步入真正的干部行列了。
“妈,听说你马上要开始上班啦,那是不是再也不会到学校门口接我了呀。”三蛋在校门口,蹦蹦跳跳的出来了,就问说。
“只要不是最忙的时候,我会先接你哥,再来接你,咱们现在可是有吉普车的人啊。”陈丽娜说。
三蛋到了年龄,虽然说还不到九月,但也是跟着哥哥姐姐,就一起开始上小学了。
不过,聂卫民翻过年都十一了,却还在上三年级。
经过安娜的努力,正好不是矿区中学也复课了嘛,他们全年级十一岁的孩子们全去考试了,能通过的,直接上初中,而通不过的,则回来继续上小学。
连拨两级,考题当然挺难的。
一群孩子一起去考,聂卫民陈丽娜不操心,那是肯定能考过的一个嘛。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刘小红居然也是考了两科一百分通过考试,这闺女简直就跟个惊喜似的,每次都让陈丽娜觉得意外。
她觉得照这么发展下去,刘小红早晚有一天,也得成个学霸。
“二蛋,你真能行吗,那可是初中啊,你要不还回小学,咱慢慢上,成吗?”一看二蛋数学87,语文68也在及格线上,陈丽娜就犹豫了。
说实话,不怪原来的老师总不信任他,你只看他光抽条子不长心眼那样子,她都不敢相信他是凭实力考的高分。
“妈妈,你现在也不信任我了。”二蛋眼巴巴的:“我不但考好了自己,我还帮了甜甜呢。”
“啥叫你帮了甜甜,你帮她抄了?”
“我,我就给她传了个纸蛋蛋,她也传了我一个,但我没看,我凭的是自己的实力。”二蛋一脸无辜。
陈丽娜再度抚额:“刚王姐还念叨呢,说就凭甜甜那点儿心眼子,能从三年级就考初中,她不敢相信,没想到居然是抄你的?”
这算啥,俩学渣互抄,然后负负得正吗?
但无论如何,四个孩子一想到初中生活就兴奋的不得了,阻止不住的就想要去城里上学了。
大晌午的,陈丽娜洗了个头,又跑到安娜家给自己烫了个头发。
大周末的,咋进了门,就觉得家里静悄悄的。